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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RV基地的工作区域在清晨就已经忙碌起来。

伊吹摩耶站在工作站前,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

碇真嗣走进工作区时,她立刻注意到了他,手中的文件夹微微颤抖。

“碇、碇君,这是最新的同步率数据......”她递出文件夹,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与紧张。

碇真嗣接过文件翻看扫了一眼,目光扫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凌晨三点十七分的自动保存记录?”

他食指轻点某个异常波峰,“使徒的共振频率填到咖啡采购单里了。”

伊吹摩耶愣住了,然后慌乱地去拿回文件,在这个急促的动作中,她的手肘撞到了桌上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立刻在桌面上蔓延开来。

“对、对不起!”她惊慌失措地道歉,手忙脚乱地寻找纸巾。

碇真嗣平静地伸手拿过一旁的纸巾盒,递给伊吹摩耶,然后自己拿了几张,开始帮忙清理咖啡渍。

“连续工作多久了?”他轻声问道。

“大概...36小时...”伊吹摩耶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就在这时,赤木律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摩耶,去把三号训练场的全息投影误差校准到0.3%以内。”

伊吹摩耶立刻紧张地站直身体,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是、是!马上去!”

“不过我建议先让伊吹小姐补个觉,”碇真嗣突然插话,语气平静而不容置疑。

“她刚才把使徒的共振频率填进了咖啡剂采购单。”

赤木律子的目光在伊吹摩耶疲惫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略微点头。

“去休息吧,明天再处理。”她改变了命令,然后示意碇真嗣跟她来。

伊吹摩耶感激地看了碇真嗣一眼,然后匆忙离开。

赤木律子的办公室内,文件整齐地堆在桌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一只黑猫慵懒地趴在沙发上,看到碇真嗣进来,立刻竖起耳朵,然后优雅地跳下沙发,走到他脚边,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

碇真嗣无视了向自己示好的猫,将一个包裹放在了赤木律子的桌子上。

“它很喜欢你啊,连我这个主人都忘了,你要不要直接把它带走。”赤木律子没有打开包裹。

“这只猫是碇源堂送给你的吧。”碇真嗣蹲下身,挠着黑猫的下巴,它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不喜欢吗?”赤木律子点了一根烟。

“挺喜欢的,猫是猫,人是人。”碇真嗣继续抚摸着猫,眼神温和。

“什么时候开始训练。”他补充道。

“我还以为你要向我发布命令,有时候我真好奇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赤木律子说。

“会告诉你的。”碇真嗣说。

“还真是敷衍。”赤木律子将一份文件推到了碇真嗣面前。

碇真嗣翻看着文件。

赤木律子打开了包裹的手顿了顿,里面是支深蓝色钢笔,笔夹处刻着极小的一行字母——「wachsen」,钢笔在指尖转出个漂亮的弧线。

碇真嗣起身时,猫儿跟着跃下窗台,尾巴扫过她未合拢的抽屉——里面躺着支残缺的钢笔。

NERV训练场的穹顶下,冷光照射着中央的开阔区域。

安保队员们穿戴着最新型的战术外骨骼,手持训练用的镭射武器,整齐地站在一旁等待指令。

观测台上,葛城美里和赤木律子站在一起,透过防弹玻璃俯瞰着下方的准备工作。

“开什么玩笑?让十四岁孩子单挑特战小组?这不是训练,这是谋杀!”葛城美里声音中充满了不满与担忧。

“根据上周的神经反射测试,他的动态视力是常人的3.2倍。”赤木律子平静地回应,眼睛紧盯着下方的场景。

“顺便说,赌输的人要承包一个月实验室保洁。”

葛城美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锁骨,那里曾经挂着她最珍视的十字架项链,现在已经转赠给了少年。

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引发了一丝怅然,但她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回当前的情况。

碇真嗣此刻正在训练场中央,穿着简单的训练服,没有任何防护装备。

他站在那里,表情平静,双眼专注地扫视周围环境,仿佛在进行某种计算。

“开始。”赤木律子下达了指令。

战斗开始得快如闪电。

第一束镭射光束还未完全射出,碇真嗣已经做出了闪避动作,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仿佛早已预判了攻击轨迹。

特战队员们立刻散开,采取战术队形,但碇真嗣的速度和预判能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他在干什么?”葛城美里皱眉观察,无法理解碇真嗣的行动模式。

“通风系统。”赤木律子敏锐地指出。

“他在利用气流扰动改变镭射轨迹。”

果然,训练场的通风口正以微妙的规律运作,产生的气流扰动足以影响镭射的精确度。

碇真嗣似乎对这一点了如指掌,他的每一个位置选择都恰好利用了这种气流变化。

特战队员们逐渐感到挫败,他们的配合越来越紧密,但碇真嗣总是能找到防御的空隙。

他的动作精准而高效,没有一丝多余的停顿,仿佛经过无数次的实战训练。

突然,训练场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显示屏上的数字迅速降至零下,很快接近极寒数值。

冷光流淌在他绷紧的背肌上,作战背心边缘露出的星形疤痕泛着淡金色光泽。

“温度传感器异常!”赤木律子立刻质问,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警惕,“谁允许你们启动南极模拟模式?”

