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琴忍着后背的疼,撑着床沿艰难起身。
吃过饭后,她如往常一般,端起进补的汤药,一口喝个精光。
并未察觉出任何不妥。
碗放回托盘内,她抬手,一旁的佣人上前,端着托盘出了卧室。
赵琴重新趴在床上。
许是饭饱无力,她只觉疲倦,意识渐渐陷入混沌。
再醒来时,喉咙干哑难受,她捂着脖颈,想说话,嗓子却像吞刀片一样疼。
她杵着床垫直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这才发觉,杯中已经没有水。
“来人。”
她张嘴,可出口却没有一点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伤口发炎,发烧把嗓子烧坏了?
手落到额头处,她试了下温度,是有些烫。
她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喉咙疼的难受,她想喝水,可根本说不了话。
瞧见桌上的玻璃杯,她心下有了主意。
只见她抄起杯子,重重砸到地上。
玻璃杯被摔个稀碎。
可……没有佣人来。
她又抄起台灯,还是重重砸下。
然后是相框、花瓶、书本,基本床头柜上有的,一样不落全砸了。
终于有佣人听到动静,敲了敲门,屋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一味砸。
佣人大着胆子推门,穿过室内走廊,就见赵琴趴在床上,眼眶通红,而红木色地板上,一片狼藉……
“夫人,您怎么了?”
赵琴指着喉咙,摇头。
意识到不对劲的佣人忙小跑上前,将赵琴从床上扶起。
“夫人,您嗓子怎么了?”
赵琴只摇头,然后又指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佣人终于反应过来,“夫人,您是不是要喝水?”
她目光紧紧盯着赵琴,见她点头,忙道:“夫人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倒水!”
说罢,她小跑出卧室。
再回来时,她手中端着一个透明的玻璃茶壶,里面装着满满一壶水,而茶壶旁,是一个玻璃杯。
她将水倒好,递给赵琴。
赵琴捧着,一杯水下肚,喉咙的疼痛没有丝毫缓解。
她张嘴,想试着开口,可还是没有声音。
这怎么会……
纵使发烧把嗓子烧坏了,也不该这么严重。
眼泪顺着眼眶落下,她又是害怕,又是着急,忙跟佣人比划着。
佣人看不懂,便找来纸笔。
赵琴在上面写:【找医生。】
“好,我这就去!”
佣人点头,大步出了卧室。
跟管家说了这事后,管家紧急联系张医生,然后又给姜定远打电话。
姜定远在公司忙得不可开交,听到管家的话,只当赵琴又在作,压根没放在心上。
张医生火急火燎赶来姜家。
他这一天可有得忙。
昨晚才来给赵琴处理过伤口,这都还没有二十四小时,又给他打电话。
说什么,赵琴嗓子疼,说不出话,可能是发炎引起的。
他一听,发炎??
这还得了!
毕竟是他处理的伤口,要是传出去,给他扣上一顶庸医的帽子可如何是好?
所以他是紧赶慢赶,一步也不敢停歇,忙就来了姜家。
二楼。
姜定远夫妻的卧室。
张医生敲门,穿过走廊。
地上的狼藉已经被清理干净,赵琴坐在床边。
见他时,忙招手。
张医生走近,“姜夫人,您这是……”
他比划了下嗓子,接着道:“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赵琴点头,在纸上写道:喉咙疼,像吞刀片一样。
张医生点头,将医药箱放到床头柜上,从里面取出一双手套,戴好。
然后又拿出手电筒,“张嘴。”
赵琴大张着嘴,他拿着手电筒对着喉咙照了照。
这扁桃体也不发炎啊……
他又拿出温度计,一通检查下来,暂时判定为,发烧引起的暂时失语。
姜离的哑药发作后,症状和发烧极为相似。
张医生看不出也正常。
他按照发烧的病症给赵琴开了药。
赵琴看着那些药,如同看到救星般。
彼时,她还心存希望,以为吃药病就能好,就能像从前那样说话……
姜定远应酬完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
管家小跑上前,“先生,夫人让您去卧房一趟。”
“知道了。”
姜定远拧着眉心,上楼。
推开房门,穿过走廊,他坐在卧室沙发上,“什么事?”
态度不算好。
赵琴趴在床上,脸色铁青,她拿过一旁的纸笔,在上面写着: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来看我?!
姜定远只觉她无理取闹,“你有完没完?我不用上班,不用去公司?我要是整天围着你转,全家吃什么,喝什么?!”
“还有,你能不能说话,真闹上脾气了?还写在纸上,你是不是闲得发慌?!”
赵琴又唰唰写上一行字:失语,说不了话,你以为我不想说?!
她狠狠瞪了一眼姜定远,他这才反应过来,所以管家电话里说的是真的?
赵琴真哑了?
“真说不出话?”
赵琴点头。
姜定远呆愣一秒,随之而来的不是担心,而是喜悦。
她这嘴一天叭叭叭的,跟机关枪似的,对着谁都一通扫射。
现在哑了倒好,清净了。
“好好养伤。”
扔下这句,姜定远转身离开。
他怕再待下去会憋不住笑出声。
赵琴看着他的背影,原本让他来卧室,就是想让他多关心一下自己。
他倒好,没说两句话,又走了。
从家法之后,姜定远就搬去隔壁卧室住了。
虽说是次卧,但也乐得清净。
可赵琴不干。
这样一来家里的佣人会怎么看她?
她反抗过,无奈姜定远不依,毅然决然搬走。
赵琴越想越委屈,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她趴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
京城迟家。
迟东赫谈完和钟石集团的合作后回到京城。
迟奉尧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中捧着平板。
而屏幕上,正是最近的热搜。
姜家升学宴赴宴名单公布。
字里行间,都在说姜家宴会大佬云集,都有谁谁谁……
其中就有他的两个儿子,有图有真相。
虽说迟北砚全程戴着帽子墨镜口罩,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