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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看读书 >  HP蚀骨纠葛 >   第80章

两个月的时间,在魔药的苦涩气味和伤口的隐隐作痛中悄然流逝。然而,哈利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进展却慢得令人心焦。它们只是勉强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痂,边缘依旧红肿,稍微牵动就会传来钻心的疼痛,仿佛时间在他脆弱的身体上被刻意调慢了。这种异常缓慢的愈合速度,终于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乔恩·塞尔温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乔恩,”哈利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急切,尽管他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脸颊上也贴着创可贴,“我已经在戈德里克山谷选好房子了,这段时间……真的非常感谢你。”他说着感谢的话,但那双翠绿色的眼眸里,却放射出一种近乎实体化的光芒,是纯粹的、按捺不住的期待,驱散了病容带来的黯淡。

乔恩看着他那副恨不得立刻下床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着急?”话一出口,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呃……不好意思,”哈利有些尴尬地抓了抓他那头本就乱翘的黑发,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但这无奈之下,却清晰地流淌着一种近乎宠溺的纵容和难以言喻的欣喜,“汤姆……他说他想回家了。”

*家。*

这个简单的音节在哈利心底反复回荡、咀嚼,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荡起层层温暖的涟漪。一种难以言喻的、饱胀的满足感随着血液涌向四肢百骸,舒服得让他几乎想要叹息出声。

赫敏、罗恩、金妮、乔治、弗雷德……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知道,这个字眼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渴望。他们见过他第一次踏入格里莫广场12号时那种近乎眩晕的狂喜,也见过他对着西里斯消逝的背影发出的悲鸣。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在指尖刚刚触碰到希望的微光时,就被无情地剥夺了靠近它的资格。

如果是一个斯莱特林,经历了这样巨大的落差,恐怕早已在绝望和怨恨中堕落,将满腔的愤懑化作报复世界的烈焰。但他是哈利·波特,一个骨子里刻着格兰芬多印记的人。寻找温暖,建立羁绊,就像飞蛾执着地扑向灯火,这或许是格兰芬多伟大的天性。他们或许会迷茫、会犹豫,但那份追寻光明的脚步,永远不会真正停下。

他渴望一个家。

一个真正的、属于他和……汤姆的家。即便他内心深处清楚,这个“家”可能脆弱如肥皂泡,随时会因命运的捉弄而破灭;即便他明白,这或许只是命运长河中一个短暂的避风港。但他依然无法抑制这份渴望,并且愿意倾尽全力去实现它。

况且……哈利心中掠过一丝微弱的、带着点自我安慰的想法:家,就意味着牢固的羁绊。有了这份羁绊的汤姆·里德尔,未来那条通往黑暗深渊的道路,或许……能被延缓那么一点点?

乔恩沉默地走过去,拿起床头柜上那杯哈利只喝了一小半的魔药。杯底残留的深绿色药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这两个月来,哈利对魔药的抗拒越来越明显,即使在她的坚持下勉强喝下,也常常剩下不少。

“连着喝了两个月,是谁都受不了吧?”她低声自语,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但随即,她推了推厚重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严厉得让哈利瞬间想起了麦格教授:“哈利·波特!这情况绝对不正常!你真的不去圣芒戈彻底检查一下吗?”

哈利只是苦笑,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他的眼神异常平静,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

*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具身体了。* 他默默想着。这里过去五个月,对于他原本的时代,不过是一天。既然连他整个人的衰老进程都被时间规则强行延迟了,那么伤口的愈合速度,自然也会被同步放慢。这是穿越时空带来的必然代价,是规则本身的扭曲体现。去圣芒戈?那些擅长治疗当下病症的医生,又怎么可能诊断得出这种跨越时空的“悖论之伤”?

“乔恩,”哈利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恳求,“能帮我个忙吗?”

***

在霍格沃茨古老的城堡里,斯莱特林地窖深处,公共休息室厚重的石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其他学院学生眼中斯莱特林那副高傲冷漠、拒人千里的刻板印象不同,当这扇门关上,内里往往上演着外人难以想象的浮华与……腐朽。

炫耀,几乎是刻在斯莱特林血脉里的天性。他们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展示自身优越的机会。即将到来的万圣节,自然成了他们精心筹备的盛大舞台。华丽的礼服、闪耀的珠宝、光滑如镜的高脚杯、流淌的昂贵酒液……表面上看是贵族式的优雅聚会,是高雅艺术的品味沙龙。然而,在这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涌动着的是年轻巫师们对力量、地位、以及某种……隐秘刺激的原始渴望。这是他们追求感官体验与社会认同的、另一种更为体面却也更为扭曲的形式。

“嘿,汤姆!找好万圣节晚会的女伴了吗?”室友奥维·帕金森凑到汤姆的床边,炫耀似的甩了甩臂弯里搭着的那件崭新的、镶着银边暗纹的礼服长袍,料子在壁炉火光下泛着昂贵的光泽。

汤姆头也没抬,视线依旧停留在摊开的厚重魔法书上,语气平淡无波:“还没有。”他对这类社交活动兴趣缺缺。事实上,他的衣柜里除了几件必须的、洗得发白的校服外,连一件像样的、能穿去参加晚会的正装都没有。

对于二年级的斯莱特林来说,万圣节晚会意义非凡。这标志着他们终于有资格踏入学院内部真正的“社交圈”,是融入这个精英群体的第一步。然而,汤姆的心思显然不在这里。

他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泛黄的羊皮纸,笔尖在书页上一个咒语标题上轻轻点了点——**盔甲护身**。他忽然抬起头,看向兴致勃勃的奥维,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我能不去么?”

“嘿!伙计!可别开这种玩笑!”奥维夸张地惊呼一声,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惊讶、促狭和某种深意的古怪笑容,他朝汤姆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点猥琐的暧昧,“你该不会……真的不知道明天的晚会,除了跳舞吃东西,还有什么‘特别节目’吧?”

“嗯?”汤姆微微蹙眉,笔尖在书页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圈,依旧平静,“万圣节舞会。不是么?”

“梅林的胡子啊!你还真不知道!”奥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汤姆确实不知道。关于这个传统舞会背后那些不足为外人道、只在斯莱特林内部代代口耳相传的“深意”,他从未接触过。哈利·波特自然不会知晓这些属于斯莱特林的“秘辛”,而汤姆·里德尔,这个尚未真正融入学院核心圈子的孤儿,自然也无从得知。他就像一张未被染色的羊皮纸,对即将展开的、隐藏在华丽乐章下的另一重奏鸣,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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