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御史脸色苍白得厉害,他没想到沈清枝竟然会突然提到税银的事情。“这......”这可让他该如何解释啊。
“沈清枝,你......你这是血口喷人!”季御史慌乱地辩解着。
沈清枝挑眉,“哦?季大人说我血口喷人?那您不妨说说,这新政中,为何规定商贾可以免除一半的赋税,而百姓的赋税却一分不少?”
季御史张口结舌,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一切都是上面的人授意的,他也只是照办而已,可他又怎么敢把那人说出来呢?
“怎么,季大人回答不上来?”沈清枝步步紧逼,眼神锐利,丝毫不给季御史思考的时间,“还是说,季大人也只是听命行事,这其中还有什么旁的猫腻?”
这回,季御史吓得浑身颤抖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是我一时糊涂,臣知错了。”
“一时糊涂?”沈清枝冷笑,“季大人,您这一时糊涂,可是让国库损失了数百万两白银啊,这笔账,不知是该怎么算?”
季御史脸色惨白,他抬起头,绝望的看着左相,可显然,左相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丝毫没有为他求情的打算。
眼看着季御史再次被侍卫拖出殿外,沈清枝捏着手中的字条,心中只觉得一阵悲凉。
就在这时,从殿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跪在皇帝脚边,大惊失色道:“不好了,西境传来军报,西部蛮族异动,沈将军不敌,阵前失踪,恐遭不幸。”
此话一出,殿内又一次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望向沈清枝,沈清枝的双手紧握成拳,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泪眼朦胧的,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到她这副样子,皇帝稍稍收回了些许质疑的目光,良久,才开口道:“沈爱卿,沈将军战事经验丰富,想必吉人天相,但军队不可无主,既是沈家军,没有比你兄妹更适合补上领兵之位的了,带着你兄妹二人,明日一早,带诸位大臣的适龄子弟,一并赶往西部边境,抵御蛮族。”
“是,臣遵旨。臣还有些军备要准备,便先行告退了。”
沈清枝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哽咽着说着,得到皇帝的首肯后,便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大殿。
一路上,沈清枝都是一副要哭未哭的样子,看得让人十分心疼,哪怕是回到将军府后,夜色一言不发的,只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谁也不让进。
见沈清枝这副样子,院子里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地从后门出去,过了许久都没有回来,霁红推开门,走到沈清枝身边,小声道:“小姐,不出您所料,那人果然出去了,我们的人已在她返程时将她拿下。”
“消息既然传出去了,那人想必也会有动作,同哥哥说,明日我们分头行动。”
听见霁红的话,沈清枝面色平静的坐在桌边,哪里有方才那副悲伤的样子。
“是,小姐。”
霁红应下声便准备离开,可沈清枝又拦住了她,继续说道:“晚点我出去一趟,你找人扮做我待在房中,别让人发现了。”
这回说完,沈清枝才让霁红离开。
而沈清枝也在霁红离开后,换了身衣服,然后在书架前摆弄着什么。
突然,随着“咔嚓”一声,对面的床铺上传来一阵声响。
沈清枝放下手中的东西,掀开床铺,一个地道露在眼前。
调整了下手上的被褥,沈清枝走进地道,又是“咔嚓”一声,床板便恢复了原样。
随着床板恢复原样,地道里的灯亮了起来,沈清枝沿着地道走了不久,便看到了出口。
将出口处的门推开一条缝隙,一条阴暗偏僻的小巷子露在沈清枝眼前。
借助出口处周边杂草的隐蔽,沈清枝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彻底把门推开。
抬头往外望去,便已能望见风兮阁的楼。
这回,沈清枝并未从正门进去,而是绕到了风兮阁后院,再次通过暗道,进入了风兮阁三楼的天字一号房。
“好久不见。”
还没等沈清枝看清面前的人,便听到一道温婉的声音传来。
“好久不见。”沈清枝关好暗道门,这才看向方才那道声音的主人,笑意盈盈地,满是欢喜的回应道。
“先前真是多谢凉儿殿下的信物,不然我恐怕没法那么轻松便从神医谷求得药剂。”
刚一坐下,沈清枝便笑着答谢道,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面前的人:“这是先前我自己酿的桂花酒,想着您喜欢喝这口,便一道儿给您带了过来。”
“你这孩子,真是的,又这般见外,别看我现在是南疆派来的使者,可我还是你的好友,莫非清枝你是嫌我年纪大了,不愿同我做朋友了?”
话虽这般说,可初凉脸上丝毫没有嗔怪的神情,手上动作倒是出卖了她,急匆匆地接过沈清枝递来的瓶子,爱不释手地握在手上。
“怎么会呢,凉儿姐姐最好了,可是清枝最好的朋友呢。”
几句话一出,沈清枝也不客套,笑着打趣着,毫不见外地就拿起桌上的糕点往嘴里送。
“你这丫头,真是——”
两人本就是至交好友,虽年龄差了不少,可也难掩二人的亲密。
简单寒暄了几句,初凉收好酒瓶,正起神色,严肃地看向沈清枝:“最近北疆那边不太安分,这次估计是趁我不在南疆,想趁机重新划分势力范围。”
闻言,沈清枝也收起脸上的“玩笑”,又掏出一卷地图,在桌上展开:“南疆、北疆向来不合,所处位置又尴尬,介于我朝和霁国之间,南疆又同时与两个国家皆是交好,因为占据了两疆的主导地位,北疆此举异动,恐怕是未能与霁国达成共识,便想趁着这边将领不足之时,武力逼迫以争夺权力和土地。”
“这么多年过去了,北疆的长老们怎么还是这般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