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纷纷扰扰鲁浔并不关心,虽然卓凌昭被拎在手里时出乎意料的安静,却也无法降低鲁浔的怒火。
一把上品兵何其珍贵,放在江湖二流势力中甚至能掀起一场灭门仇杀,更别说是一把完全契合主人的兵器,足以增强三成战力。
可以说,在这方世界,任何人要毁掉他人的宝兵,都足以掀起一场不死不休的江湖仇杀。
鲁浔以前世科学饲养方式喂养出的宝马锦膊骢足能日行千里,鲁浔更以轻功提纵、内力支援,未过晌午二人到了鹭峰山下,鲁浔在山脚酒店中草草用了几斤肉,便拎着卓凌昭向着坐落于山中的名剑山庄前进。
未入山门,便见名剑山庄大门前诸多弟子早已列阵恭候多时,正中座椅上坐着一位身着锦袍、面容威严、目光凌厉如剑的中年男子,手中按着名剑山庄特有的剑匣看向鲁浔,此刻面色愠怒,十分慑人,有诗为证:
鹦鹉武服势如龙,拍案便有剑腾空。
宝匣藏锐神刃利,玉带缠腰气若虹。
眉凝险峻千秋凛,双目如电百威崇。
一指寒光惊世宇,锋芒挥洒落鹭鸥。
鲁浔见此人背后站着一个怒目而视的中年男子,二人与卓凌昭面容十分相似,便知面前之人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名剑山庄庄主,人称“腾空神剑”卓志远。
见这阵势鲁浔并不奇怪,名剑山庄作为建州武林第一势力,他在山脚吃饭的时候怎会无人认出卓凌昭?若不是忌惮鲁浔身份和卓凌昭安危,恐怕自己上不了名剑山庄。
面对江湖宿老,鲁浔一向愿意礼敬三分,可此刻鲁浔余怒未消,再加上心知无法此事无法善了,也无意在做虚假客套。
“卓庄主好,在下鲁浔,江湖野人一个,今日来此是为了取走在下的佩刀。”
卓志远心忧三子,听到鲁浔如此不客气自然更加愤怒。
“鲁少侠,十日前凌昭将刀送回来时还嘱咐匠人好生修缮,说你二人意气相投,兄弟相称,名剑山庄也从未打算贪图你的佩刀,今日却拿了凌昭打上山门,却是何道理!”
鲁浔此人从来人敬一尺他敬一丈,见卓志远还能讲道理,便按捺心中不满。
“鲁浔不是不知礼数的人,卓庄主之女卓嫣然今日拜访您了么?”
卓志远面色一滞,显然不知道女儿回来的事实,不由回头看向身后之人。
身后之人连忙躬身。
“爹,嫣然昨晚回来了,说回来太晚,叫我不要惊扰父亲,今日再来拜见。”
卓志远点了点头,心知事情复杂了,回头看向鲁浔。
“不知此事与鲁少侠有何干系?”
“卓嫣然要炼了我的佩刀,你说有何干系!”
鲁浔听说昨晚卓嫣然就回来了,心中不由急了,随后将昨日至今发生的事捡要紧说与卓志远知晓。
“先不说地临之事,若此事是真,那是他咎由自取。”
卓志远听了脸色阴沉不定。
“你是说我儿受妖女迷惑,得罪了你不说,还冲撞月母宫的静仪侄女?”
鲁浔冷笑一声。
“那侍女周乜是被我用太阴素华真气封了数处大穴,在场之人谁救得了她?更别说那闻风而逃的周妙彤,一戳就破的谎话,鲁某还编不出来!”
卓志远被这色令智昏的三儿子气的眼前发昏,若真是如此,女儿受妖人蛊惑,要回来毁了小宗师的宝兵佩刀,三儿子为了一个捡回来的野女人当街破骂未婚妻子,侮辱小宗师,本来还算占理的卓家反倒成了没理的一方。
“去,看看鲁少侠的佩刀是否有危险,快去!”
卓志远强人怒气,手指颤抖的让身后二儿子去办事。
“鲁少侠,此事是我名剑山庄失礼,我已派人取你佩刀,如今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卓氏的面子你也落了,是不是可以把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放了?”
鲁浔冷哼一声。
“谁知我放人之后,卓庄主是否会翻脸?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鲁浔!”
卓志远纵横江湖数十载,成就小宗师后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落过面子?
“老夫在江湖上还有几分名声!出尔反尔之事还做不出来!”
鲁浔想了想卓凌昭的公道秉性,若不是色令智昏,实在是个侠义之人。
“好,鲁某信卓老前辈,鲁某本能与卓三公子做朋友,从来未想过要羞辱他,事到如今,都是造化弄人。”
说着叹息一声,将卓凌昭轻轻送向卓志远。
一直坐着的卓志远此时飞速起身,虚手一托将三儿子接到手里。
“凌昭你可有受伤?嗯?还真是太阴素华真气!”
卓志远并指做剑,一股剑气虚空刺向被鲁浔封住的穴道,锋锐剑气废了一番功夫才刺破太阴素华真气,将卓凌昭身体解放出来。
可卓凌昭刚一脱困,却立马嚎啕大哭。
“爹,孩儿完了,爹!”
卓志远从未见过优秀的三子如此狼狈软弱,数十年来第一次慌了神。
“凌昭,你受伤了?到底发生何事!”
“爹,我废了,我的剑被鲁浔折了!孩儿完了!”
“什么!”
听了卓凌昭的哭诉,卓志远如雷击顶,呆立当场,周围卓氏弟子也一片哗然,不少人都愤怒抽出长剑指向鲁浔。
鲁浔见此心知事情大条,本来折了卓凌昭的剑是想着以牙还牙,以名剑山庄的铸剑名气几把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可此时看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鲁贼!”
好一会,回过神来的卓志远浑身颤抖、怒发冲冠,凄厉大喝。
“宝兵的确珍贵,真毁了我卓氏搜遍天下陪你一把便是!可你为何要废我儿武功!连半点情谊都不讲!”
鲁浔断然否认。
“我从未想过废他武功!只是想以牙还牙,泄愤而已!”
“还敢狡辩!”
卓志远声音悲愤。
“我卓氏七修剑诀,需以内力洗练宝剑,待到宝剑灵性激发后反哺内力,既要水磨工夫,更要人剑相得,每寻一把适己宝剑都要莫大运气!更遑论数年苦功!你一口气毁了他四把宝剑,至使他二十年苦功付之东流!鲁浔,你说你不知道!”
鲁浔听到这心中咯噔一声,这会彻底无法善了了,嘴里还在徒劳的解释。
“在下确实不知!我与三公子无冤无仇,些许口角,还不至于废人一生!”
“谁听你狡辩!”
卓志远已经狂怒的听不进去解释,伸手一拍剑匣,五把宝剑冲天而起。
“鲁浔,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