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不等刘翠芬接话,莲婶忽然嗤之以鼻:
“还不知道那个阴阳先生肚里装了几两货呢。”
“说不定啊,就没什么本事,到时候还有得她愁呢!”
看起来,莲婶不仅认定张老棍打死了她家大黄狗,怨恨张老棍,还跟刘翠芬不太对付。
“那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刘翠芬冲莲婶冷笑:
“咱家这回找的阴阳先生,是金刚他表弟的朋友从外地介绍过来的,据说相当有本事,寻常那些撞邪招鬼的事情,那都手到擒来!”
“是吗?”莲婶依旧嗤笑:
“那怕是得花不少钱吧?”
“你一个那么爱财的人,为了大伯哥花上那么多钱,嫁得可真好喔。”
“你!”刘翠芬一副被捅了心窝子的样子,要跳脚了。
“来了来了!”
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打断了两个女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刘翠芬目光一闪,连忙从院里跑了出来,看着一台丰田轿车顺着水泥马路,徐徐驶来,停在院子门前。
“嫂子!”一个剃了光头的精壮中年率先从驾驶位走下,冲刘翠芬打招呼。
同时,张金刚从副驾驶位走下,迅速走到后座前,拉开车门,满脸堆笑的冲车里说话:
“乌大师,请下车!”
“嗯!”车里传出一声冷傲的回应。
一个穿着黑色长衫,大腹便便的胖中年就走了下来。
他扫视在场所有人一眼,就背起双手,昂起脑袋。
刘翠芬赶紧凑上去说话:
“乌大师是吧?里面请。”
乌大师迈开王八步,直接往院里走。
“我呸,一个神棍,这么神气。”张夕月有些不忿。
“夕月,你别乱说话!”辛婆斥责:
“万一被人家听到,不高兴了,不给看事了,金刚跟翠芬可要怨你。”
张夕月撇撇嘴,不以为意。
“人就关在这里面?”乌大师走到那杂物房前,听着里面的狗叫与撞门声,看着张金刚问道。
张金刚连忙点头:
“是的乌大师。”
“我大哥起初就是学狗叫,学狗,但昨天开始咬人了。”
“您可得好好看看。”
乌大师点点头:
“开门!”
张金刚看向那精壮中年:
“阿默,这门一开,你大表哥肯定就疯了一样的往外冲,你可得跟我一起把他按住了。”
精壮中年拍拍胸膛:
“表哥,你就放心吧,咱俩按得住。”
张金刚点点头,就掏出钥匙去开门上的锁。
同时,我早已经凑到了最近的位置上,以便看得仔细一些。
砰!
汪汪汪!
门上的锁一打开,张金刚往后一退,门板就直接被撞了开来。
张老棍如狗一般,狂吠着从里头冲出。
那疯狂的劲头,与一只被关了很久的疯狗没太大区别。
“阿默!”
张金刚大喊一声,就扑到张老棍背上,把他压趴在地。
精壮中年立刻冲上去帮忙压制。
张老棍咆哮嚎叫,拼命的反抗挣扎。
起初,张金刚与精壮中年倒也能够轻松压制。
但,张老棍注意到边上的我之后,情况突然变了。
他眼中绽放出极为怨恨的光芒,双眼一下就红了,呲牙咧嘴,满脸狰狞的要往我这边扑。
挣扎反抗的力度陡然加大。
张金刚与精壮中年瞬时就有点压制不住。
“表哥,咱们俩快压不住了!”精壮中年冲张金刚大喊:
“得马上找了绳子把大表哥绑起来!”
“翠芬!快去拿绳子来!”张金刚喊道。
刘翠芬不敢磨蹭,立刻跑了开去。
“梁宽,这张老棍好像还记得昨天要咬你,却被你绞晕的事情!”张夕月冲我说道:
“你看看他现在这样,分明想报复你啊。”
张老棍现在这情况,是张夕月说的这样吗?
