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起起伏伏，世事无常，今天众星捧月，明天可能就无人问津了，所以一定要抓住机会，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林宇西说完还感慨万千地看了卫莲一眼，明显是在提点他能得到这次试镜机会可是多少人去庙里求菩萨都求不来的运气。
正当他絮絮叨叨地介绍起另一位男团出身但想转型演员的艺人时，旁边几个和卫莲试镜同一个角色的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符影这个角色台词没几句，可竞争也太激烈了吧？我看好几个实力派都来了。”
“那可不？你们没看剧组发来的资料？说是程导要求特别高，不仅要长得贴，还得有武术功底，唔……至少架势要像那么回事才可以。”
“唉！我为了拿到这个角色特意去学了两个月武术，也不知道入不入得了程导的法眼。”
“学两个月算什么？看到那个穿皮夹克的小帅哥了吗？听说以前是省武术队的，真刀真枪练过，估计希望最大。”
卫莲默默倾听着林宇西侃大山似的点评和周围人的议论，从中筛选有用的信息，同时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悲欢楼》剧组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坐在面试台正中央的总导演程襄。
他正打量着那位以严苛敬业着称且风评不错的导演，一个脖子上挂着工作证的年轻男人就健步如飞地跑了过来。
“应宛？谁是应宛？”他快速扫视着人群，视线触及卫莲时停顿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但出于职责，他还是认真比对了一下名单上的照片，确认无误后态度忽然客气了许多：“应宛，程导让你直接过去。”
一旁的林宇西直接愣住了，怔怔地张着嘴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即连连鞠躬道谢：“哎哟！谢谢老师！谢谢老师！我们这就过去！”
他这副点头哈腰的谄媚样和刚才评点旁人时的刻薄表现判若两人。
卫莲只平静地点了下头，说了声“有劳”便跟着导演助理走向队伍最前方。
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特权显然引起了其他面试者的不满，周围响起一片或羡慕或质疑的声音。
“那家伙是谁啊？怎么插队呢？”
“新人吗？以前没见过耶！”
“长得是真不错，可程导平时不是最讨厌这种靠脸上位的花瓶了吗？”
“谁知道呢，说不准人家有什么别的‘本事’……”
尽管这些话语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好奇心理的揣测，但仍掺杂着许多阴阳怪气甚至隐含恶意的嘲讽。
卫莲听而不闻，目不斜视，边走边留意着远处台上正试演一段情绪爆发戏的面试者。
面试台对面的长桌后坐着十来个包括选角导演、制片人、编剧在内的剧组核心决策人。
他们见惯了娱乐圈的俊男美女，审美阈值极高，比起单纯的颜值，更看重演员自身的演技、对剧本的理解以及最重要的角色贴合度。
总导演程襄更是以一句“要么不接，接了就必须对得起观众”的言论闻名圈内外，选角时从不迁就资本，戏比天大。
事实上，此时此刻程襄本人的心情远没有旁人认为的这般平静。
自打前天晚上在玺悦国际酒店亲眼撞见了秦书尧那档子破事之后，他是打心眼里的排斥和忌讳星竹传媒这家公司乃至其旗下的艺人，光是想起来都膈应得不行。
除了之前有过多次合作并且无论是人品还是业务能力都无懈可击的Ivor之外，他根本不想再沾星竹传媒的边，连个小配角都不想用那家公司的人，别电影还没上映就惹一身骚。
可偏偏就当他准备把星竹传媒的艺人从备选名单里剔除时，Ivor亲自给他发来了一张照片。
他第一眼看到照片上那个名叫应宛的新人就觉得对方的形象和气质都莫名贴合《悲欢楼》中一个人设极为出彩的配角，仅仅只是通过静态的照片便能让人产生出书中角色具现化的感觉。
因此，尽管他始终对星竹传媒存有顾虑也给了这次试镜机会，心想着只要这个应宛能有照片的七分神韵，他都可以想办法克服心中那点抵触。
但如果对方真人气质不符，或者演技实在拉胯，那么纵然是Ivor极力举荐他也绝不会徇私。
想到这他收回思绪，再次将全部注意力投注于面试台上。
哪知他刚准备叫停那段用力过猛的表演就不经意瞥见自己的助理正领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穿过人群，从队伍末端走来。
那青年比照片上更加光彩夺目。
诚然，对方的五官骨相都属顶级，但这所有的外貌因素摆在他独树一帜的气场前都宛若浮云，根本不值一提！
那种仿佛融入骨血里的警觉和力量感是任何表演都难以模仿的，即使他只是平常地走着路也自带隔绝尘寰的氛围。
望着那青年越走越近，程襄只觉得心脏漏跳了几拍，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一句赞叹：“对了！就是这个感觉！”
说完他再也按捺不住欣喜之情，也顾不上那个还在表演的面试者，噌地站了起来。
然后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路小跑过去，围着神色漠然的青年转了小半圈，越看越满意，忍不住一拍大腿：“这才是天选符影啊！”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无论是评审桌后的其他决策人还是旁边等候试镜的演员和他们的团队，甚至是忙得脚不沾地的工作人员，都停住了手头的动作，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程襄为人稳重，在娱乐圈地位崇高，拍过无数家喻户晓的神作，就连影帝影后见了他也得虚心受教，这位声名显赫的大导演何曾露出过这般惊喜失态的模样？
而且……
符影作为《悲欢楼》原着中极为关键的一个美强惨角色，虽然出场篇幅不多，但因其饱满的人设和最后为了主角而死的结局，是无数书粉心目中的意难平，在原着角色人气排行榜中常年稳居前三甲。
选角消息放出去之后，网络上关于谁能演好符影的讨论就一直没消停过，引发的关注度几次三番超过了主角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