安保队长擦着额角冷汗:“是碇司令特别指示的极端环境抗压测...”

话音未落,场中突然传来合金断裂的脆响。

碇真嗣徒手掰弯突袭者的警棍,小臂处的十字形伤疤被汗水浸得发亮。

当他反手肘击对手肋下时,作战服下摆扬起,腰侧狰狞的贯穿伤在冷光下一闪而逝。

“漂亮的人体工学。”赤木律子将监控画面放大十倍,“肌肉密度超常却保持柔韧性,简直像为战斗设计的生物兵器。”

葛城美里想起三天前的医疗室,少年是如何平静地解释每个伤疤的来历——星形烙铁印是孤儿院的勇气勋章,腰腹贯穿伤来自某次意外,而小臂的十字疤痕...

“小心!”

场中突变打断她的回忆。

两名安保队员启动外骨骼过载模式,碇真嗣的右臂被电磁锁扣住,赤木律子手术刀留下的细长疤痕正渗出殷红。

葛城美里看到少年瞳孔收缩的瞬间,熟悉的十字架项链突然荡起虹光。

“要认输吗,驾驶员小子?”壮汉的呼吸喷在碇真嗣渗血的右臂上。

回应他的是碇真嗣的一个惊人动作——他竟然凭借纯粹的力量挣脱了电磁锁,这种装置通常需要特殊工具才能解除。

当电磁锁链被生生扯断时,赤木律子的钢笔在骨骼密度栏戳出黑洞——数值早已突破人类极限。

“第七节脊椎,承重阈限点。”碇真嗣喘息着,膝盖精准顶在对手腰椎。

随着外骨骼装甲的碎裂声,他颈间的十字架项链撞在对方战术目镜上,溅起一串冰蓝色的电火花。

制冷系统突然发出悲鸣。

“停止测试!”葛城美里踹开紧急制动阀的防护罩,“你们在毁掉人类最后的希望!”

赤木律子却按下继续按钮,监控画面里,碇真嗣正撕开破损的作战服,用布条缠住血流不止的右臂。

他背肌上交织的伤疤在低温中凸起,宛如一幅苦难铸就的图腾。

“这才是完整的你吗...”赤木律子舔去溅到唇边的咖啡渍,在实验日志写下痛觉神经钝化反应:阳性,她突然很想用手术刀丈量那些伤疤的尺寸。

当最后一名队员倒下时,训练场中央只剩下碇真嗣一人站立,他的呼吸依然平稳,仿佛刚才的极限战斗对他而言只是一次普通的热身。

十字架项链滑进他起伏的胸肌沟壑,银链上沾着的血珠在葛城美里瞳孔里折射出双重影像——十四岁少年与初号机重叠,都在暴走边缘温柔低语:

“我没事的,美里。”

葛城美里冲进场地时,看见少年颈间的十字架项链正随着肌肉起伏摇晃——那是她父亲遗留的银饰,此刻却与碇真嗣胸口的星形疤痕形成了某种残酷的十字坐标。

就在训练结束的那一刻,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基地。

红色的警报灯将空间割裂成不规则的区块,紧急广播的声音在每个角落回荡。

“紧急情况!重复!第三新东京市外围出现第四、第五使徒复合反应!!能量波长与mAGI数据库偏差值超过47%!所有人员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开什么国际玩笑!”葛城美里惊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碇真嗣正在用医疗箱中的绷带处理自己的伤口,听到警报后,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慌乱,依然平静地完成了包扎,然后抬头看向显示屏上突然出现的使徒投影。

“两个使徒。”他平静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惊讶,仿佛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NERV指挥中心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中央屏幕上,两个使徒的投影正在缓慢旋转,它们的形态各异但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警报灯的血色光芒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丝末日般的氛围。

监控屏上,第五使徒雷米尔的八面晶体正在分解重组,而第四使徒的光鞭却瞄准了NERV总部方向,能量波长完全矛盾。

“零号机充能完毕,但驾驶员适配率仅42.7%。”赤木律子报告道,声音平静但眼神中充满担忧。

她余光瞥见碇真嗣正用指甲刮擦十字架项链内侧新增的刻痕——\"G.K.\"的缩写在警报灯下泛着新鲜划痕的银光。

碇真嗣向前半步,作战靴精准踩住葛城美里脚边扭曲的影子:“让我建立诱导防线,零号机负责疏散效率能提升37%。”

“你当这是模拟训练?”葛城美里突然扯下战术手套砸向屏幕。

“它们的At力场正在融合!”

