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内侍正纳闷今天皇上怎么还未起身的时候,红药端着铜壶从殿后的便厕回来了,正赶上田守惠来到福宁殿。
“皇上起身了吗?”田守惠轻声问道。
“昨晚皇上可能是受了风寒,今早一直在龙床上不想起身。”红药转身之后,她停顿了一下,又回头对田守惠道:“大总管,您能不能为福宁殿多给一些炭火、木柴之类的呀?”
田守惠叹了口气,“皇上这不是受了风寒,是被冻病了呀!”
“那您就不能多给点炭火吗?”
田守惠轻叹道:“我早就跟几位宰辅大人说过这件事了,可他们却说皇上这几年已经将国库的银子花完了。”
他看了看殿前站立的几个人,觉得他们并没有异样,“没有多余的炭火了。”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红药姐姐,怎么老是你一个人忙进忙出的。”殿门前的小内侍问道:“她们几个姐姐怎么不见出来呀?”
红药白了他一眼,“谁让我命不好呢,这样冷的天儿谁也不想出来。我们几个人便抓阄,谁抓到就由谁做事。”
红药迈步进殿,“结果我倒霉抓到了,帮我把殿门关上。”
此时的红药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地进出了几趟。便一直在门后偷看外面的情况,攥着宝剑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突然,张邦昌、李邦彦和耿南仲三人带着一队禁军,穿过福宁门,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殿前。
“为何不将雪都清扫干净,想让我们几个老头摔跤吗?”耿南仲大声地斥责。
“皇上起来了吗?”李邦彦阴沉着脸问道。
“听董尚宫讲,昨天皇上受了风寒。”小内饰躬身说道:“现在还在龙床上躺着呢。”
耿南仲皱起眉头,“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这种帝王......唉!”
“将门打开。”张邦昌沉声说道。
沉重的殿门被内侍缓缓地推开,正要抬脚进殿的张邦昌惊了一下。只见红药手握宝剑挡在门前。“你们太放肆了,皇上龙体欠安。难道想休息一下都不行吗?”
“你要干什么?”李邦彦指着红药,“你手中为何持剑?”
“我这把宝剑是要斩杀奸臣贼子的!”红药知道皇上的行踪即将暴露,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谁敢进殿一步,我就当场斩杀他。”
张邦昌哆哆嗦嗦地指着红药,“你个小小的尚宫,难道想要造成不成?”
“是谁要造反的,”红药拔出宝剑,“你们这群反贼,逼迫皇上禅位,软禁皇上。这么冷的天,就连炭火也不给皇上。你们说,是谁要造反?”
“混账,”李邦彦怒目大骂,“你竟敢在此胡言乱语,还不给我将这个侍女拿下。”
可是身后的禁军却看着张邦昌,他们在等张相的命令。
心思缜密的张邦昌知道殿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红药的凶狠令他不敢造次。
张邦昌转头看了看身后的禁军,随即慢声说道:“天气寒冷,是应该给皇上增加炭火的。本相即刻命人去办。”
他轻咳一下,“但是我等现有大事要启奏皇上,还请让开。”
“大事?”红药轻蔑地笑了笑,“你们不就是还想逼迫皇上禅位吗?你们这群奸佞之辈!”
身后的禁军已经逼到了殿门,“你要是再不让开,就别怪本相对你不客气了。”张邦昌怒目指着红药。
几个官兵拔出佩刀,一步步逼进殿里。红药怒吼一声,上前与她们厮杀在一起。
张邦昌给李邦彦是了个颜色,当李邦彦走到龙床边,大声道:“皇上,臣等已经拟定好了再次举行禅位大典的日期,还请皇上下床,与臣等共议此事。”
连问几次,帷幔之内皆无人应答。
耿南仲上前一把撩开帷幔,只见龙床之上空无一人,几人的脸色顿时大变。
这时,红药已被几个兵卒逼到墙角,身上也已多处负伤。“啪”的一声,红药的宝剑被兵卒打飞,几把佩刀又使她增加了几处伤口。
李邦彦走到靠在墙角,奄奄一息的红药身边,恶狠狠地问道:“皇上去哪里了?快说。”
“呸!”一口血痰喷到李邦彦的脸上,“叛贼,皇上早已离开皇宫,你们是找不到皇上的。”
李邦彦从官兵手里抢过一把刀,猛插进红药的小腹,“再不说出来,我就要你的命。”
红药面部狰狞,她痛苦地伸出手,指着李邦彦。“叛贼,等皇上再次回到皇宫,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你是说皇上还会回来?那他现在去哪里了?”李邦彦又将佩刀往下刺了刺。
“住手,”张邦昌看着满身鲜血的红药,“先不要杀她,杀了她我们就不会知道皇上逃往哪里了。”
他转身对兵卒说道:“你们就在福宁殿,就地审问。我不管你们用何方法,我只想知道皇上的去处。能审问出皇上去向者,本相会重重地赏赐他。”
为首的小校蹲到红药身边,凶狠地看着她。猛地将手伸进红药大腿的伤处,用力地撕扯,“快说。”
另一个兵卒想在几位宰辅面前立功,便抽出一把匕首。也蹲在红药跟前,撕开她腿上的裤子。用淫邪的目光盯着红药的腿。
他用匕首慢慢弄地刺进红药的大腿,待鲜血流出,便缓慢的往下狠狠的割着。
一旁的田守惠和几个内饰都不忍看了,他们将头扭向一旁。红药娇嫩的大腿上已经被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但是她依然咬紧牙关。
疼痛令她全身都在战栗,眼神却无比的坚定。割了一尺长的刀口也没有令红药开口,当那兵卒又准备割第二刀的时候,红药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她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咽喉,目光看向窗外,幽幽地说道:“皇上,当您到了广阳郡王那里,当您......再次回宫的时候,为红药报仇!”
“拦住她。”张邦昌大声喊道。
晚了,红药已将匕首深深地刺进自己的咽喉,鲜血如箭一般射出。然后她的双臂缓缓地摊开,身体慢慢地滑落。两只眼睛却睁得圆圆的,紧盯着面前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