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竟不知,妊家小郡主如此维护太子,又是何道理?”怀王不满妊卿卿处处袒护杜万通,更气闷于妊卿卿不识时务,与杜万通沆瀣一气。
“臣女只是不想冤屈之人被诬告罢了!怀王殿下莫要多心。”妊卿卿不卑不亢的说罢!
怀王眸光更加阴鸷可怖。
“妊家小郡主如何得知太子冤屈?如此偏袒,别有用心吧!”
“比起臣女对太子殿下的别有用心,怀王殿下的别用心才更让人不寒而栗吧!”妊卿卿不惧回怼,竟令怀王一时哑然!
他只不屑于智辩冷嗤一声!
“陛下,还请您严惩罪太子,以儆效尤。”
“陛下,您三思。”妊卿卿紧跟附和。
直到殿外传来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本太子何罪之有?”
众人不防!循声望去!
果见太子杜万通自殿外而来,如同踏月归朝的英雄,英姿飒爽。
“太子殿下,万安。”殿中一应所有人赶紧施礼。
杜万通先是扫过面带一丝安心与喜色的妊卿卿,随即掠过杨文君与祁北辰二人,目露冷肃之色,径直朝着政殿之中走去。
恭恭敬敬的向丛帝行礼道:“君圣安!”
丛帝冷眸肃穆的抬了抬手示意,杜万通才敢起身。
对于这个儿子,丛帝是又爱又恨,感情复杂!
说实在的,这些年,身为太子的他,对朝政毫无政见,对国家毫无作为,对百姓,亦无功绩,如同浑浑噩噩的闲散王爷,他本不配为太子,若不是杜万通的母妃与其母妃的母族之故,他根本不会将太子之位立给他。
“太子,你可认罪?”丛帝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直接以罪名坐实的态度向杜万通质问。
古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什么样,儿子便是什么样,故而!杜万通周身的那股王者气息,霸道而又威慑不减,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堪比龙椅上的丛帝。
“父皇,儿臣无罪,何来认罪?”杜万通故作一副懵懂的模样,反问居高临下的丛帝。
丛帝眸色更冷,虚掩着眼帘,俯视着殿中的所有人,尤其是他最看不起的傻儿子——杜万通。
“你,无召前往尚京城,为一己私利劳民伤财,是也不是?”
“未曾!儿臣虽无圣旨下达,但儿臣前往尚京城并非秘密行事,父皇心中知晓,贤贵妃执意令金铸神轮必得在祭祀大典之前完工,儿臣不得已,只得前往尚京城向杨家老太君恩允掏金铸神轮。”
“期间,儿臣不曾做出劳民伤财之事,且构陷儿臣的罪臣父皇您也抓获,可见儿臣无辜。”
“再则!当日儿臣求见父皇,礼部不愿开国库拨金,父皇龙体微恙,不得召见,故而不敢私自挪用国库足金,是以!只得前往尚京城,向杨家老太君筹借赤金铸神轮。”
“只是不想,这背后捣鬼之人如此阴狠手辣,刺杀儿臣不曾,反将魔爪伸向了杨家武安君府,致使老太君一族白白蒙冤,还请父皇给予公断,莫让背后使坏之人暗害了无辜之人。”
“哦~?”丛帝望着杜万通虚掩着眼帘,扫过杜万通与怀王的脸色,神色冷肃。
“陛下!”怀王还想据理力争!
他付出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乃至时间精力,为的就是能将杜万通拉下马,可在尚京城筹谋这么多,废了这么多手段,还折损了一名大将,若还是让杜万通给侥幸逃脱了,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不行,今天,杜万通必须死,哪怕不死,也要重罚。
可不曾想,刚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丛帝便道:“人证物证俱在,太子确实无辜,此案乃人为刻意构陷,怀王,你还有什么好说?”
怀王闻言!确实也如丛帝所说,败了就是败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再治杜万通的罪。
“陛下英明,秉持公断,臣弟无话可说。”怀王只得认栽吃瘪,不敢再有异议。
可正当他话落!
杜万通却阴戾着目光望着憋屈的怀王,冷冷道:“皇叔无话可说,可本太子却有话说!”
