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
陈平已经放下了燧发枪，闻言很是诧异：
“难道你以为燧发枪就是火器的终点了吗？我之前不是说了吗，结合你们大明现有的三种不同应用场景的火器，未来火器也有三种不同的发展方向。”
朱棣这才想起来，之前陈平的的确确是讲过大明的火器代表三种不同的发展路子。
如今手铳已经被燧发枪给取代了，可以预见未来大明绝对会大力发展和生产燧发枪，笨重繁琐使用条件有限的手铳肯定是会被淘汰的。
“难不成碗口铳和盏口铳都有其他的火器可以取而代之？”
朱棣问出自己的疑问。
“呵呵，这是当然！燧发枪只是你们大明自己工业实力所能创造出来的极限，实际上在我眼里，就和原始人用的木棍差不多，太落后也太一般了，绝非真正的枪械武器所能比。”
陈平此时脑海中闪过的是后世几次世界大战中登场的诸多宛若群星闪耀一般的武器，每一件都比燧发枪好了不知道多少。
“那真正的枪械武器该是什么样的？还请先生指教！”
朱棣和朱雄英听得咋舌不已，前者也顾不得自己父皇吩咐在陈平面前嚣张了，现在只想要从陈平这里得知真正的枪械武器是什么。
“我倒是要听听这陈平还能说出什么来，难不成真有比燧发枪还强的火器不成？”
朱元璋表面上很不服气，也没有松口的打算，可实际上这会儿他已经默默靠近了墙壁，明显是不打算错过陈平说过的任何一个字。
“这燧发枪我之所以说它太过原始，是因为它的效率太低，装弹虽然比大明手铳要快，可程序一样还是很复杂。”
“真正的枪械起码也得要有雷汞作为高灵敏度的起火药，装填威力更强的火药以追求射的更远、更方便携带的定装子弹，当然也少不了最为重要，能够大幅度提升枪械射程和威力的膛线了。”
“这些东西，都不是你们大明现在能够造出来的。”
“像是雷汞，就需要用到水银、硝酸、酒精作为原材料，水银有剧毒不说，单单是整个制作过程就有反应、过滤等多个步骤，需要极高的精密度，一个处理不好，甚至会危及制作者的性命。”
听到陈平说到如此危险的东西，朱棣也有些忌惮，同时也好奇地问道：
“费那么大劲造出来的雷汞究竟有什么用呢？”
“嘿嘿，用处可大了，用了雷汞作为枪械发射的底火，就可以制造出定装弹，直接减免了给燧发枪装填火药、压实、填装子弹的复杂步骤，还能有效降低枪械的哑火率，即使是暴露在雨天之下也丝毫不用担心受潮。”
“这种子弹被称为定装枪弹，设想一下，枪里装上子弹就能直接发射，射速完全取决于枪里能装多少发子弹！”
“另外，用雷汞做成的雷管还是威能十分强大的炸弹，开山挖矿不在话下！”
朱棣、朱雄英听得颇为向往，如此大威能的宝贝，谁不想拥有？
用过燧发枪就知道燧石的局限性，用久了要更换和清洁不说，有时候还不一定能够激发点火成功——昨天朱棣又试了几次，发现燧发枪也要哑火的情况。
如果雷汞能够取代燧石，毫无疑问枪械肯定是会更上一层楼的。
陈平用一副你不懂的语气继续讲解：
“除此之外，还有特殊方法给枪管制造膛线，作用无非就是让子弹飞得更远、更加精准、威力更大，只是定装弹药需要完整的生产线，而枪管膛线则额外需要有足够精密度的车床以及硬度极高的镗刀。”
陈平给朱棣和朱雄英讲了许多，他们和朱元璋等人听着到最后都呆滞了。
陈平给他们讲解的东西，完全是区别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雷汞、定装子弹、膛线，试问在这个时代有谁能想得到？做得出？
“敢问先生，这，这些东西要是大明做出来了，对大明能有多大的改变？”
朱棣眨眨眼，对于没有见过具体事物的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理解这几件东西存在的真正意义。
朱雄英、旁听的朱元璋、朱标等人也是纷纷竖起耳朵，主要是陈平说的这些东西，多多少少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了。
雷汞是啥？定制子弹又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便利？膛线又是什么东西？
这些东西，光是听陈平的描述，他们心里也没数。
“你们理解不了很正常，就这么给你们说罢，一旦你们大明可以达到相关的技术和大批量生产工艺，那么横推全世界都没有任何问题！”
陈平呵呵一笑，伸手笔画了个数字四，道：
“如果你们大明真能做我所说的三种事物，那么你们至少可以拥有四种划时代的火器！”
四种？
朱棣等人精神一振。
“第一，左轮手枪，此物不过四五寸长，体积小巧，乃是应急自卫之用，乃是士兵近距离防身的不二之选，且适应范围极广，不怕哑弹、卡壳等情况。”
“有效杀伤范围一百步，熟练掌握射击技巧之后，精准度堪比神射手，而且能够快速连发射击，重新装弹时间最多不超过五息。”
“拥有左轮手枪，你们这些皇室成员自己就能配备一把用来防身，当然了，要是最大的作用，还是用来潜入杀敌。试想一下组建一批士兵，每一个都能随身携带近距离杀伤力不在燧发枪之下，却又小巧的火器，一旦潜入敌方阵营，该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陈平比画了一下左轮手枪的大小，也就把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大不了多少。
如此小巧玲珑的火器，却又有比拟燧发枪的威能，那……
朱棣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恐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他可是亲眼实验过燧发枪的威力，如果这左轮手枪都能做到这点，那绝对是小规模精英作战的最优选择。
别的不说，入城的巷战，就是左轮手枪发挥的最佳场所！
同时一些单独潜入的探子，也能在遭遇危险的时候可以自保，甚至是拥有独立行动暗杀某些重要人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