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你也知道他们是群怪物，如果怪物的胃口不满足，他们会怎么样。”
姜晚宁：“……”
霍霆：“他们不是想要工作吗？那我就如他们的愿，给他们安排工作。”
姜晚宁皱了下眉：“你的意思是，你故意给他们安排辛苦难做的工作，就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霍霆点点头：“炼铁的工作一般人承受不下来的，屋子里面整天跟火烧一样，这段时间，不少炼铁工人都办理了停薪留职，厂里现在正愁招不到人呢。”
姜晚宁一愣，难怪出了这么大事，刘厂长都没过来过问半句。
姜晚宁想了下，又问：“万一他们要是在这里坚持下去了呢？”
霍霆一笑：“那不是正好，厂里招到了工人，他们也有了工作。”
“他们能坚持下来，说明他们能吃得了这份苦，很适合做这份工作。”
姜晚宁：“……”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但霍霆的这个方法还是很不错的。
不仅保住了彼此的体面，没有撕破脸。
还能让那些人适时的知难而退。
“但是霍霆，这部分亲戚知道，我的那些其他远房亲戚肯定也会找过来。”
“来了这一批，还有另一批，你能领多少人进工厂？”
霍霆笃定道：“不会有多少人过来的。”
姜晚宁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么确信，但既然霍霆都这么说了，姜晚宁也不好说什么了。
……
当天晚上，姜晚宁的那帮子亲戚，都被安排住进了厂里的宿舍里。
次日，他们被带进锅炉房，学习试炼炼铁的工作。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秋老虎还在。
尤其是锅炉房里，像是火在烧一样。
一帮人穿上工服，走进里面，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一帮人直接傻了。
“这温度怎么这么高？还没有风扇，我们要在这里工作？”
“为什么连窗户都不让开，跟蒸笼一样，怎么干活？”
领他们的过来的人开口道：“这里是机械厂，炼铁自然要火烧，为确保温度，不能开风扇。”
“厂里的职工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做过来的。”
“怎么，别人能做的，你们就做不了？”
“要不是做不了就直接离开，没有人强迫你们在这做事。”
一帮人面面相觑。
抱怨的话说出不出来了，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他们总要做下去才行。
于是，在几个老员工的带领下，姜晚宁的那些亲戚，开启了在厂里的打工生活。
但是还没做的多久，当中的一些女人直呼热得受不了，说什么都不肯干了。
“这活是人干的吗？我在这里待上一天，待会回去脸还能看吗？”
“这什么破工作，比在家里养猪羊鸡还累。”
“是啊，我也不想干了，不如回家种地去。”
于是上午还没到，几个女人就走了。
剩下的几个男的，虽然熬住了，但是从锅炉房里出来，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惨白，眼神失神。
他们走到食堂，看到食堂那些饭菜。
脸更麻木了……
怎么一点荤腥都看不见？
累死累活这么久，居然连块肉都吃不上？
中午下班，姜晚宁拎着饭盒从办公室里出来，就看到他堂哥堂嫂拎着行李袋，一脸灰败的从厂里宿舍区走出来。
看着两人面无表情的脸，姜晚宁走过去。
“嫂子，你们怎么拎着行李？是准备要回家了？”
姜晚宁知道是他们干不下去了，所以想回去，但她就是故意问的。
堂哥看到姜晚宁冷哼了一声，然后头转到一边，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姜晚宁觉得好笑又解气。
她又没惹他，明明是他自己吃不了苦，坚持不下去的。
姜晚宁又笑密密的去问堂嫂：“嫂子，你们这是怎么了？工作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要回去？”
堂嫂也不想搭理姜晚宁。
她觉得姜晚宁问的就是个废话。
什么叫他们想要回去。
他们来这边就是让姜晚宁给他们安排一份工资高活轻松的体面工作。
结果倒好，霍霆给他们安排得什么活儿？
那个地方，人像是架在火上烤一样，比蒸笼还要热。
铁炼得不好，还要被骂，重新炼。
早上他们辛辛苦苦炼出来的，直接被说不合格，他们辛苦了一上午，结果还挣不到五毛钱。
这样还干个屁啊。
不如回家种田喂鸡喂鸭去。
现在看到姜晚宁，堂嫂忍不住把气撒到他身上：“晚宁，不是嫂子说你。”
“我跟你堂哥和你的关系，能跟那些人一样吗？他们是远亲戚，可我们是亲的啊。”
“你让他们干这种活就算了，怎么能让我和堂哥也干？你知道那里面的环境有多差吗？简直不能待人，比火炉还要热。”
“我跟你堂哥在那里干了一个早上，最后一分钱都没拿到。”
虽然他们早上炼了几块铁，有五毛钱，但是厂里说了，职工必须做满一个月才能领工资。
也就是说，他们今天那一上午都是白干了。
累死累活半天，饭也吃不饱。
他们实在想不到，这么大的国营工厂，饭菜条件居然那么差，没肉也没鱼。
再在这干下去，不是累死就是饿死。
姜晚宁一脸无辜：“嫂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霍霆之前不是给你们安排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吗？工资高还有奖金，你们可以去做那个工作啊。”
堂嫂：“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要选这份辛苦的工作？”
“哥，嫂子，你们在来之前难道不知道这是机械厂吗？机械厂里的工作怎么会轻松？”
堂哥脸色阴气沉沉，一副随时随地都要爆发的样子。
听到姜晚宁这么说，他强忍着自己的怒火道：“姜晚宁你故意的吧？我们又不会外语，怎么做接待外国客户的工作？”
姜晚宁耸耸肩：“那这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了。”
“所以，别怪霍霆没有给你们安排好工作，实在是你们不争气。”
堂嫂不服气：“这么大的工厂难道就没有其他工作了？”
姜晚宁：“其他工作都是需要文凭和经验的，你们做不了。”
堂嫂：“凭啥，我们可是你的亲戚，难道不比能力文凭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