“来人,带进来!”杜万通望着诧异的怀王摆了摆手,雁鹰带着几个护卫立时拖着几个人扔了进来。
怀王见之!暗呼不妙,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咯噔!
尤其是对上红门楼庄主那惊慌、求救的眼神,怀王都恨不得装没看见。
此时四月等人心虚的忙怒瞪红门楼的庄主,继续胁迫的暗示。
红门楼的庄主见状!立时会意,与一众红门楼的人迅速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向丛帝磕头。
“草民,草民叩见陛下,陛下圣安。”
几人吓的早已腿脚酸软,丝毫没有当初在红门楼的傲气。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当场被吓的胆战心惊,险些尿了裤子。
几人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低头垂眸,恨不得将头死死埋在膝下。
“太子,这是何意?”丛帝神色如常,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扫视着整个政殿。
杜万通上前一步道:“陛下,此人,便是害得尚京城百姓民不聊生的恶徒,不知此人背后有何靠山,竟将尚京城地界整个商市全部垄断,开设黑市,骗取钱财,但凡尚京城有家族富裕者,便用尽诡计诱骗,套取百姓钱财,导致百姓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此人,又暗箱操作,将百姓们的家产、良田、房舍、铺面全部以构陷之罪强夺。”
“导致许多无法返还那莫须有的债务而卖儿卖女,变卖家产偿还,甚至于,为此许多百姓承受不住家破人亡的代价,自缢身亡,且多不胜数。”
“儿臣近日挨家挨户走访,均是如此惨状,也均可为此案人证,指认此人的罪行。”
杜万通铿锵有力且带有悲天悯人之心,含着不忍与心痛,大喝一声!“来人,带进来。”
杜万通一句话落!春儿便带着先前被肖楼畹晚救下的两个人证上了政殿。
“君圣安!”二人心中畏惧丛帝的威严,拘谨的向丛帝行跪拜大礼。
“起来说话吧!”丛帝不忍,抬了抬手,两个男人便唯唯诺诺的起身低头垂眸的肃立着。
“方才太子所言!尔等是否属实?”丛帝沉声问道。
两个男人纷纷颔首,如实回禀:“太子所言极是,就是他,他害得草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是他诓骗了草民,诓骗了所有人,强抢草民的家产乃至田地。”
“还请陛下为草民做主,严惩凶手,还草民一个公道。”
二人愤怒且带着悲凉直指红门楼庄主的罪行,几乎怒不可遏,恨不得将红门楼庄主立即打死。
红门楼的庄主已经吓的魂飞魄散,频频向怀王求救。
可怀王却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冷漠而又阴狠。
一旁的四月矗在怀王身侧,掩饰,急得纷纷向红门楼庄主示意!
他们之间的暗号让人看不懂,也很难发现,就是整个大殿之上,所有人都低头垂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又何况有人发现四月拼命的给那庄主示意了。
那庄主明白四月的示意后,瞬间心灰意冷,无奈苦笑。
“陛下,草民认罪,是草民贪得无厌,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还请陛下重罚。”
“哼!说,指使你的人,是谁?”丛帝那阴鸷的声线洒下,竟让那红门楼的庄主全身上下均打了一个冷颤。
“草民……!是受司寇大人指使,在尚京城大肆敛财,故而才做下如此人神共愤之事,还请陛下念在草民供认不讳的份上,饶恕草民无辜的家人。”
“哼!你倒是有脸,贼徒,我等被你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还有脸求得陛下饶恕你的家眷,那我们的家眷呢!谁来为其替换公道?”
“你这等恶贼,全家都该死,我杀了你,杀了你……。”
两个男人早已激愤异常,与那红门楼庄主扭打了起来。
场面一度混乱之时,国安嬷嬷见丛帝脸色,迅速上前怒喝一声!“放肆,住手!”
一时间!整个政殿再次恢复宁静,静到可怕……!
“陛下,司寇大人招了!说,尚京城之案,均是他一人所为,供认不讳。”一侍卫上前呈禀道。
丛帝闻言!龙颜震怒,文武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