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很满意这种开门见山的沟通方式，把农场能提供的条件说了一遍。
陆子烨也不含糊：“我们培育出了一个新品种，目前只在华北地区试种过，没有采集南方的数据，姜同学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试验田资格，不过……”
姜西笑了笑：“没关系，你直接说就是了。”
陆子烨被女朋友千叮万嘱过，便直言不讳地解释。
“新品种目前还不稳定，大规模种植的话，经济效益这一块可能没法保证。”
他很快又道：“要是姜同学想走商业化路线，我也可以给你推荐目前市面上最好的品种，甜的、粉的、糯的都有。”
“没关系，就种新品种吧。”姜西说道。
她还真不需要考虑效益问题，她种红薯是给猪吃的，想来小猪猪也挑不到哪去。
而且系统还有大把羊毛可以薅，不稳定怕什么，再跳脱的性状到她手里都能稳定下来。
别说甜粉糯，就算要苦辣咸的红薯也不是不可能。
陆子烨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接受女友娘家人的考验，虽然看上去游刃有余，实则心里一突一突的。
而且说实话，对着屏幕对面那双眼睛说话，压力不是一般地大。
曲黛黛早说了闺蜜是个十分大美人，他以为多少有些夸张，真见了才知道，十分只是写实，没有丝毫夸张。
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堪比论文答辩，生怕姜西给他打低分，好不容易追到的女朋友会莫名其妙飞了。
陆子烨轻声叫曲黛黛，不出意料地没反应，只能手动把女朋友扶起来，托着她的下巴，可谓服务到家。
“黛黛？”姜西叫了一声。
“嗯……”
听到女朋友模模糊糊的声音，陆子烨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男朋友怎么都叫不醒，闺蜜一开口，脑子还迷糊着，嘴已经自动应了。
“你们商量完了？”曲黛黛打了个哈欠，还是没精神，索性靠在人肉靠垫上。
“嗯，说完了，你要是累的话去睡就是了。”
姜西看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我还给你寄了几斤蓝莓，记得每天吃一把，保护眼睛。村里有人种芝麻，还挺香的，也给你寄了五斤，来不及吃饭就冲碗芝麻糊，别到时候博士毕业了，头发也没了……”
陆子烨差点没忍住笑，赶紧抿嘴低头，还得控制肩膀不能抖。
头发是曲黛黛的命根子，谁都不能碰，更不能提，他以为女朋友怎么也要小发雷霆，谁知——
“宝，你救救我吧宝，要不你亲自种点芝麻怎么样，我只相信你，求你了，我不想当尼姑啊！”
陆子烨毫不怀疑，如果姜西就在面前，曲黛黛会毫不犹豫舍弃他扑过去。
姜西的嘴角也压不住，又怕刺激到脱发星人脆弱的心，只好点点头道：“行，我种一点，不过有没有用不保证啊。”
曲黛黛一秒由哭转笑，好像黑眼圈都淡了：“好好好，我最爱你了，么么么么么！”
连送十几个飞吻过后，终于说到正事。
“我问了导师，你知道的，粮食作物保密级别高，试验田不好申请，但我导说了，会给你选最适合海角省气候的三季稻种子。”
曲黛黛说着又羡慕上了：“我导听说你要种，那叫一个高兴哦，她甚至想让你记录种植数据，要是你点头，我估计她能亲自飞过去指导你写论文。”
有人揪光头发憋不出一篇sci，有人不想写都有人都喂到嘴里。
当然了，曲黛黛很高兴。
多一个人对姜西好，她就能多感受到一份温暖，不会一直形单影只，虽然在笑，但喜怒哀乐都无人分享。
姜西倒是没想到闺蜜有如此“深层次”的感悟，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也不觉得有多孤独。
要不是无牵无挂，也不能说走就走，农场说干就干。
她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员工一个比一个努力，还有系统可以调戏，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行啊，我不挑，替我谢谢你导。”
曲黛黛比她还有信心：“我导虽然嘴上不说，实则对你寄予厚望，万一你种出什么好东西来，我导说不定真会飞去求你写论文！”
一无所有的农场现在不是一般地有名，现在合作还能抢占先机，万一以后上门的人多了，慢一步就错过几个亿。
姜西笑道：“那我一定把你叫上，要是真能种出好东西，够你一路硕博了。”
反正她不怕人研究，系统拿命保证现代技术查不出异常，以狗东西的惜命程度，这句话还是可信的。
曲黛黛捧着手机一顿亲，肉麻的话连说一分钟不重样。
后头坐着的陆子烨无奈想着，如果他和姜西同时掉水里，曲黛黛一定先救闺蜜。
*
一千公里外的巴马县，迎来了低调的一行人。
为了保密行程，顾慎行没在长寿村露面，直接带人去了命河边的山上，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完整的“命”字。
况野踏上山巅的那一刻，就知道这里是他想要的地方。
李齐名也频频点头，心里的念头又冒出来了。
“要我说，姜小姐还真合适，小顾陪跑一趟就解决了大难题，这不正是好兆头？”
有些人就是命里带火，干这行的不能不信。
况野嘴角勾起：“慎行，你跟咱们的制片人说说，他相中的人选到底愿不愿意干这个。”
于是李齐名好像听天书一样听完了姜西的长寿村两日行，久久不语……
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偏偏爱养猪？！
暴殄天物啊！
“就这里吧，尽快联系当地文旅部门，协调拍摄时间。”
“好的，我马上去办。”
离开巴马县后一行人转道东省巨浪影视基地，考察了正在搭建的棚拍实景，回到天涯市已经是一周以后。
况野没回缦云庄，直接让司机开到农场，要是他再不出现，逆子逆女怕是忘了还有亲爹。
嗡嗡——
看到屏幕上亮起的名字，况野拿电话的手微微顿了顿。
可惜，家里的电话不能不接。
“喂，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