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皓月推开门时，闻到的不是往常的草药香，而是一股甜腻的、带着点草莓气息的古怪味道。
卢修斯和斯内普正凑在客厅的长桌前，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摆弄什么，铂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头发在暖光下挨得很近，动作一致地低着头，像是在研究什么精密的魔药。
“在做什么？”姜皓月走过去，刚想问他们有没有听到自己回来，视线就扫过桌上的东西——几个水晶瓶并排摆着，里面盛着粉色的、冒着泡泡的药剂，旁边还散落着几张羊皮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
他刚想拿起一张看看，卢修斯和斯内普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转过身，动作整齐得有点滑稽。
“没什么。”卢修斯先开口，脸上挂着那种过于灿烂、一看就有鬼的笑容，手还下意识地往水晶瓶前挡了挡，“就是……新调的提神剂。”
斯内普则抿着唇没说话，但眼神有点飘忽，黑眸飞快地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又立刻移开，落在桌角的坩埚上，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红。
姜皓月挑眉。提神剂？他认识斯内普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哪个提神剂是粉色的，更别提闻起来像糖果了。
“是吗？”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可你们看我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卢修斯的笑容僵了一下，伸手想去揽他的肩膀：“怎么会，你看错了……”
“别动。”姜皓月侧身躲开，视线落在斯内普悄悄往身后藏的那只水晶瓶上，“西弗，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斯内普的手顿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卢修斯见状，索性直起身，脸上露出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指了指桌上的药剂：“好吧，其实是……我们找到一种古老的转换药剂。”
“转换药剂？”
“就是……”卢修斯挠了挠脸颊，语气有点含糊，“能暂时改变一些身体特征的那种。你看，关于孩子的事，我们不是一直很头疼吗？或许……”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姜皓月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他看看桌上那些粉色的药剂，又看看眼前这两个一脸“我们很认真”的人，脑子里“嗡”的一声，随即一股哭笑不得的火气涌了上来：“你们想让我用这个？”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黑眸里带着点紧张和……期待？他低声说：“只是暂时的，效果只有几个小时，而且很安全。我们查了很多古籍，这个配方……”
“安全个鬼！”姜皓月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伸手拿起一瓶药剂晃了晃，看着里面粉色的液体咕嘟咕嘟冒泡，气得手都有点抖，“你们想让我变成女的？就为了那个所谓的‘继承人’？”
卢修斯立刻摇头：“不是为了家族！我们只是……”他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只是觉得，或许你换个样子……会很可爱。”
“可爱？”姜皓月气笑了，把药剂重重放在桌上，“我才不当女的！要当你们当去！”
他转身就想走，手腕却被斯内普拉住了。斯内普的手有点凉，力道却很稳，黑眸定定地望着他，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我们不是逼你，只是想试试。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卢修斯也走过来，站在他另一边，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认真：“真的不试试吗？就一小口，不好玩我们就立刻给你解药。”
姜皓月看着他们一个眼神期待，一个故作镇定却藏不住紧张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大半。他知道他们不是真的想逼他，大概是被家族催得没办法了，才想出这种荒唐的主意。
他哼了一声，视线又落在那瓶粉色药剂上，鬼使神差地拿起瓶子，对着光看了看。液体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粉色光晕，确实挺好看的……
“看什么看？”他嘴硬道，“就算它看起来……好像还不错，我也不会……”
话没说完，手腕一歪，大概是没拿稳，瓶口朝下，几滴粉色的液体正好溅在了他的手背上。
“！”
姜皓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背传来一阵温热的麻痒感，顺着手臂飞快地蔓延开。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指似乎变得更纤细了些，袖口下的手腕也细了一圈。
“该死！”他瞪向卢修斯和斯内普，却发现那两人都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被施了魔法。
姜皓月心里一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好像变细腻了，下巴的线条也柔和了些。他冲到壁炉旁的全身镜前，镜中的人影让他瞬间僵住。
还是熟悉的黑发，却柔软地垂在肩头，眉眼依旧是他自己的样子，却褪去了少年人的锐利，多了几分温润柔和，嘴唇的颜色变得更红润，连身形都显得纤细了些，穿着宽大的巫师袍，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协调感。
“m的……”姜皓月低声骂了一句，语气却没什么火气，只是有点发懵。
他转过身，看向还愣在原地的两人，卢修斯的嘴微微张着，铂金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艳，斯内普则抿紧了唇，耳根红得快要滴血，黑眸里的情绪复杂得像是在熬一锅最复杂的魔药。
“看什么看！”姜皓月瞪了他们一眼，想摆出平时的气势，可此刻的声音也比平时软了些，听起来没什么威慑力。
卢修斯猛地回过神，几步走过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是怕碰碎什么珍宝一样，指尖轻轻拂过他垂在肩头的发丝，声音都有点发颤：“……真的……很可爱。”
斯内普也跟过来，目光落在他脸上，沉默了几秒，才用只有他们三个能听到的声音说：“嗯。”
姜皓月被他们看得有点不自在，抬手想把头发捋到脑后，却发现这个动作做出来，好像更……柔和了。他看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又看看眼前这两个眼神亮晶晶的人，心里那点不情愿忽然就淡了。
他轻咳一声，故意板起脸：“看够了没有？还不快找解药！”
“不急。”卢修斯笑眯眯地说，伸手揽住他的腰，这次姜皓月没躲开，“让我们再看一会儿。”
斯内普也难得没有反驳，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发带，笨拙地想帮他把额前的碎发拢起来。
姜皓月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的样子，又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嘴角忍不住悄悄勾了勾。
好像……是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