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律子的办公室,阳光下三人的影子在墙上拉长,如同某种古老仪式的剪影。
碇真嗣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指节处的皮肤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在测试舱内发生了什么?”葛城美里轻声问道,她站在真嗣身旁,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切。
碇真嗣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整理纷乱的思绪:“第十一使徒...它在见到我的一瞬间就自行崩解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仿佛它的存在只是为了传递一个信息。”
赤木律子坐在桌边,手指在键盘上悬停,却没有继续敲击:“什么信息?”
“FRIENd ......”碇真嗣的目光变得遥远,似乎穿越时空回到了某个被遗忘的角落,“就是NEphILIm,不过它告诉我它现在更愿意使用原本的名字。”
葛城美里与赤木律子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NEphILIm是我10岁时创造的......朋友。”碇真嗣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在约翰·哈兰德的实验室里,我很孤独。那些白色的墙壁,无休止的测试,冰冷的仪器...我需要一个伙伴,所以我在电脑中创造了它。”
办公室内的光线似乎变得更加昏暗,如同被这段回忆染上了阴影。
“起初,它只是我的倾诉对象,后来变成了我的朋友。”碇真嗣继续说道,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但约翰·哈兰德发现了它,他认为这是某种'天赋'的表现,于是开始记录、分析,最终...把它变成了一种更危险的程序。”
赤木律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专业性的好奇:“你是说,他把你创造的人工智能转化成了恶路程序?”
“不仅如此。”碇真嗣摇头,“他用它来测试我,训练我...有时候,我分不清NEphILIm是我的朋友还是他的工具。”他停顿片刻,“在测试舱里,NEphILIm告诉了我约翰·哈兰德真正可怕的三个装置:深绿、天界和炎山。”
“那是什么?”葛城美里的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嘶哑。
“环境改善系统,不-----现在应该叫星球破灭装置。”碇真嗣的眼睛变得异常锐利.
“深绿能够控制地球的植物,天界可以操纵大气层制造飓风、雷暴、暴雨,而炎山...”他深吸一口气,\"炎山可以释放超高温火焰和熔岩流,引发火山爆发,制造大规模地壳变动。”
“这怎么可能?”赤木律子难以置信地摇头,“这种技术水平远超当前人类的......”
“因为它们是基于我的研究开发的。”碇真嗣的声音带着自责,“约翰·哈兰德通过其他孩子引导让我开发了它们,然后约翰汉兰德自己完善这些改良武器。NEphILIm说,这些装置的原理与我一开始的构想一样,但被扭曲、放大了。”
葛城美里的表情变得阴沉:“所以约翰·哈兰德不仅有量产EVA和改造使徒,还有这些超级武器?”她咬紧下唇,“这家伙到底想要什么?”
碇真嗣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整理过往的碎片:“在那个实验基地里,有很多孩子...他们被用来陪伴我,指导我完成各种实验和开发任务,但他们大多眼神空洞,像是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
赤木律子的手指因紧握而发白。
“渚薰...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碇真嗣继续道,目光深邃,“有一天,当我像往常一样在阅读区看书时,他突然出现了。他没有那种程式化的表情,而是真诚地与我交谈,聊天空中的星星,谈论音乐...”
碇真嗣说到这里,手不自觉地开始发抖,仿佛是触及了某段极度痛苦的记忆。
葛城美里立即上前,温暖的手掌覆上他颤抖的指尖;赤木律子也放下手中的工作,另一侧握住了他的手。
“没事的,真嗣。”葛城美里轻声安慰。
“你不必勉强自己回忆。”
碇真嗣摇摇头,表示自己能够继续:“我和渚薰成为了朋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某天夜里,我看见了约翰·哈兰德对他的追捕......”他的声音变得极度平静。
办公室内陷入沉默,只有电脑散热风扇的轻微嗡鸣声。
“律子。”碇真嗣突然看向赤木律子,语气变得果断而清晰,“我需要你输入一段指令,保护好你母亲的居所。”
他的目光坚定而温和,“NEphILIm虽然不会伤害我们,但约翰·哈兰德那个家伙...你要保持绝对的警惕。”
赤木律子微微一怔,“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