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岔路口,两人便心照不宣地分开了,然后悄悄绕回到宴会中。
沈清枝坐回座位,端起酒杯向早已回到座位的沈婉仪敬了一杯,笑了笑,随后沈婉仪端起酒杯走到沈清枝旁边,小声说道:“妹妹的这番投名状,不知姐姐是否还满意?”
沈清枝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这个三妹妹,点了点头,“这里人多眼杂,妹妹若是不嫌弃,待宴会后,可来姐姐府上小聚片刻。”
沈婉仪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凑近沈清枝也不说话,就这般待着,给外人一副两姐妹正相谈正欢的样子。
沈清枝有些意外于沈婉仪的行事周全,浅浅配合了一下,她手上的酒一杯还未喝完,便见到有宫人来来回回焦急地跑出跑进的,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议论不休。
不一会儿,连皇帝和贵妃也被吸引回来了,这才听见说是好像云荷殿出了什么事。
沈清枝和沈婉仪对视一眼,这才慢慢悠悠的跟着众人向那边赶去,等到时,之间云荷殿前已经围了一圈的宫人把守着。
皇帝进去掀开床幔,看见床上的刺目敬仰,忍不住怒从中来,狠狠甩了大皇子几巴掌。
大皇子睡梦中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一阵刺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十分不悦地吼道:“谁啊,竟然敢打本皇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皇帝咬牙,气得都有些喘不上气来了,却仍怒骂道:“呵!真是朕的好儿子,还敢问谁,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这回,大皇子看见眼前的一片明黄影子已然惊醒了大版,再抬头,看见是自己的父皇,登时吓得从床上跌下,跪在地上,连忙告罪:
“父皇息怒,儿臣不是有意的,孩儿方才不知怎么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还未清醒,这才无意间对父皇无礼,还请父皇恕罪,孩儿不是有意的。”
皇帝气得一阵无力,半依靠在贵妃身上,他气的哪里是什么无礼不无礼,他气的是自己这个大儿子十年如一日的不长进、不长记性,明明自己已经罚过他许多次了,脑子里却仍旧是只有那点子事,这回甚至还牵扯上邻国的太子,这回可不好收场了。
他颤抖着指尖指向床榻,满目皆是痛心,道:“奇耻大辱,不堪入目,这就是你身为一国皇子做出的事情?”
大皇子不解,顺着皇帝指的方向回头看去,顿时大惊失色。
若说方才看见父皇暴怒,他只是心惊胆战,现在看见眼前这一幕,他则是吓掉了半条命,他的准未婚妻怎么和姜国太子躺到了一处,而他......
大皇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他平常也曾多次利用身份之威,亵玩宫女,强迫宫女屈从于他,可这些都是他偷偷做的,抬不上台面的,可是如今看来,这番却是声势浩荡的样子,眼前那么多宾客都在,他分明是被捉了个现行,定然是要被人狠狠参一本,定他个祸乱宫闱的罪行。
眼下他又没有母后作依靠了,这般想着,大皇子瞬间痛哭流涕,扒着皇帝的龙袍,辩解道:“父皇,孩儿冤枉啊,这些孩儿都不清楚啊,父皇,一定是有人在冤枉儿臣,还请父皇明察啊——”
大皇子这番激烈的动静,把床上的另外两人也都渐渐吵醒了。
沈瑶揉着眼睛,觉得不耐烦,她正睡得好好的,怎么一直有人在旁边吵吵闹闹的啊。
她刚想发脾气,却发现自己眼前正站着皇帝跟贵妃,大皇子正跪在地上痛哭着,而且自己还衣衫不整,浑身凌乱不堪,睡在床上。
一扭头,沈瑶又看见同样衣衫不整的姜国太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满脸惊异,捂住胸口,惊叫出声。
此时,姜垣也醒了过来,见此情形,面色有些不虞,心知自己恐怕被人做了局,一时间也是慌乱不堪。
贵妃身侧的嬷嬷,见状,上前立即给沈瑶赏了一个巴掌,“贵人面前,岂容这般大呼小叫。”
沈瑶捂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簌簌地掉着眼泪,害怕又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她的确是想要勾引姜国太子,可是她也没想到这一步啊,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除了姜国太子,大皇子也衣衫不整的在这边跪着?
沈瑶披上外衣,从床上下来,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阴沉地看着沈瑶,又看了看脚边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随后将视线转向至今仍在床上坐着的姜国太子,心中更是怒火中烧,“这姜国人为免太过目中无人!”
这般想着,皇帝首先拿沈瑶开了刀:“就是你,费尽心思勾引朕的大儿子不说,眼下竟还牵扯上姜国太子,你可知该当何罪!”
沈瑶慌了,连连磕头求饶道:“不是啊,臣女没有,臣女冤枉啊,皇上,臣女冤枉啊!”
皇帝狠狠拍了拍一旁的桌子,厉声道:“冤枉?你说冤枉!这副场景你竟然还敢说自己是冤枉的?满屋子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莫说朕了,你说冤枉,他们能信吗?”
顿了顿,皇帝缓了口气,才继续呵斥道:“你知不知道,单单是勾引皇子,朕现在就能把你扔出去廷杖一百,活活打死?”
听见“死”字,沈瑶浑身一抖,连忙扑过来,扒住皇帝的另一条腿,苦苦哀求道:“皇上饶命啊,臣女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臣女没有也不敢勾引皇子,求皇上饶命,求皇上明鉴啊——”
“够了!”
皇帝一脚揣在沈瑶的心窝,将他一脚踹开,冷冷地看着他,“传朕旨意,沈氏女沈瑶,德行有损,拖出宫去,撤除其入宫权,即日起闭门思过,抄写《女戒》一百遍,非朕旨意不得出门!”
“不要啊,皇上求您饶了臣女吧!”听闻要被关在屋子里不许外出,沈瑶一阵惊慌,这可不行啊,她可是要做国母的人,怎能被赶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