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仃站在车间门口,风从背后吹来,带着夜色的凉意。他刚把最后一份清理清单交给小林,转身时却听见身后有人喊:“刘哥,厂长找你。”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脚步没停。
庆功宴结束后的第二天,整个车间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虽然机器还在运转,但那种热烈的氛围已经散去,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起点。只是,刘好仃知道,这次不同了。
他走进办公室时,厂长正低头看文件,头也不抬地说:“坐吧。”
刘好仃拉了张椅子坐下,等对方开口。
“这次技术改造干得不错。”厂长终于抬头,“效率提上来了,质量也稳住了。”
“是大家努力的结果。”刘好仃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一个人揽功。”厂长笑了笑,“不过现在该考虑下一步了。”
“我也正想跟您汇报。”刘好仃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关于新产品的初步构想。”
厂长愣了一下,接过文件翻了几页,眉头慢慢皱起:“这么快?”
“我们慢下来,别人就会赶上来。”刘好仃语气平静,“而且,市场变化太快,不能只靠现有产品吃老本。”
厂长沉吟片刻,合上文件:“你打算怎么做?”
“先开个会,统一思想。”刘好仃回答,“然后分组研究,看看能不能在功能和成本之间找到平衡点。”
厂长点点头:“行,会议室我给你安排好了,下午两点。”
刘好仃起身点头:“谢谢厂长。”
走出办公室时,阳光正好,照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一片亮光。他眯着眼看了会儿,转身走向车间。
中午一点四十五分,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有几位骨干是从生产线上临时抽调过来的,脸上还带着油渍。
刘好仃进来的时候,大家还在低声聊天,看到他进来,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都别拘着。”刘好仃拉开椅子坐下,“咱们就是聊聊想法,不是下命令。”
“刘哥,不是才刚搞完技术改造吗?”有人忍不住问,“是不是太着急了?”
“不急不行啊。”刘好仃笑了笑,“你们想想,客户的需求在变,竞争对手也没闲着。咱们现在的产品,能撑多久?”
没人说话。
“我不是要打击大家积极性。”刘好仃继续道,“但咱们得往前走,不能停下来喘气。”
“那新产品方向呢?”小陈问,“有什么具体目标吗?”
“多功能玻璃。”刘好仃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一张简洁的ppt,“抗压、防爆、隔热、甚至带点智能感应功能。”
会议室里一阵骚动。
“听起来像是科幻片里的东西。”有人嘀咕。
“其实很多技术我们已经有基础。”刘好仃指着屏幕,“关键是怎么整合,怎么控制成本。”
“那咱们资源够吗?”维修组长王海问。
“肯定不够。”刘好仃坦然承认,“所以我们要分两组,一组主攻功能开发,另一组负责成本评估。两边同步推进,互相反馈。”
“刘哥,听说国外也有类似项目。”一个年轻技工忽然插话,“好像还没量产。”
刘好仃眼神一闪,点了点头:“这个我会关注。”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在一片讨论声中结束。
下午三点半,财务室那边传来了消息:管理层对预算有些顾虑。
刘好仃没说什么,回办公室重新整理了一份演示文稿,重点突出了品牌形象提升和未来增长空间。
傍晚六点,他再次敲开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厂长,这是我修改后的方案。”他说,“您可以再看看。”
厂长接过文件,翻了几页,抬头看着他:“你真是个工作狂。”
“不是工作狂。”刘好仃笑了,“是责任。”
厂长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行,我明天会上提一下,争取支持。”
刘好仃起身告辞,走出大楼时天已经黑了。
他站在路灯下,望着远处的新生产线,心里清楚,这条路比上次更难走。
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刘好仃准时出现在车间门口。
“刘哥,真不休息几天?”小林递给他一杯豆浆。
“休息不了。”刘好仃接过杯子,“趁热打铁,先把队伍带起来。”
“那你准备怎么分工?”小林问。
“你先跟着研发组。”刘好仃喝了口豆浆,“那边缺人手。”
“行。”小林点头,“那我去了。”
刘好仃站在原地,目送小林离开,然后转头看向车间内部。
那里,一群年轻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有的在拆解旧设备,有的在调试新工具。
他知道,这场新的战役,已经悄然开始。
而他,依旧站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