她的脑子里已经想不出什么华丽的形容词，被漂亮到除了漂亮什么都说不出来。
临渊愣了一下，杀意锐减，随后又忽的皱起眉头，猛地转身，朝着游泳池跑了过去。
跃入水中的一瞬间，他的双腿又化为鱼尾，半透明的鱼鳍和尾巴在淡蓝色的水中散开，柔软的弧度勾起片片水花。
在外面的时候看上去暗淡的鱼鳞，在这一瞬间粼粼光辉闪烁，淡蓝色中透着珍珠一样的光泽，时间最美好的宝石也比不上一分。
苏殷想象过很多次他回到水中是什么样的，但是亲眼看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太过于贫乏。
他的银色头发在水中飘散开来，苏殷心想，以前很长的时候，该是多么漂亮。
上半身完美的肌肉线条在水中像是最完美的艺术品，他的脖颈和脸颊侧边也蔓延除了一点细小的鳞片，衬得他皙白的肤色更加梦幻。
尾巴轻轻一甩，就从这头游到了那头。这里对他来说还是太小了，他应该在广阔无垠的海洋里。
苏殷移不开目光，一直到临渊探出水面，趴在泳池边缘看向她的时候，她才小跑着来到了泳池边。
苏殷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赞叹，还有那纯粹的热烈的喜爱。
临渊在一开始被抓的时候，也在人类的眼中看过类似的情绪。但是里面总会夹杂着很多让他厌恶的东西。
但是现在，苏殷的那双清澈的眼睛很热烈，却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不适。
临渊趴在了泳池边上，看着朝他跳过来的苏殷，勾着嘴角挑眉：
“这里太小了。”
苏殷用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很快你就能回到海里了。”
她脸颊有些微红，但是眼神又很大胆，放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鱼，由衷夸赞：
“太美了，你真的太美了。果然，你就应该在水里。”
临渊脸上的水珠顺着高挺的鼻梁落下，锁骨上聚集了一小片水洼，看上去鲜嫩多汁，性感又美味。
他听到苏殷的话皱了皱眉，但不是厌烦的表情，而是太不习惯。
“喜欢我吗？”声音轻柔魅惑的人鱼忽然开口，低沉的嗓音钻进苏殷的耳朵里，根本难以抵挡。
“当然喜欢！”苏殷眼睛放光。
她没想到临渊会问出这种问题，兴奋得甚至觉得对方是不是突然开窍了。
结果临渊下一句：“那帮我打开口枷吧。”
苏殷只觉得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
她气愤地锤了一下玻璃泳池的边缘，瞪着临渊道：
“你还是想吃我？你不想出去了？！我告诉你，我一定会的带你出去的！出去之前，我绝对不会让你把我吃掉！”
临渊定定看着苏殷，血红的眸子在水面的映衬下面看起来更加危险。
他勾了一下嘴唇：“骗不到呢。”
苏殷气鼓鼓的脸让他心情大好，就像她笑起来的时候一样让他觉得心情好一样。
只不过，前者他会把这种心情好表现出来，后者他绝对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他痛恨人类，只想看到人类痛苦，怎么可能会因为人类的笑而觉得开心？！
他绝对不允许。
*
苏殷就这样和人鱼在实验室里待了两天。
她除了趴在泳池边看人鱼游泳，就是给他注射营养液，给自己放血。
其实苏殷很想让临渊再从泳池里走出来，鱼尾化作双腿让她好好欣赏一番，毕竟那样的美好画面实在是让人血脉偾张。
可惜临渊实在是太喜欢水了，自从进去就没有出来过。
临渊虽然对苏殷还是那样，总是会时不时流露出杀意和难以抑制的食欲。但是倒也没有在那样言语恶劣了。
他也从来不提怎么才能让自己恢复自由这种话，但是苏殷偶尔会看到人鱼待在泳池底，盯着这座实验室唯一的一扇天窗发呆。
撕裂的疼痛，残忍的背叛和欺骗，对待一件物品那样随意，以及永远不见天日的囚禁。这就是人类给他的一切。
他会杀死人类，折磨人类。这个信念不会因为任何事物改变。
临渊看了一眼不远处拖着下巴朝他笑的苏殷，垂下眸子。
最后一天，苏殷带着专门为人鱼准备的束缚带进来的时候，人鱼终于从泳池里面出来了。
苏殷再一次欣赏了一边美男出浴图，直到临渊的双腿变成鱼尾，她才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鼻子，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流鼻血。
她拿着束缚带靠近他：“你要给你穿束缚带了哦，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但是请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她声音很大，是特地说给新安装的摄像头说的。
苏殷在靠近临渊的同时，秦斯在办公室内正目不转睛盯着实验室里面的场景。
秦斯不允许出现任何一点意外，即便苏殷和他保证，人鱼已经完全信任她，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他还是在实验室外面安排了更多的拿着枪的部队。
苏殷说完这句话，靠近临渊，动作很迅速，将束缚带将人鱼牢牢捆住。
他的双手被锁在了身后，束缚带让他身体没有丝毫移动的空间。束缚带的材质适用航空服的材质制造，在加上被编织到布料中间的金属丝，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挣脱。
秦斯在屏幕前满意地点点头——就像苏殷说的那样，人鱼非常配合。
终于，束缚带完全绑好，苏殷的手指按上了控制临渊肩膀铁环的锁。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铁环打开，而临渊的身体猛地颤抖。
苏殷咬紧了下唇。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铁环缓缓从临渊被穿透的肩胛骨中退出，带出鲜红的血液和粉色的嫩肉，撕裂黏腻的声音结束后，留下的是血肉模糊的贯穿伤。
临渊在铁环完全弄掉的那一瞬间睁开眼，深红的眸子爆发出极度的兴奋和疯狂。
他甚至已经不记得多少年了，他的肩膀和铁环长在一起一次又一次，他每次都会自己撕裂自己的伤口。
现在，这个东西终于被取下，他觉得自己心中那唯一的一点压抑的束缚也被取下了，即便这种疼痛是这样的撕心裂肺。
越是疼，他越是兴奋。
苏殷吐出一口气来，看着被绑成木乃伊的临渊，蹲下身摸摸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胛骨的位置，临渊条件反射地偏头，但是很快，他主动凑向苏殷，邪气地看着她：
“多摸摸，以后摸不到了。”
苏殷嘴角抽了抽：“你是想说我活不了多久了是吗？”
临渊眨眨眼：“聪明的小废物。”
苏殷盯着临渊看了一眼，忽然抬手，用尽吃奶的力气猛地锤向临渊肩膀的伤口！
“唔！”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人鱼缩了起来，嘴唇都被他自己咬得发白。
临渊恶狠狠看向苏殷，眼神像是要将她撕碎！
然而，苏殷终于开心笑了起来，甩了甩手上的血：
“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