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慢条斯理地从袖子中掏出一叠纸,语气冷淡地将东西奉上:“启禀陛下,臣这里有季御史勾结外邦,意图谋反的证据,还请陛下过目。”
随着谢凌的话音落下,“轰——”的一声,整个朝堂瞬间便炸开了锅。
季御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指着谢凌,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他身后方才围着他“口诛笔伐”指责沈清枝的那群官员们,也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僵在原地,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左相面色铁青,狠狠地瞪了季御史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沈清枝看着季御史的这副窘态,差点笑出声来,这反转来得真快,没等她出手,这季御史就自己心虚起来,还真是多亏了谢凌省了她的事。
“臣已经查明,这些证据确凿,还请陛下明鉴。”谢凌说着,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公公,呈上去给皇帝过目。
皇帝拿过纸张,仔细翻阅,越看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猛地将手中的纸张拍在桌子上,大声怒喝道:“季御史,你好大的胆子!”
季御史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地哭喊着:“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臣是冤枉的啊!”
“冤枉?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季御史这一求饶,皇帝更是怒不可遏,“来人,将季御史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话音一落,侍卫立刻上前,将季御史拖了下去。季御史的惨叫声回荡在殿中,听得人心惊胆战的。
见大势已去,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左相一眼,眼下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笑容:“季御史既犯了勾结外邦的罪,他的话便不足为信,此事想来是个误会,那就......”
一大清早被喊来听了这么一出“戏”,沈清枝正心中烦躁,眼见着皇帝似乎是想将此事轻轻放下,趁着皇帝话还没说完,她上前一步,走到左相身后。
“左相大人,陛下虽说此事是个误会,可您应该知道此事并非是误会这么简单吧?”
左相脊背一僵,但面色不改,留意着上面皇帝的神色,低声回道:“沈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言,沈清枝又上前一步,逼近左相,谢凌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边,“左相大人您心里清楚,咱们之间的帐,可还没算清楚呢!”
左相脸色阴沉下去,眸中涮锅一丝狠厉,“沈大人别忘了,你父兄手握重兵,便是我不说,也已让人心生忌惮,有些事情不是你该插手的,今日一事便是警告,还望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
沈清枝轻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上左相的目光:“左相大人这是在威胁我?微臣一介女子,生性胆小,可经不起您这样的惊吓。”
“你生性胆小?”左相一言难尽看着沈清枝没等他再说些什么,沈清枝突然笑了。
只见她,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语气清冷,“沈家麾下的将士们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不是为了让某些人肆意践踏他们的血泪的,今日之事,还望陛下为将军府、为边境数千将士们做主!”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女娃娃怎么这般不知好歹,他方才明明都给她台阶下了,眼下竟然还这般咄咄逼人,真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可眼下他还有事指望着沈清枝去做,只能无可奈何地盯着沈清枝。
不过好在,片刻后,沈清枝突然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几分:“但,微臣倒是有一个折中的方案。”
皇帝一愣,看了眼左相,随后狐疑地看着沈清枝:“哦?什么方案,说来听听。”
沈清枝微微一笑,看着众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众位大臣觉得臣一家拥兵自重不甚放心,那不如各家派出个适龄男儿或女子加入沈家军,一方面也算是保家卫国,另一方面也能随时向各位汇报军中之事,也算是让诸位放心。”
“不行!”
“边境苦寒,臣怎肯让自己的孩子去那种地方受苦。”
“皇上三思啊。”
......
沈清枝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议论的声音,闻言,她冷笑一声,“受苦,可她将军府一家谁不是在边境那所谓的苦寒之地长大的!”
这般想着,沈清枝冷笑着抬头望向坐在高台上的皇帝,“还请陛下准许!”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若是答应,那岂不是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可若是不答应,他又的确担心沈将军府一家拥兵自重,恐生异心,沈清枝此番提议,说起来,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
皇帝紧紧地盯着沈清枝,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沈清枝始终带着一抹微笑的望着自己,见自己看去,也不移开视线,让人捉摸不透。
一时间,朝堂上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陛下,臣,附议!”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右相缓缓站了出来,朝皇帝拱手行礼道。
右相这一声“附议”,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朝堂上的众官员们面面相觑,暗自思忖着,似乎也开始重新考量方才沈清枝的提议。
“右相大人深明大义,实乃我朝之幸。”
不多时,又有以为老臣站了出来,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越来越多的官员纷纷附和,支持沈清枝的提议。
皇帝看着这名老臣,心情复杂,这人从他父皇在位时便在了,眼下竟也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支持沈清枝!
他又看了看右相,这老狐狸,到底是想打什么算盘?
皇帝久久没有说话,朝堂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左相看了眼立在皇帝身后的公公,随后那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