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正和几位专家聊得起劲，突然背后传来一阵骚动。他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正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医生，像是他的小跟班。
“哟，这不是咱们的‘民间神医’嘛。”那人嘴角一翘，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讥讽，“听说你今天讲得挺嗨？”
林深眯了眯眼，认出这人是陈昊，业内有名的中青年中医专家，之前在几次学术会议上打过照面，但印象不深。不过从对方的眼神来看，显然对自己有点意见。
“陈主任好。”林深礼貌地点点头，“您也来听交流会？”
“我倒是想不来。”陈昊冷笑一声，“主办方临时安排我做个补充发言，没想到刚进门就听见你在那儿吹牛。”
旁边的专家们互相看了一眼，有人皱眉，有人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哦？”林深不动声色，“那我哪句说得不对？”
“你还真敢问。”陈昊双手抱胸，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你说什么糖尿病末梢神经病变用活血通络就能治？你以为这是武侠小说吗？还是说你有金手指？”
林深眉头微皱，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这家伙明显是有备而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我不是说一定能治好。”林深语气平静，“而是说在某些病例中，这种疗法确实有效。我刚才展示的数据都是真实案例。”
“数据？”陈昊嗤笑一声，“你也知道数据？你那些所谓的‘跟踪数据’，连基本的对照组都没有，能说明什么问题？”
“你是搞临床的，不是做科研的。”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医生也跟着插话，“数据统计方法都不对，根本经不起推敲。”
林深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他知道现在解释也没用，这些人根本不是来讨论学术的，是来找茬的。
“行了。”陈昊忽然抬高声音，“既然你这么能说，不如现场来个实战演练？”
“什么意思？”林深问。
“我这儿刚好有个病例。”陈昊从包里抽出一份病历，随手一扬，“是个罕见病症，目前西医还没找到明确病因，患者症状复杂，治疗方案一直定不下来。林医生，你说你是天医传人，那你就现场给我们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给出一个靠谱的治疗方向？”
周围的人一下子围了过来，不少原本在休息的参会人员也被吸引了过来。
“哎呦，要开擂台啊？”
“这下有意思了。”
“林深刚才讲得不错，不知道实操怎么样。”
林深看着那份病历，眼神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这场较量，避不开。
他接过病历，低头快速浏览了一遍。
病人是一位三十岁的女性，主要症状是持续性低热、关节疼痛、夜间盗汗，伴随轻微意识模糊。检查结果显示多项指标异常，但无法确诊具体病因。西医尝试过抗生素、抗病毒、免疫调节等治疗手段，效果不佳。
“这确实是疑难杂症。”林深开口道，“但我需要更多信息，比如舌象、脉象，以及最近的生活作息、饮食习惯。”
“你这不是废话吗？”陈昊冷笑道，“你现在是在现场，又不是门诊。你要真有本事，就得靠现有资料判断。”
林深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平静如水：“那我可以试试。”
他闭上眼，脑海中迅速调取过往类似病例的经验，同时结合中医辨证思路进行分析。
低热、盗汗，提示阴虚内热；关节痛、意识模糊，则可能涉及肝肾功能失调或气血运行障碍。综合来看，很可能是某种慢性感染导致的全身性反应，而西医治疗无效，说明常规路径可能并不适用。
“这个病人，应该是体内湿热郁结，加上肝肾阴虚。”林深睁开眼，缓缓说道，“建议先以清热利湿、滋阴养肝为主，配合针灸疏通经络，改善循环系统。”
他说完后，抬起头看向陈昊。
后者脸色变了变，随即冷哼一声：“就这？你说得倒是轻巧。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她是某种特殊菌群引起的慢性感染？或者是自身免疫性疾病？”
“我当然考虑过。”林深语气依旧平稳，“但西医已经试过了这些方向，结果呢？没有突破。所以我们要换思路。”
“换个思路就能解决问题？”陈昊冷笑，“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我不是神仙。”林深淡淡道，“我只是相信中医的智慧，也相信人体自愈的能力。如果按照我的方案调整一周，患者应该会有明显好转。”
“你这纯属玄学。”陈昊怒极反笑，“我要是信你这套，我这二十年医学白学了。”
“那就拭目以待。”林深收起病历，转身准备离开。
“别急着走啊。”陈昊却拦住他，“你要是真有本事，不如跟我合作一个项目。正好我这边有个国际研究课题，缺个中医方面的顾问。你要是愿意加入，咱们可以一起发表论文。”
林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是怕我在外面抢你的风头吧？”
“随你怎么想。”陈昊脸上的笑意消失，“反正我说的是实话。”
林深没再理会他，径直走向出口。但他能感觉到，背后那几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扎在他背上。
走出会场，夜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他心头的烦闷。
“林医生！”小李追了出来，“刚才你太帅了！那个陈昊平时多狂啊，今天居然主动拉你合作。”
林深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拿出手机，叶灵萱的信息还在等着他：
“小心，第三层。”
他盯着这条信息，眉头越皱越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深。”陈昊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真以为你赢了？”
林深没有回头。
“你还不懂。”陈昊低声说，“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的。”
林深终于转过身，看着他：“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陈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正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