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姝放在膝上的手握紧成拳,二舅?
她母亲是澜娰,而她是澜烈的女儿,也就是说,她们还是表姐妹?
不,澜烈只是养子,她母亲才是外婆的亲女儿,她们才没关系!
她像是怕沾染上晦气一般,对和澜九成为表姐妹的事避之不及。
谁料澜九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当年澜家家主澜麒病重时,将澜家交由我父亲继承。”
澜姝放在膝上的手握得越发紧。
凭什么!
她母亲才是澜家的亲女儿,难道不该将澜家交由她母亲继承,凭什么要交给一个外人?
交就算了,为什么她和外婆会离开澜家,去Y国定居?
肯定是澜烈容不下外婆,将她赶出去的!
怎么,是怕她长大之后会跟他夺权?
澜九:“我父亲继承澜家之后,经过这些年的不断发展,才有了如今的澜门。”
她看着澜姝近乎扭曲的表情,唇角挑起一抹弧度。
“我父亲膝下无儿无女,只有九个养子,我排行第九。”
澜姝阴狠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等着她的下文。
澜九却是不急不徐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像是存心吊着她的胃口。
淡淡喝了一口,她才缓缓说道:“如今,我父亲已经对外宣布,我是澜门的继承人。”
“凭什么!”
澜姝再也忍不住,嘶吼出声。
果然是养子出身,只会收养一堆没有血缘的废物,不断将家产交由外人。
他对得起外公吗?!
澜九:“你无需动怒,因为未来,我还会是澜门的继承人。”
“你休想!”
“你阻止得了吗?”
澜九看向她的眼底带着淡淡笑意,像是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澜姝越发急躁,按理,她才是澜门正牌的继承人。
澜九算什么东西?!
她双拳握的越发紧,“我迟早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就凭你?”
澜九上下打量着她,“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你是斗不过我的。”
“澜门,未来只会是我的。”
澜姝眸色晦暗,这会儿她的心思全在自己的家产被人夺走的愤恨中,哪还顾得上害怕?
她始终认为,作为澜门前身,澜家唯一的亲孙女,她才是最有资格继承澜门的!
澜九就是个冒牌货!
她抢走她的东西,却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她才是最可耻的一方!
她有理,她不怕!
放在膝上的手不断收紧,她压抑着声音,“不该做梦的人是你,澜九。”
最后两个字,她语气极重。
“澜门不会交到一个外人手里,它只会是我的!”
说罢,不等澜九开口,她起身大步往外。
澜九重新端起桌上的茶,有些凉。
“张叔。”
她话音落下,张叔忙小跑着过来,“大小姐。”
“重新换壶茶。”
“是。”
张叔提起桌上的茶壶,只是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大小姐……”
“有事?”
“刚那个女生,她会威胁到您吗?”
澜九黝黑的双眸中带着些许亮光,她看着他,缓缓说出,“如果会,你要如何做?”
“大小姐让我做什么?”
张叔微微垂首。
“如果我说,我要她死呢?”
死……
张叔背脊一寒,所以,要他动手么?
他有些怕,好半晌,他微微抬眸,对上澜九的目光,“如果您要我……要我除去她,我可以动手。”
“怎么动?”
“先绑架,再……”
“国内杀人是犯法的,不怕坐牢?”
“怕。”
“那还做?”
张叔躬身,“我知道大小姐不是普通人,我既然决定跟着您,无论您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只会服从?”
“是。”
澜九笑了笑,“张叔还真是和从前大不一样。”
在姜家时,他随意就能给人下跪,可如今,却能有条不紊的说出这番话。
虽说从声音里还是能听出明显的紧张,但至少比动不动就下跪那会儿好了些。
“以后,你跟澜隐一样,叫我九爷。”
“是。”
“境外不比国内,虽说你只是个厨子,但未来跟着我,难免会见到一些血腥的场面,你提前有个准备。”
血腥么?
他早就料到,大小姐都不怕,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次,他无比坚定的开口,“是。”
略微停顿,他又问:“那刚那个女生……”
“一个局而已,我只怕她不去m岛,她要是去,这出戏可太精彩了。”
澜门可是个金窟窿,她回去随便一查就知道。
平常她那样看不上她,得知自己和澜门有那样一层关系,她怎么也不会坐以待毙,放任她这个敌人继承“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可就她那个怂样,是绝不会孤身一人去澜门对峙。
她绝对会带上古蘅。
到时,这场持续十九年的骗局就该落下帷幕了。
她还真是好奇,届时古蘅会如何对待这个昔日百般疼爱的“亲”孙女?
张叔提着茶壶离开,又换了一壶新的茶过来。
她拉开茶几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书,翻开,中间夹着一张纸。
打开,上面都是些治疗疑难杂症的良药,市面上很难买到。
“澜隐。”
她高声。
一侧的屋门被拉开,澜隐从里面出来。
走近,他躬身。
澜九:“你拿上这张单子,去医药堂,让他们把上面的药都备一份,带回来。”
她说着将那张纸递过去。
澜隐接过,“是。”
他说罢大步出去。
澜九起身上楼。
掀开卧室的床板,从里面的拿出一只箱子。
放到梳妆台前,打开,里面是各式各样的易容工具。
指尖轻抚上那些硅胶的仿真人皮,离开华国前,总要送他们一份礼物。
四哥……就陈惊鸿的签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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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澜姝。
从云阙御堡离开后,她给古蘅打去电话,确定澜九说的是真的,她越发气急败坏。
回到古蘅给她租住的别墅,她连衣服都没收,只简单带上证件就直奔机场。
辅导员见她一直没去上课,打电话过来询问,她这才想起还没跟导员请假。
只电话里口头说了一声,张口就是一个星期。
导员不太高兴。
没办请假手续就算了,澜姝在电话里的语气也不算好,她现在对澜姝是头疼的不行。
这学生还真是个挑事精!
这才复课没多长时间,又请假,她怕是想挂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