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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那个社会中,微不足道的故事缩影。也是疼爱自己的长辈们,波澜壮阔的的前半生。

夏晚现在还能回想起当初外婆告诉自己这些过往故事时的场景。

时光已经在当初还是少女的外婆脸上,印上了温柔的痕迹。

但当她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夏晚透过面前慈祥的身影,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位拥有明媚笑容的女孩。

她的脸颊爬上一抹红晕,缓慢晕染开。嘴角的笑容却依旧如当年那样打动人心。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喜欢,那么到这里......她才真正的对外公敞开心扉。”

在说起这些故事的时候,外婆的手正轻轻放在外公留下的黑白照片上。

已经布满皱纹的手指,轻触照片中人的脸庞,活着的人永远在感受余温。

陈笑听到这里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口,让她不知道该作何思考。

沉默良久,她的口中轻轻溢出叹息:“不思量,自难忘。”

“看似每个人站在自己的立场都有不得已的理由,却又处处皆是苦悲。”

这里面谁对谁错,谁又说得清呢?

牛大爷的母亲或许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可在若换做自己站在当下处境,一句成分不好,便足以让一个家庭陷入深渊。

陈笑自问自己敢赌吗?

答案很现实,她不敢。

说到这里时,夏晚手上的动作放轻,已经能够看到竹笋的根部了。

陈笑见状也蹲下帮她一起把残余的土壤扒开,露出里面胖嘟嘟的笋屁股。

夏晚提醒她小心手,陈笑听话的把手移开。

接着就是一锄头下去,动作稳准狠!整颗竹笋直接从屁股上方断开。

陈笑弯腰将倒在土里的竹笋捡起来,夏晚掏出自己的蛇皮口袋示意她把竹笋扔进去。

夏繁星自从碰见第一根竹笋开始,就不停的刷新收获。

他在一边接二连三的大丰收,而这边的两人找了好半晌也才挖到这么一个独苗苗。

“肯定是这里的风水不好!”

“我们稍微往里面点去,那里边竹笋肯定多!”

陈笑倒是没什么意见,或许是因为她也是一名故事创作者,才能让她在这些事情上感知到的情绪更加强烈。

此刻她的心绪还在沉浸刚刚沉重故事中没有走出来。

夏晚带着陈笑稍微往竹林里面去了一点儿,一路上眼神不断扫视地面,寻找刚冒出头的笋尖。

两人继续刚才的话题接着往下说,夏晚一时半会儿没想起刚刚说到了哪里。

陈笑:“你外公家要去提亲。”

夏晚跟在她后面接上话题:“对,后来牛爷爷终于在完成一个危险任务后,被批准回家的长假。”

“他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外婆提亲。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二人再次相见的场景,会是外婆抱着我妈坐在院子里摘菜。”。

“当时的爷爷觉得是外公耍阴谋诡计才让外婆嫁给了他,那个时候他连部队也不去了,他恨外公。”

说到这里,夏晚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有一次两人在路上撞见,据外公说,他只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牛爷爷抢了旁边地里施肥用的粪肥,追着外公要朝他身上泼粪。”

陈笑:“......老爷子威武!”

夏晚看着为牛老爷子打call的好姐妹,一时间有种不知道该说啥好的念头。

虽然她也觉得牛爷爷是挺牛的,但那是她的亲外公!!!

咳咳,算了,先不想这个。

“也是那一次!外婆知道后很生气,她找到牛爷爷告诉了他这几年发生的一切事情。”

“老爷子也是直到那时候才弄明白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部队的人见他休假结束却还迟迟未归,电报也不回,便派人到村子里来找他。”

“其实外婆那个时候已经对自己那天冲动的行为感到后悔,她不想因为自己再耽误牛爷爷往后的人生。”

“所以外公陪着外婆再次找到牛爷爷,让他回部队,可他回去后没多久就又回来了。”

“后来的后来......牛爷爷最终还是没有结婚。”

“当时定亲的那个女孩子知道这些事情后,跑上门来把他母亲骂了一顿就走了。”

“他母亲气得在家里天天叫骂?有一次还哭着跑到外婆家里来抓着外婆的手说他后悔了。”

“可是说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不是所有事情都会给人留下后悔机会的。”

“听外婆说,我妈从小就特别爱缠着牛爷爷,牛爷爷也是真的宠她。

在家里,外婆对待姐妹俩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可在牛爷爷那里,妈妈才是永远的偏爱。”

“一直到妈妈去了部队,老爷子才再次离开村子去外地打拼。”

“——可惜这次他又回来晚了。”

“他也没想到的是,等他再次回来时,就只剩下外婆抱着我坐在院子里了。”

“这出跨越两代人的悲剧结果映射在了我身上,所以我一定要让自己过得开心一点,才对得起所有人的期盼。”

夏晚说到这里,眉间露出一抹坚定的神情。

陈笑拍拍她的肩膀:“当然!只要你是快乐的,你的家人们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你的生活方式,应当由你自己来决定。”

夏晚扬起头闭上眼睛,感受打在自己脸上的阳光,感受竹子的清香,感受清风拂过竹叶晃动间发出的窃窃私语。

心中慢慢升起一个念头:“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故事讲到这里结束。

麻袋里的竹笋却只多了零星几个,两人看着空荡荡的蛇皮口袋,面色有些郝然。

陈笑伸手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从这个有些沉重的故事中拔出心神,两人低头在地面上认真寻找竹笋冒头的痕迹。

地面有微微隆起的土壤鼓包,或者是有松动的土壤裂缝,很可能下面就有竹笋。

尤其是在竹子附近 1 - 2米 的范围内,要仔细观察,这些地方很有可能会有竹笋藏在下面。

一部分竹笋在即将破土而出的时候,会将盖在地面的竹叶顶起,形成一个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这也是在竹林里寻找笋子的重要线索之一。

路过的人要是一不小心很容易被绊个跟头。

夏繁星就是这样摔的。

这小子在另一处地方不知道挖了多少笋子,手里的口袋下方明显沉甸甸的。

他兴奋的朝俩人招手,见没人搭理他,便兴冲冲地跑过来,脏兮兮的手里还举着一个长着白色裙边的东西:“看我找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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