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转身。
不多时就带着一个灰褐色的瓶子出来。
古蘅拢着身上的衣服，往前，坐入车内。
管家坐在副驾。
车子启动，往温莎路112号去。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温莎路的别墅大门口。
管家从车上下来，摁响门铃。
不多时，一个年轻男人小跑出来。
看到他们，微愣，“俆管家？”
他说着目光往车内瞟去，只见后排还坐着一个人，看不太清，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古老夫人。
徐管家沉声，“我们是为燕先生来的，还请通报。”
“嗯，好的！”
男人转身往里。
不多时又折返回来，拉开插销，打开大门。
古蘅的车开进去，停在主宅门口。
徐管家从车上下来，率先拉开一侧的车门。
他手自然覆在车顶棚边缘，微微躬身。
古蘅从车上下来，站定。
正欲往里时，一道男声响起，“姐姐！”
她寻声看去，就见一个少年朝一女孩奔去。
那女孩一身白色长裙，外面套着一件针织开衫，她站在那儿，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古蘅看着，竟有些恍惚，喃喃出声，“阿娰……”
徐管家微愣，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那女孩已经转身，消失在拐角。
“老夫人，您没事吧？”
古蘅回神，摇头，“没……没事。”
她真是糊涂了，怎么会看到阿娰呢？
抬脚往里，徐管家一路跟在她身后，她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频频出现那张面庞。
是错觉吗？
还是……这世上真有人跟阿娰长得，一模一样？
她心里打鼓，也有些不敢确定。
而此时。
澜九站在拐角，迟迟没有动作。
小六一双星星眼看着她，“姐姐，怎么了？”
明达直翻白眼，改口还挺快，这么快就叫上姐了！
澜九：“怎么出来了？”
“好像有客人来，六爷让我来找你。”
“客人？”
“对，我听来通报的人说，好像是什么，古老夫人。”
明达双手环胸，“你没听错，是古老夫人。”
澜九看着他，“古蘅？”
“您知道？”
“听过。”
她略微停顿，又问：“所以她找六哥是……”
“应该是来送药。”
“送药。”
“对，缓解毒性的药。”
明达解释着，“当年澜门送来的药里掺杂着其他毒药，就是古蘅发现的。”
“从那之后，先生每次发病前两天，古蘅都会让人送药过来。”
澜九：“她会医？”
“岂止会？”
明达双眸噌亮，压低声音，“就那老太太，医术高明着呢！”
“澜门送来的那些有毒药丸，她只是随便一闻，就知道其中的问题，跟您现在一样。”
“她当年可是跟先生保证，一定会给他研制出解药！”
“可这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都好几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吊着我们先生！”
澜九目光深邃，似在想着什么。
-
屋内。
古蘅声音苍老，“这两天家里遇上些糟心事，我一时不察，就忘了让人来给你送药，你……还好吧？”
她看着男人，额头有伤，明显就是刚发过病的样子。
燕烬野：“暂时还死不了。”
古蘅朝身旁的俆管家看去，只一个眼神，他抬脚上前，将手中攥着的灰褐色药瓶放到桌上。
“不管如何，是我疏忽，这是缓解毒性的药，还是留在这，以备不时之需。”
燕烬野拿起桌上的药瓶，“下次发病，是三个月后，我应该也用不了几回了。”
他说着将药瓶放到桌上，“比起缓解毒性的药，我更想知道，解药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
古蘅苍老的脸上浮起一抹笑，“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跟你明牌。”
“阿野，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燕烬野眉头皱了皱。
她略微停顿，又继续说，“只要你跟阿姝完婚，不出一月，我就能给你解药。”
“是么？”
燕烬野抬眸，“古老夫人怕不是忘了，我说过，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古蘅眉心一紧，似是想起，他的确说过这话。
他往后靠着沙发椅背，姿态从容，“我这人不怕死，就是怕死的太孤单。”
“到时，带上您和澜姝，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
“你敢！”
古蘅双眸之中迸发出怒意。
燕烬野笑着，那笑却有些渗人，“我有何不敢？”
他看着她，“我十一岁就在Y国闯荡，混到如今的地位，我的手段您是知道的，我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可以杀，更别说，只是个外人。”
最后两个字，他语气极重。
古蘅心里一咯噔。
燕烬野翘着二郎腿，“您有这功夫，还是抓紧时间研制解药，毕竟我给您的时间只剩不到半年。”
“您要是再拿不出解药，就别怪我提前送你们上路！”
古蘅脸色铁青，起身，大步往外。
徐管家忙跟上。
终于清静了，他坐在沙发上，拧着眉心。
澜九进来时，见他一脸疲态。
走近，她说着，“和古蘅聊的不愉快？”
燕烬野睁开眼朝她看去，那双眼满是红血丝，瞧着让人心疼。
他坐起身，“你都知道了？”
澜九坐在沙发上，拿起药瓶，“这就是她给你送来的药？”
她说着打开闻了闻。
和澜门送来的大差不差，只是少了几味毒。
明达满脸好奇，“九爷，这药怎么样？”
“挺好的。”
“那为什么每次先生服用过后，都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神志不清、理智全无的情况？”
澜九：“这药只是能缓解毒性，不能做到完全根除，毒素依然存在，但发病时产生的症状，相较没服药前会有明显减轻。”
明达这才想起，“你这么说我好像明白了。”
“之前先生服用这药时，每次发病，最多也就十五分钟，今天持续了三十分钟不止！”
澜九点头，“何况这毒在六哥身体里越久，六哥每次发病时的症状就会越明显。”
明达面露担忧，“那我们先生……”
“放心，我说过，我会治好六哥。”
她说着抬手，覆上燕烬野的手背。
原本是安慰，可燕烬野看着那只手，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好半晌，他缓缓道：“你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