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迎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
疲惫地将手机扔到一旁,将头埋在膝盖处,缓了很久。
刚才的梦魇像是又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一次。
心口烦闷得不像话。
刚才江斯喆的话在耳边回荡着,庄迎掀开被子下床。
她已经失去外公了,如今,她不能再失去爷爷。
———
次日中午,吴霏霏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早就空无一人。
吴霏霏嘴边的哈欠被生生地压了回去,她转身噔噔噔地下了楼。
跑到在厨房忙碌的纪瞳,着急说道:“庄庄不见了!!”
纪瞳正系着围裙,热着昨天打包的饭菜,听见吴霏霏的哀嚎声,转过身,眼底没有丝毫的慌乱。
“你是不是忘记看手机了。”
手机?
吴霏霏皱眉:“我手机在楼上房间。”
纪瞳眼底闪过无奈,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放在她面前。
“你自己看。”
纪瞳的手机没有密码,吴霏霏接过后,很快就打开了。
最上面那条信息就是庄迎发来的。
信息内容是她有事先回国了。
吴霏霏看完后,那张绷着的脸终于缓和下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大大地松了口气。
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温水。
很快,纪瞳就把饭菜热好,端了过来。
吴霏霏也是吃得自在,很快,一整碗米饭全都吃完了。
换好衣服开车回家。
正值高峰期,一路上红灯不断,几百米的路程像是挤牙膏一样,龟速前进。
吴霏霏细想突然觉得还是不太对劲,怎么江展业突然就住院了。
其中恐怕有江斯喆的手笔。
想到这里,吴霏霏左打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了一旁,拿出手机。
从通话记录里找出裴莳延的号码拨了过去。
……
房间里,裴莳延倚靠在沙发背上,手里的红酒杯缓缓摇晃着,脑海里闪过两天前的画面。
他坐在电脑前,正浏览上面总助查到的毕京斌详细信息。
电话铃声响起。
总助:“裴总,毕京斌惧内,毕太太的娘家掌握着黑白两道,从美加精神病院开始便是后面的投资者。”
裴莳延:“说点我不知道的。”
“前段时间,美加的融资突然断了,直接影响了下半年的发展。”
裴莳延嘴角扬起,眼底满是运筹帷幄:“要不去帮帮他?”
回忆戛然而止。
裴莳延轻抿了口红酒,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
沉寂的眸子映着夜色一点星光,溢出幽幽笑意。
一切都在预期中发生。
除了庄迎……
想到她,裴莳延捏着酒杯的手指顿了顿,眉梢紧皱。
她靠近毕京斌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她也查出了什么……
裴莳延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眼眸漆黑,笑容也显得浅。
刚想要打电话给庄迎。
不料下一秒,电话铃声便响起来。
扫了一眼屏幕。
吴霏霏?
裴莳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难道是庄迎?
没有丝毫犹豫,刚把电话接通,吴霏霏急忙的语气便传了过来。
“裴总,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知道迎迎去哪里了嘛?”
裴莳延皱眉:“她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
“我早上起来就没发现她,她留下一条信息就回国了,我怕是江斯喆的设下的圈套。”
“江斯喆?”裴莳延听得云里雾里,一对眉头紧锁着。
连忙开口:“他们怎么了?”
吴霏霏将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还有庄迎把江斯喆和庄书怡送进医院的事情。
吴霏霏把一切都说出来后,大口地喘着粗气,习惯性地伸手想拿瓶水。
却发现没了。
只能咽了下口水,听到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吴霏霏将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还在通话中,试探地开口:“裴总?”
话音刚落。
话筒清晰地将男人的笑声
传递过来,夹着微弱的电流感听起来很磁性。
吴霏霏拿着手机的手指顿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这尊大佛怎么这个时候笑了?
还没等吴霏霏开口,裴莳延早已敛起笑意。
“谢谢你告诉我。”
“她,我会护着的。”
吴霏霏听完眼底满是欣赏,心想自己真的没有猜错。
没有看错人!!
嘴角扬起,笑容越来越灿烂:“有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电话挂断之际,吴霏霏扯着嗓子笑道:“裴总,我看好你!”
“谢谢。”
裴莳延看了眼挂断的电话,眼神微敛。
随即拨通另一串号码。
“查一下庄迎的航班。”
*
医院病房里。
江展业靠在病床上,床旁围满了人,就连多年未回的女儿,也就是江斯喆的姑姑。
江妍也回来了。
她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手里剥着橘子,一片一片地喂给江展业。
“爸,您说,这么就这么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得亏这次没伤到实处,要是真出事了,你要我们这些小辈怎么办。”
江展业伸手接过江妍递过来的橘子。
抬眼看了下女儿冷着的脸,不由地咽了下口水。
他最怕这个女儿生气了。
他摆了摆手:“没多大事,你怎么还从国外回来了。”
江妍将手里的橘子皮放在一旁,拿出张湿纸巾帮江展业擦拭着手指。
“这些年国外的业务也算是成功了,马上就能全部转到国内了。”
江展业看向她的眼底满是欣慰。
年轻时候,他的这一对儿女就羡煞旁人,从上学到进入公司,完全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同样,江展业也对着他们两个寄予厚望。
可…
天有不测风云,江越山的意外离世,将这一切都打破了。
江妍对于没有护好弟弟,心存内疚,自己选择出国打拼。
江展业不语,只是看着面前的女儿,眼角也早已显出细纹,心里不是一般滋味。
他伸手紧紧地握住江妍的手:“回来吧。”
“回江氏。”
“爸!”江妍没有思考半分,直接开口打断。
“江氏是越山的,当年要不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也不会……”
江越山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不越提及,却是最伤人的。
眼尾泛红,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江展业见她一直被愧疚所压迫,眼底闪过不忍。
手指收紧:“当年的事情……”
“大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