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心头一颤,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
林清莲彻底傻了眼,随即暴跳如雷:
“你们、你们……我要去找大队评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干的龌龊事!”
说完后,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差点被门槛绊倒。
姜云舒冷眼看着她的背影,连拦都懒得拦。
等林清莲走远,姜云舒才转向陆时安,轻声道:
“她说的是真的,但下药的不是我,是姜丽丽,那天晚上我本来是去……”
“不用解释。”
陆时安温柔道:“无论如何,我很庆幸最后是你。”
不过,虽然面上不显,陆时安心底却掠过一丝失望。
他还以为……
当初真是姜云舒主动给他下的药呢。
这个疑虑其实埋在他心底很久了,从最开始的怀疑,到最后的坦然。
如今疑惑解开,他只能叹息。
要是真是姜云舒给他下的药就好了。
那岂不是说明在那个时候,姜云舒就喜欢他了?
可惜……
但姜云舒愿意捡漏,他也很开心。
还好是她,幸好是她。
至于林清莲说的那些话,陆时安不在乎。
反正现在,姜云舒是他的妻子。
轻易跑不掉。
林清莲说是去告状,但姜云舒才懒得再理会这场闹剧。
她直接拉起陆时安的手:“我们走吧,不然等会又要费唇舌了。”
陆时安淡笑点头。
刚走两步,姜云舒又想起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光亮。
“等一下。”
她快步走进屋里。
林清莲这会不在,姜家一个人都没有。
这可真是太好了。
十分钟后,姜云舒才出来,语气轻松:“好了,我们走吧。”
陆时安往屋里看了一眼,低声问道:“干什么去了?”
姜云舒面色坦然:“忘了个东西,取东西去了。”
顺便把姜家也搬空了。
希望等会儿林清莲回来之后,不要太崩溃。
搬得囫囵吞枣,都没细看,等她有空了要好好找找,陆时安给她的那八百八十八块钱,到底在哪?
两人走后不久,林清莲面色苍白的回来了。
她去大队闹……可却没有一个人信她。
一听到是云舒的事,他们甚至还反过来骂她,让她不要节外生枝,村里马上就要修路了。
现在,她的名声是真真如过街老鼠一般臭不可闻,没有一个街坊邻居肯为她说一句话。
推开家门,林清莲面色疲惫,本想找杯水喝,休息一下。
突然,她身形僵住。
这是……走错房子了?
半晌,她不可置信的往外退了一步,再重新走进,揉了揉眼睛。
空了,全都空了!!!
葛子村的上空,蓦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经久不绝。
姜云舒!!!
……
乡间小道。
姜云舒听见这声尖叫,突然轻声叹了口气:
“说起来,我们俩还真是同病相怜,都没摊上个好母亲。”
陆时安本想回头看,被她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手指不由得微微收紧,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茧子。
但姜云舒觉得很安心。
她轻笑一声,道:“等以后我有了孩子,一定会让他过的很幸福。”
听到她这么说,陆时安冷峻的面容温柔如水。
“我相信。”
他轻声道:“我也会努力,做个好父亲。”
话音未落,他忽然意识到两人在讨论什么,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姜云舒倒毫无所觉,没觉得陆时安说的有什么问题。
两人路过陆家老宅。
陆时安不自觉脚步稍慢,目光复杂地望了那边一眼。
姜云舒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犹豫。
她看着丈夫紧绷的下颌线,知道他心里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分家,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思考了很久的决定吧。
毕竟,那也是他长大的地方。
想了想,姜云舒柔声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陆家都被搬空了……”
陆时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两人刚走到院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老不死的!赶紧把钱拿出来!”
陆一鸣的声音尖锐刺耳,伴随着东西摔碎的声响:
“不然我就把地址告诉赌场的人,让他们来找你们要钱!到时候你们替我断胳膊断腿!”
“一鸣啊……妈真的没钱了……”
田秀菊的哭腔里带着恐惧:“家里都被搬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就去找陆时安要啊!”
陆一鸣歇斯底里地吼叫,声音里透着疯狂:
“我就不信他真能看着我死!”
“你哥现在有老婆了,怎么可能还管我们……”
田秀菊绝望地啜泣着,声音断断续续:“那个狐狸精……肯定不让他……”
突然,房间内传出“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拳头砸在肉体上的声音。
紧接着是陆一鸣癫狂的笑:
“那你去军营去闹啊!拿把刀去,要是他不给你钱,你就死在那里行不行?没用的老东西!”
陆时安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推开木门。
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
陆一鸣面目狰狞地掐着田秀菊的脖子,肉山似的身体将她抵在墙上。
田秀菊脸色发青,嘴角渗出血丝,眼白都要翻出来。
而陆国康瘫坐在角落,眼神呆滞,仿佛对这一切已经麻木。
“住手!”
陆时安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陆一鸣一把推开。
陆一鸣吓得一个激灵。
待看清来人后,他来不及发怒,立刻换上谄媚的表情,扑了过来:
“哥!你来得正好,快借我点钱……就两千,不,一千也行!求求你救救我吧!他们真的会打死我的!”
田秀菊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剧烈咳嗽着,浑浊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她抬头看向陆时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又黯淡下去。
陆时安强压着怒火,声音冰冷如刀:
“你就不怕我打死你?”
陆一鸣脸色一变:“你……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陆时安冷声道:“我早上才给了你三百一十块,钱呢?”
闻言,陆一鸣眼神飘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姜云舒心中有了猜测,冷笑一声:
“怎么,又输在赌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