不管那么多了。
还是再仔细看看张老棍要紧。
如此,我深吸一口气,放松心绪,聚集精神,尽力发挥我那还没练到家的眼力,盯着张老棍仔细观察起来。
很快,就再次隐隐约约的看到张老棍头顶上有黑气冒出。
因为这回比昨天更有针对性,也没有立刻分神,这隐隐约约的黑气,在我眼里逐渐变得清晰。
这让我得以进一步判断出,这黑气是阴气。
头顶冒阴气,一般来说是鬼上身才会出现的情况,这源自于上了人身的鬼!
随着我持续性的观察,我又发现,张老棍的面相也有点不对。
他眉宇之间,缭绕着一股淡淡的灰黑气息!
这灰黑气息,应该是邪煞之气,是人即将或者已经被疾病或厄运缠身时会出现的,对人没有直接伤痕,可以看做一种吉凶的象征。
而细看这邪煞之气在张老棍脸上十二宫的缠绕区域,我心头微微咯噔。
他这是……
嗒嗒嗒!
正当我心中惊诧时,刘翠芬带着一捆很粗的麻绳跑了回来。
我瞬间分了神,张老棍的一切异常,在我眼里消失。
“给!”刘翠芬小心的把麻绳递过去。
张金刚与精壮中年连忙把张老棍五花大绑起来。
张老棍趴在地上,死死盯着我,不断的嚎叫咆哮,但根本挣不脱身上的麻绳。
张金刚喘着粗气,擦擦额头上的汗,冲乌大师开口:
“乌大师,您看看我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乌大师轻轻点头,上前一步,两眼一闭,然后猛地睁开,瞪圆双眼,盯着地上的张老棍仔细观瞧。
最后,眉头一皱:
“果然,是如贫道所料那般!”
“你大哥是夜路走多,引鬼邪注意,被女鬼上了身!”
什么!
是我听错了,还是这位乌大师在开玩笑啊。
张金刚也是懵了:
“女鬼上身?”
“那我大哥怎么会学狗叫?”
乌大师面不改色:
“鬼邪上身,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别说学狗,学猫学牛都是有可能的。”
张金刚见他说得肯定,不再怀疑:
“那这事要怎么解决?”
“小事一桩!”乌大师再次摆出那副神气表情:
“待贫道摆坛施法,自能将这女鬼驱离!”
“那时,你大哥也就恢复正常了。”
张金刚眼睛亮了:
“那请乌大师速速摆坛吧?”
乌大师眉头一皱:
“以贫道的身份,可是不会随便摆坛施法的。”
张金刚微愣:
“您的意思是?”
“摆坛前,你得先把说好的钱交齐!”乌大师老神在在的说道:
“这,是贫道一贯的规矩!”
“啊?”刘翠芬惊了,满脸肉疼的说道:
“来之前就已经给打了三千块钱路费了!”
“这还什么都没做呢,又要钱啊?”
“万一解决不了事情,那我们花的钱不就白瞎了!”
“哼!”乌大师当场不悦,一声冷哼:
“既然信不过贫道,那还请贫道过来作甚!”
“这事,贫道不管了!”
“阿默,送贫道离开!”
撂下这话,乌大师转身就走。
精壮中年变了脸色,连忙上前阻拦:
“乌大师,您别生气。”
“我嫂子就是不了解您。”
“您来都来了,可一定得帮忙解决了我大表哥的事情才行。”
说到这儿,精壮中年看向刘翠芬:
“嫂子,你放心,乌大师是我朋友介绍的,绝对有真本事!”
刘翠芬还是迟疑。
张金刚脸一沉:
“翠芬,我爸妈死得早,我算是我大哥一手带大的。”
“这事关乎我大哥性命,绝对不能马虎。”
“就按乌大师的规矩,先把钱给齐了。”
“快,给乌大师转钱!”
刘翠芬不敢说什么了,叹息一声,就拿出手机,要当场转账。
我眉头一皱,立刻上前一步:
“这所谓的乌大师是个骗子!”
“这钱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