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这下换傅铮懵住。
他想过家里人可能会不同意,但却没想过他们会是这个态度。
不过……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不反对他和小九交往??
“你们,没意见?”
“我们应该有意见?”
“就,不反对?”
“为什么要反对??”
傅铮都有些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想的了,正常的父母听到小九的身份,唯恐避之不及,他们怎么还……
难不成是不太清楚小九是做什么的,看来有必要科普一下。
“爸,小九是澜门的继承人,如果不出意外,她未来会是澜门的掌舵人。”
“澜门您知道吧?在境外,法律不受约束的地带,黑产盛行,她也没有你们表面看上去的这么单纯无害,她……”
“行了,不用说了。”
傅哲打断他,“都是商场上打拼的,我还能不知道澜门?”
“那您还……”
“我问你,你觉得小九是坏人吗?”
“不是。”
“她是自愿跟澜门扯上关系的?”
“不是。”
“那不就结了。”
傅哲继续说着,“从前的澜门的确涉及黑产,但现在的澜门,可和从前大不一样。”
“这半年来我听过不少关于澜九的事迹,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无论是在商业,还是在其他方面,她的确算得上是位奇女子。”
他眼中流露出欣赏,“十八岁就是黑产地带最年轻的继承人,名声显赫,外界对她褒贬不一,但总而言之,褒胜过贬。”
“她很得民心,单从这一点看,就能知道她的为人。”
“长在境外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却还能维持本心,风光霁月,的确了不得。”
“再说她上任这半年来,大刀阔斧改革,引进新兴产业,逐步替换黑产,如今的澜门不仅能站在阳光下,市值还比从前翻了一翻。”
澜门黑产并非澜九引进的,但她在努力改变这一现状,无论用什么方式,都不可否认她在引领澜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傅哲接着道:“她在商业领域的目光远比那些混迹商场多年的老狐狸还要敏锐,且高瞻远瞩,是个人才。”
“再说说m岛,从前的m岛什么样,如今的m岛什么样,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在权势能压死人的地界,她手握权势,想的却不是跟其他人一样欺行霸市,而是用自己的权势,为那些饱受欺压的人筑起一道防护垒。”
“所以,她哪里算得上是什么恶人,她应该是正义的化身。”
“没有她,如今的m岛,可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在m岛人民心中的形象什么样,你在m岛待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早有耳闻。”
“小九,是一个伟大的女性。”
长在乱世,却没失去本心,这是多难得的存在。
傅铮罕见的沉默了,好半晌,他才道:“可澜门过去涉及黑产,哪怕不是小九一手造成的,可万一将来波及傅家……”
“黑产?”
傅哲笑出声,“它是在境外,又不是在国内,境外的法律法规没有明确规定,那它就是合法的,哪有什么黑产?”
黑产不过是相对国内的说法。
“何况就是真有那天,我们傅家也认着。”
这是他们的选择。
他们不会因为小九的过去就将她拒之门外。
一家人,就该共进退。
再说这件事错不在小九,而是造成这一切的人。
小九也是受害人。
他们傅家可不兴搞受害者有罪论那套。
傅铮眸光微闪,一直以来他和小九担心的问题,好像终于有了答案。
他的家人,很开明。
“谢谢您,爸。”
房门被敲响,下一秒就被推开,是何姝婕,还有……傅婕。
傅哲目光柔和,“呦呦,你这……”
“我和小婕路过,听到你们的对话,能进来吗?”
“可以。”
两人往里,关上门,大步往书桌去。
在椅子上坐定,何姝婕问着,“你们刚提到澜九,还说境外,到底怎么回事?”
“澜九是小九吗?”
对,肯定是,餐桌上阿铮说过,小九原名就叫澜九。
傅哲:“境外最大黑帮组织的掌舵人,澜烈的女儿,如今澜门的继承人,澜九,就是小九,你理解的那位。”
果然是……
黑帮?
这竟是她的背景。
傅哲将来龙去脉都告诉她,何姝婕听得心颤,到最后时,她眼眶渐渐泛红。
原以为她流落在外的这些年是被好心人收养,却不想,她已经离开了华国的土地,到了一个法律淡薄,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
阿铮在m岛创业,她也去过m岛,只是被保护的很好,她从不知道,原来平静的背后,是暗流涌动。
在那地方,没有权势的人,过得连猪狗都不如……
小九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那时的她小小一点,却要在m岛艰难度日,直面生死。
可她竟还长得这样好。
阿哲说,她是个伟大的女性。
的确是这样,她的存在,让m岛绝大多数饱受欺压的人见到曙光。
长于乱世,却从未忘却本心,自己淋过雨,也想着给别人撑伞,这样的人,实在难得。
眼泪顺着眼眶滑落,是心疼。
傅哲起身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着。
傅婕心里也不是滋味,小九和她女儿一样的年纪,却是不一样的成长经历。
难怪时常见她时,她总是平静如水,好像什么事在她那,都激不起半分波澜。
秦越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句话没说。
他是有女儿的人,更能体会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他无法想象,如果好好经历那些,他会如何。
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因为他们的过失,导致一个孩子流落在外多年,饱受疾苦长大,他又怎么会原谅?
小九的家人……他没有资格去评判,但他希望,她的家人是爱她的。
这孩子前半生吃了太多苦,后半生,总该有点甜。
傅老爷子拄着拐,沉默着起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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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云阙御堡门口。
天刚蒙蒙亮,迟东赫就醒了。
他从车上下来,活动了下筋骨。
迟暮南从另一侧车内出来,倚着车身,脑袋昏沉。
车内空间实在狭窄,三人这样挤一夜,难免不舒服。
昨晚他都没怎么睡着。
他揉着太阳穴,迟东赫回头看他,“头疼?”
“有点。”
“忍会儿。”
他说着看向腕表,“再过一个小时,就能见尔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