赤木律子摘下眼镜,镜片将碇真嗣的脸分割成两半:左侧是调试初号机时的碇源堂,右侧是母亲坠楼前最后的唇语。

“98.73%的匹配度,要赌这个小数点后的奇迹吗?”赤木律子平静地提出数据,\"要赌这个小数点后的奇迹吗?

就在争论正要继续时,冷漠的声音传来。

“第九避难程序,立即执行。”碇源堂的声音从指挥链顶端坠下,他的手指阴影如手术钳般夹住G-7区域的民用避难所标识。

“战略自卫队清空该区域,等待使徒进入绝对射程。”

“清空?那里有三万平民!”葛城美里惊讶的抬起头,声音中充满不敢置信的意味。

指挥中心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所有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震惊地看向指挥台。

撞击声撕裂空气,整备班的佐藤巧突然拔枪指向上方指挥台,瞄准镜的十字线将碇源堂的倒影钉在指挥链顶端的观测窗上。

“我妹妹在第三保育所!”这个平日沉默的机械师眼球充血,“你他妈管四岁孩子叫必要牺牲?!”

“佐藤!不要冲动。”

“滚开!我就那一个妹妹,如果你家人也在,你会劝我不要冲动嘛!碇源堂你这个混蛋给我撤销命令!”佐藤巧无视上方指向他的枪,愤怒的发声。

枪管如荆棘丛般在指挥室绽放。运输组的田中隆一扯开制服,露出胸口挂着全家福的吊坠:“我父母在G-9养老院!”

通讯班的早濑优子将终端机砸向碇源堂的投影,破碎的屏幕里她女儿的照片正被使徒的触须阴影吞噬。

“根据《人类保全优先条例》第17条...”碇源堂的声音被数据管制员山本打断。

这个总是梳着规整发髻的男人扯散了头发:“我怀孕的妻子就在西区产房!去你妈的条例!”

他的配枪在颤抖中上膛,金属摩擦声与初号机拘束器解锁的液压音共振。

“杀了这些叛徒。”碇源堂冷酷的下达了命令,没有一丝动摇。

安保人员立刻进入戒备状态,枪口对准了佐藤等人。

“开枪!”佐藤巧为首的人愤怒的喊道,手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

“都停下。”碇真嗣的声音像插入栓闭锁时的液压音,穿透此起彼伏的枪械上膛声,“准备启动初号机。”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的,无论是你们的家人还是城市,我都会保护好的,以我初号机驾驶员碇真嗣的名义起誓,所以放下枪和我一起去救你们的亲人吧,把你们的一切交给我。”

碇真嗣按下了抬起的枪支。

运输组的田中隆一突然哽咽:“我父母在G-9养老院...\"他握枪的手垂下,露出腕间碇真嗣替他包扎的绷带。

碇真嗣点点头,然后转向山本。“西区产房有专门的地下避难所,我会确保它得到优先保护。”

“以初号机驾驶员的名义起誓。”碇真嗣的十字架项链扫过所有枪口,金属表面突然折射出西区地下管网的立体投影,“西区的所有人会存活下去。”

佐藤巧的泪水砸地面。我妹妹才四岁...她连初号机的模型都没拼完...

“那就带她完成那个模型。”碇真嗣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备用电源...”

“你改装过应急发电机。”碇真嗣的指尖在全息图上点出荧光标记,“用我们调试武器库通风系统的方法,能争取11分30秒。”

他的十字架随着呼吸起伏,链节摩擦声与初号机拘束器解锁的液压音共振。

“真嗣……”葛城美里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幕然后开始行动。

“全体单位!”葛城美里扯断的耳麦线缠住碇源堂的投影,断裂处迸出蓝紫色电火花,“按b-3救援路线给初号机铺路!”

“是!”这一刻不少人无视了碇源堂司令的身份。

当升降梯的轰鸣撕裂地壳时,碇真嗣的十字架仍在颈间发烫。

赤木律子看着自己钢笔写满的母亲拼写错误,突然发现每个字母的偏差值,都与碇真嗣昨夜修改的《驾驶员保护条例》新增脚注的页码一致:

“所谓人类,即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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