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东赫目光转向他，“看来傅老给你安排的相亲还是太少了。”
“改天我得去傅家好好跟傅老说说，最好多给你安排点相亲。”
“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可以牵线搭桥。”
傅铮：“迟总有这闲心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再过两年，你就三十了。”
“老态龙钟，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瞧得上你？”
不就是互相伤害？
来啊！
谁怕谁？
两人说的正起劲，就见姜离的视线看了过来。
傅铮忙一脸笑意，冲她招了招手。
姜离没说话，只径直往前。
她手中提着袋子。
来到宴会厅前，傅铮笑着，“这是……”
“别人送的。”
她淡声。
迟东赫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到她身上，傅铮忙道：“外面凉，先进去。”
凉？
四月中旬，暮春时节。
傅铮说，天气凉？
这气温明明刚好。
但她无心辩驳，只进入宴会厅。
何姝婕没来找她，倒是傅婕和她说了几句话。
没其他，只是感谢。
说秦方好因为她成绩进步很多，还说等回海市要请她吃饭。
姜离回绝了。
傅家晚宴结束后，姜家人回了海市。
傅铮想跟去，却被傅老留下单独问话。
大抵还是些要傅铮认真负责之类的。
傅家不反对，傅铮很高兴。
剩下的，就只有当事人那关了。
-
迟家。
客厅内。
迟东赫坐在沙发上，而手中，是一张百日照。
老二迟暮南今晚有饭局。
回来时，他手中提着公文包，上身皮夹克，内搭白色衬衫，身上还带着淡淡酒气。
一进来就看到沙发上的迟东赫。
他本能地察觉到不对。
抬脚走近，瞧见桌上放着的几张照片，迟东赫手中也拿着一张，神情明显有些失落。
坐定，他从桌上拿了张照片，看着上面刚过百日的女婴，语气沉稳，“又在想尔尔？”
“我好像看到她了。”
迟暮南对这样的话已经见怪不怪。
每年，迟东赫都会说很多遍，但每次的鉴定结果都不是。
可他还是道：“这次是谁？”
“不知道名字，宴会上看到的。”
“我让人去查？”
“不用，我已经让人去了。”
也是，每次碰到年纪相仿，容貌长相可能是尔尔的女孩，大哥总是第一个去查。
虽然每次结果都不是，但他从未有过一次懈怠。
万一，就找到了呢？
这些年来，他们做过的亲缘鉴定不下千份。
尔尔，是他们所有人心中的一道伤。
若是找不回来，这道伤就永远无法愈合。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真的找不回来。
尔尔丢失的第七年，他们查到的信息说尔尔被卖去金三角。
于是动用所有人力物力，想把尔尔找回来。
可当地的黑老大说，那批被卖进去的女孩已经死绝了，就是有，也早死了。
尔尔……死了。
他们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这么多年也从未放弃过寻找她。
可这一找，就是十几年。
没有一点音信，他们甚至快要看不到希望。
好几次，他们想过尔尔可能真的死了。
世上已经没有尔尔这个人，所以才会找不到。
可缓过劲来，他们又继续找，好似不知疲倦般……
迟北砚大摇大摆进来时，脸上还带着笑。
可一看客厅内的气氛，那笑意瞬间止住。
这是……又在想小妹？
他是家里第二小的孩子，排行老四。
小妹丢失那年，他才五岁。
对“丢失”这样的词根本没有概念，只知道父亲发了好大一通火，家里笼罩着一层阴霾。
然后接下来的很多年，家里一直在找小妹。
收回思绪，他走上前，拿过桌上照片，“小妹吉人自有天相，你们别太担心。”
“反正，总能找到。”
气氛已经够凝重了，他不能再火上浇油。
助理李力进来，一路小跑，“迟总，已经查到了。”
他说着，将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
迟东赫看着，“姜离？”
“对，说来也巧，她是个孤女，三个月前刚到海市姜家认亲。”
“我查了她过往的资料，可供参考性的内容不多。”
迟东赫瞧着，眉头微拧。
偏远山区长大，因打架被学校开除，后来一直在社会上游走，是个实打实的混混……
他脑海中浮现出姜离的身影。
虽说看着冷了些，可也瞧得出是个极有礼数又沉稳的人，这些内容是怎么跟她挂钩的？
“你确定资料没问题？”
迟东赫拧眉瞧着助理。
李力微愣，这能有什么问题？
他查出来的就这些内容。
总不可能有假。
“确定，迟总。”
他犹豫半晌后道。
迟北砚凑了过来，瞧着上面的内容，亚麻住，“大哥，你确定，这会是小妹？？”
打架？开除……
这要是他妹妹，那家里热闹了。
除了他，又多了个惹事的。
迟东赫将压在资料下的照片拿出来。
迟北砚瞅见的那一瞬，整个人惊愕的说不出话，“这这这……”
“像？”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会是资料上写的那样？？这纯污蔑啊！”
他说着，抬眸看向李力，“你说，是不是你在抹黑这小姑娘？？”
李力：窦娥都没他冤。
“没正形。”
迟东赫懒得搭理他，将照片递给迟暮南，“你看，像不像？”
迟暮南盯着照片上的女生，又拿过百日照。
说实话，看不太出来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但仔细瞧着她的眉眼，似曾相识。
像谁呢？
脑海中浮过一抹身影，有些模糊，但……极像。
“她的眼睛，像妈妈。”
迟东赫也反应过来。
确实像。
他看向身后的迟北砚，“去楼上，把相册拿下来。”
“我？”
迟东赫没说话，只盯着他。
迟北砚最受不了大哥这样的眼神，忙不迭往楼上去。
回来时，他捧着相册。
三人把相册打开，看着照片中的年轻女人。
这下不止是眉眼像，长相也有四五分相似。
“大哥，我也有预感，是尔尔。”
迟暮南鲜少说这话。
从前找到的那些女孩，他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