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西拉猜，也是爱财的。”
“如果我没记错，他是你们中来澜门时间最短的，胆小，随便一点事就能吓破胆。”
“他能跟着你贩毒，你应该费了很大功夫。”
关林像是放弃抵抗般，沉沉道：“西拉猜有钱，而我需要很多钱，所以我必须拉他上船。”
澜九：“这一个两个，他们选择贩毒，大多是因为你。”
“他们的死是拜你所赐，但他们死的并不无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关林的确牵头带他们做这事，但他们要是没这个心思，谁又能真的逼迫他们？
这锅不该关林一个人背，却跟关林脱不了关系。
“动手吧。”
关林沉声。
澜九抬手，枪口正对他的眉心。
“嘭——”
一枪，关林直直往旁边倒去。
这场游戏，结束了。
她将枪递给澜隐，从兜里掏出张纸，擦着手。
“安排人，处理一下，天亮之前，把胡同恢复原样。”
“是。”
他招呼着众人开始动作。
那一地的尸体和血迹，清理起来不容易。
澜九靠着车身，忽而抬眸，看向胡同二楼的一间房。
澜五躲在屋内。
两人视线对上。
她掏出手机，轻点几下屏幕后，澜五的手机响起。
他接通。
澜九看着楼上，手机贴在耳侧，“还不出来，是要一直躲下去？”
“这就来。”
他说着挂断电话。
不多时，他站在澜九面前。
脸上还戴着象征鬼面身份的面具。
“五哥怎么来了？”
“不放心。”
“现在呢？”
两人正说话，冥煞突然提着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年朝他们过来。
那男孩在他手里挣扎着，他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还闹腾是吧？穿的什么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他一脸嫌弃，可回眸对上澜九的目光，他面具下那张脸笑嘻嘻的，“九爷！”
少年听到这声“九爷”，下意识看向对面的人。
见她正看着自己，他忙偏过头，双手遮着脸。
冥煞加快脚上的步子，连拖带拽将人带到澜九面前。
站定，他说着，“九爷，这人一直鬼鬼祟祟，怕是关林他们的人，您看要怎么处置？”
说罢，注意到少年挡住脸的手，他皱了皱眉，伸手拍开，“你这几个意思？长得丑，怕见人？？”
少年嘀咕，“你才丑呢！”
他好看着呢！
冥煞抬手，作势又要朝他脑袋拍去。
澜九沉声，“住手。”
他这才止住动作。
看着眼前的少年，她问：“你怎么来了？”
冥煞：“？？？”
不是，他请问呢？九爷跟这人认识？？
少年仍执拗别着头，只低声说着，“来，来找你。”
“既然是来找我，为什么不敢看我？”
少年双手死死绞着，指甲陷进肉里，却一句话不说。
“怕了？”
这里遍地都是尸体，也不知刚杀人时他看到没有，到底是在国内长大，头一次见这种场面，怕是正常的。
“看着我。”
澜九再度开口。
少年缓缓转过头，一双眼中满含泪水。
冥煞不知道情况，此时满脑问号。
不是，他哭什么？
难道是他刚拍他脑袋太用力？？
应该也没多疼吧……
他想着，照自己脑袋来了一下，还是有点份量的。
完蛋，不会真被他拍哭了吧？
当务之急，躲！
“九爷，我……”
“去忙。”
“是！”
他几乎是用跑的，生怕晚一秒，就会被九爷抓回来暴揍！
那少年一看就跟九爷关系匪浅，他上来就朝人脑瓜来了两下，九爷肯定不会轻饶他。
嘿嘿，机智如他，先溜为上！
-
这边。
澜九从兜里掏出张纸递过去，“多大的人，还哭哭啼啼的，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他擦着眼泪，一脸委屈，“才十七，就是大孩子了么？”
十七……
她十七的时候，手上都不知沾多少血了。
“你不好好在国内待着，跑这地界，灵玄知道吗？”
“知，知道。”
“说实话。”
“不知道。”
澜九抬手，就要朝他脑袋拍去。
少年忙往一边躲。
她终是忍了手，“在国内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跟着灵玄多学点本事，你怎么答应我的？”
她刚去姜家那会，姜家请的风水大师，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那是他们从去年年初到今年，唯一一次见面。
少年垂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我说……我会回道馆，跟着师父潜心修行。”
“现在呢？”
“对不起。”
他低着头，“我听说姜家破产，你从姜家出来了，我担心你，就找来了。”
是为她？
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不怕死？”
“怕。”
“那还来？”
少年抬头看她，“可我更怕你死了。”
澜九：“……”
想揍人。
澜五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是……”
“他叫小六，我以前救的一个小孩。”
“小六？”
澜九点头，“我十三那年出去执行任务，在人堆遇到奄奄一息的他，就给带了回来。”
“那会儿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从哪里来。”
“我看他长得像六哥，就给取名小六。”
澜五：“的确像。”
他看着少年，“如果老六还活着，长得……应该也和他现在差不多。”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澜九定睛瞧着眼前的人，之前不觉得，如今……的确像。
六哥和她说过，他有个丧身火海的弟弟，会不会……
她汗毛都立起来了。
“或许有办法验证。”
“什么？”
“六哥。”
“你是说……”
澜九点头。
澜五：“！！！”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难不成老六……
小六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像，什么老六的，正想问，只听一道声音响起，“小九！”
三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朝他们这边奔来。
尸体太多，他速度又快，都来不及看脚下，不是踩到尸体的手，就是踩到人家肚子，或是脚……
好几次都险些跌倒在地。
澜五面具下的眉头皱了皱，“二哥？你让他来的？”
澜九：“来验收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