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被折腾得没精神，顾驰渊看在眼里，亲自去厨房做午餐。
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沈惜跑过去，“我来吧。”
顾驰渊背着她，低头切菜，“去客厅，等着就行了。”
不一会儿，四菜一汤上了桌。
都是沈惜爱吃的。
沈惜捧着筷子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顾驰渊神色如常，“怎么学？翻个视频就够了。这有什么可难的？”
他说着，给沈惜夹了两块鸡肉。
阳光透过窗子映在他的棉质家居服上，有一种满满的人夫感。
吃饭时，顾驰渊提起前一天在永安寺的野猫，“野猫不是意外，失踪的僧人也不是意外。”
沈惜问，“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顾驰渊看着她，“很多线索都表明，何寓的生母另有其人。我甚至怀疑那个人就是我母亲。”
“啪嗒”，沈惜的筷子掉在桌上。
“我安排你住温泉别墅，就是不希望你陷入危险之中。”
沈惜皱眉，“你怎么不早说？”
顾驰渊挑挑眉，“我手里的证据还不足。况且……”
他顿了顿，深深看沈惜，“何寓当你哥哥挺好的……省得他整天藏着不该有的心思。但眼下看来，事情瞒不住了。野猫的出现和僧人的失踪，应该是两方力量在较劲。一个想制造混乱，趁机得到消息；一个想拼命隐藏。”
沈惜感觉心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夫人，夫人是何寓的生母？也就是你的哥哥？”
顾驰渊敛眉头，“可能性很大。”
他如常的云淡风轻。
沈惜却摇摇头，“若夫人知道何寓是她的儿子，以她的掌控欲，会用这件事情威胁你。”
顾驰渊扯唇角，“这件事，我想到了。但血缘关系，逃避是没用的。”
沈惜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她站起来，走到顾驰渊面前，“我还是不相信夫人会在婚前生孩子。按年龄算，她那时候不到二十岁。荣家的大小姐，金枝玉叶的，怎么会被允许未婚生子?”
顾驰渊揽住她的腰，攥着细白指尖把玩，“有些事情躲不过，况且，也不一定是坏事。”
沈惜不解，“为什么？”
他笑起来，亲她唇角，“何寓的商业头脑在我之上，手段也比我狠毒。这一点跟我母亲很像。他是风流浪子，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习惯了，约莫不介意联姻，以他哄女人的手段，绝对可以做到让他老婆心甘情愿守着他，外面的情人也真心不倒。”
“我母亲有了一个儿子掌控，心就不会在我身上。到时候，我就领着我的小顾太太隐居山里，闲云野鹤。”
顾驰渊说得一本正经，就好像明天就能卸下重担，归隐田园。
沈惜心里没来由的酸楚。
他越是轻松，越是刺她的心。
她捏住男人坚硬的腕骨，“顾驰渊，这件事并不简单。你不要掉以轻心。”
男人眸色一暗，“还没有最终的结果。我们静观其变……你也要当心，尤其是出门，在陌生的环境里。”
沈惜刚要点头，顾驰渊却将她拢在怀中，轻轻啃咬脖颈的细肉。
“顾驰渊，什么时候了？你有点正经好不好？”
他托着她的臀，将人举起来，埋在她的柔软间，“我的正经，都用在别人那里的。”
……
再次进入荣莉的病房，沈惜心里是说不出的异样。
按照顾驰渊掌握的线索，病历上记录鞠佑芝生第一个孩子时，荣莉的行程有异样。
顾驰渊怀疑，荣家大小姐为了保住名誉，就用了别人的名字去登记住院，反正那时候已经临盆，医院不能拒收，只有接生一条路。
荣莉见她盛鸡汤的时候心事重重，“惜儿，你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
沈惜敷衍着，“估计是狂犬疫苗的副作用，有些不舒服。”
她坐在床边，弄好汤送到荣莉面前。
荣莉喝了，眉头一凝，瞥她领口，“这个是什么？”
---顾驰渊太狗，吻痕的位置有点高。
沈惜压下紧张，淡淡道，“永安寺那畜生弄的。”
正说着，顾驰渊推门走进来，靠在墙边，抱着双臂，凛凛看着她，
“畜生？哪个畜生这么厉害？”
荣莉见顾驰渊冷了脸，“惜儿为救我，让畜生弄伤了。你在这儿黑什么脸？”
她是过来人，对痕迹的来源心知肚明。
但荣莉就是不挑破，让顾驰渊没有捅开窗户纸的机会。
顾驰渊不动声色，走过去接过沈惜手里的汤碗，一勺勺喂给荣莉，
“母亲整日戴着面具，不觉得累心吗？伤成这样了，还在演戏？”
荣莉怒目，“我演什么了？”
顾驰渊望着她的眼睛，“您与父亲结婚三十年，是权贵圈有名的举案齐眉，夫唱妇随。我父亲这些年敬您爱您，即使您耍性子，只要不违背道德，父亲都由着您。我想父亲对您是坦荡忠诚的。母亲呢？您对父亲，是问心无愧吗？”
荣莉攥着被角，咬牙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去永安寺祈福是为谁？帮杨太拉关系又是为谁？我受伤，你却在这里质问？顾驰渊，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空气里剑拔弩张。
沈惜忙抢过顾驰渊手里的汤，“夫人养病，不能受刺激。你……你快出去。”
荣莉拉住沈惜，“你别拦他，让他说，我还想听听，我干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他来病房这样奚落我？！”
沈惜哪管那么多，推着顾驰渊的胸膛，将人赶到走廊里，“她毕竟是你母亲，你是这样刺激她？”
顾驰渊想到荣莉在永安寺撮合沈惜跟别的男人，心中的怒意一直没消。
荣莉明明看见吻痕，却拐弯抹角不愿面对。
顾驰渊不顾走廊里的人来人往，一把按住沈惜的腰，“你刚才说谁是畜生？”
沈惜按住他的手，“我敷衍几句就过去了，你偏偏冲过来干什么？”
他说着，手掌在细腰上摩挲，哑声到，“等你回去……我不能白白背了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