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么？
可人心最经不起测试。
即便这次她赌赢了，他们几个也会留下隔阂。
可不这样，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当年的事对父亲影响太深，要想改变他的观念，就必须证明，他们和他那会儿不一样。
哪怕涉及自身利益，他们也不会闹到兵刃相向的地步。
窗外的树枝被风吹的左右摇摆，亦如此时动荡的澜门。
最终，会赢吗？
“找个机灵的，暗中跟着澜二。”
她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上次他就已经砍掉一根手指，万一这次又做傻事呢？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是。”
翎羽领命，眸光看向那抹身影时微微闪动，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好像任何安慰的话，在此刻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大概唯一能让九爷情绪好转的，只有赌局结束，所有人都活下来。
可这一天，还要好久。
希望九爷能早日达成所愿。
长长叹出一口气。
她转身，大步离开。
-
再说澜二。
从澜门离开后，他并未回苍山别墅，而是去了忘忧酒馆。
此时他正坐在吧台前的旋转椅上愁眉不展。
澜五从身后的酒柜上取下一瓶酒，慢条斯理的打开，“出什么事了？”
他一脸淡定，和澜二的急躁不安形成鲜明对比。
只见他拧着眉心，“你说有人会在一夕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严格意义上，这种情况完全存在。”
他说着取出木塞，“不过也要看那个人是谁。”
“如果是小九呢？”
澜二炽热的目光看着他，“可能吗？”
他倒酒的动作微顿，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芒，“怎么会这么问？”
他继续动作，平静的好像看不出丝毫异样。
澜二那脸就跟吃了苦瓜一样，隔老远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我刚从小九那回来。”
他撑着下巴，“外面不是在传小九要杀我们上位？”
“我寻思是哪个鳖孙造谣，去找小九说这事，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
澜五搅动着容器中的酒，“说什么？”
“她说那不是谣言，她的确要杀我们。”
“这不是很正常？”
“正常？”
澜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五管这叫啥，正常？？
从前小九也不这样吧……
“二哥是太平日子过久了，忘了我们这是什么地界？”
他说罢，开始摇晃容器，哐啷声响彻整个屋内。
可澜二却像听不到般，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目光凝滞。
是啊，好日子过太久，他都快忘了这是什么地界。
这里，是K国最最黑暗的地方，是m岛，是澜门。
他们所有人，不过是父亲选中的一枚棋子，是稳固权势的工具。
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们不会有真情实感。
在父亲制定的规则里，也没有这一说。
他们最终，只有一个人能活。
小九那么拼命就是想活……
如果这样的话，他好像能理解她突如其来的转变。
她没错，是人都想活。
只是积年累月，他以为他们和从前不一样了，却从未想过，游戏还没结束。
之前父亲想借他的手想除掉老七，再了结他，如果计划成功，这场自相残杀的戏码早该划上句号。
是他的优柔寡断才有了今天这个插曲。
父亲在为小九铺路，可他却浑然不知，无形之中挡了她的道。
让她回到澜门还要亲手处理他们。
小九说他们是阻碍，的确没说错。
早在子弹破开栖林院大门那晚，他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澜五调好的酒推到他面前，他终于回神。
看着眼前那杯红的像血一样的酒，好像他们的结局，本该如此。
抬眸，他望向澜五的眼眶通红，“照顾好她。”
老五从未参与过夺嫡之争，父亲……应该会留他吧？
起身，他脚步虚浮，明明从这到门口不过五十多米，可却好像怎么都走不完。
澜五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晦暗。
原来小九说的“赌”，是人心。
赌赢，也许就不用死了……
再等等。
他信小九，一定会赢。
-
澜二失魂落魄的回到苍山别墅，整个人就像被抽掉精气神一般，萎靡不振。
杰叔一看他这反应，不用问也知道，外面的流言八成是真的，二爷这是受刺激了吧？
想想也是，二爷为九爷做了这么多事，甚至还为她自断一指，可她呢？
恩将仇报，忘恩负义！
他们二爷一腔真心喂了狗！！
他气愤至极，目光看向沙发上一脸颓废的澜二，出声安慰，“二爷，你别生气，为九爷这种人不值得！”
澜二忽而抬眸，那双眼红的渗人，却带着彻骨凉意，“小九也是你能妄议的？”
压迫感极强。
杰叔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垂首，却一句话都不讲。
他始终认为自己没错。
九爷都狼心狗肺到这种程度了，他们二爷竟还护着，怕不是九爷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自去领罚，二十棍。”
他沉声。
“是。”
抬眸，他正对上他的目光，犹豫许久，还是道：“二爷，我还想再劝您一句。”
“九爷现在已经开始对付七爷，下一个就到您，我们不能不做防范。”
最后一句话，他语气极重。
澜二面色严峻，“出去。”
“二爷……”
“我让你出去！”
明显是动怒了，杰叔也不敢再多言，忙转身大步离开。
客厅内只剩下澜二一人，许久后，他踉踉跄跄起身，往楼上去。
从一楼到二楼，然后是三楼……
走廊尽头，是一间常年封闭的卧室。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上门锁时，心口直颤。
这是他为小九准备的房间，可她却一次都没住过。
大概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吧？
手指下压，他推开门，看着里面熟悉的陈设，这些，都是他一点一点布置的。
不知道她喜不喜欢，都是按照女孩子的喜好来的。
走近，他拉开柜门，看着躺在里面的布娃娃，被针线缝合的痕迹着实明显，很丑。
都怪他针线活不怎么好，要不然就能缝的再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