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一步一步的退出去。
他背过身去眼神淡漠,“我连入选资格都没有。”声音细若蚊蝇。
欧趴他一直都是一个以悲观色彩渲染的人物,但他十分擅长隐藏他这样的性格特点,不了解他的人都会认为他是装酷。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与别人有过多的感情牵扯,因为没有感情就不会有眷恋,没有眷恋就可以放心的死去。
他可以死去……可以孤独的死去,但他来萌学园的目的就是想为自己这岌岌可危的生命留下一丝活着的悬念。
桂恭仔走的时候偷偷在数课教室里顺了一本很厚的易容魔法书。
——宿舍
“这人真的很奇怪诶,他以为他是谁?冷面冷心的家伙。”
哈利波波看到了他手里拿的书。
“桂恭仔这书不会是你在数课教室里顺的吧?”
桂恭仔眼神飘忽,语气有些不自然。
“我……我就是好奇,所以才顺了一本回来看看。”
哈利波波眨了眨眼,“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桂恭仔有些不耐烦。“我只是看看,又没有说不还回去。”
躺在阁楼的木板上遥望着天边的星际,心中思绪万千,伸出手仿佛是要抓住一些虚无的东西,可是就在一瞬间那东西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的在我面前消失。
喃喃自语,“我一定是疯了……”
将手垫在后脑勺处。
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我也没过多在意,以为是乌克娜娜。
眯着眼睛舒适的躺在木质地板上。
然而我并没有听到那温柔女声的响起,一道灼热的视线打在我身上。
见他迟迟不开口,我睁开了眼睛。
有些恶愣。
“你怎么来的?”我坐了起来,下意识的让出了属于他的位置。
我看得出来她有话想对我说。
又碍于现在的气氛有些沉闷,为了让气氛显得不那么尴尬,于是我主动打破沉默。
歪着头微微勾起嘴角。“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不如说出来。”
笑意不达眼底。
“大不了就是再吵一架。”
他半跪在我面前,然后不由分说的把我搂到了怀里。
我有些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之后本想去挣扎,可是发现他搂的死紧 。
突然感觉头顶有湿湿的东西。
我仰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的他的脸颊已经被眼泪打湿。
眼中还有泪水将掉未掉。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的心仿佛是被什么重捶了一下,再也无法对他冷硬和疏离。
“我……别哭啊!”
能见到迷亚星这副“泪人美人”模样的直到现在我可以确定就只有我一个人。
“你这样搞得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你今天不对劲儿啊。”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说话让我抱你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
他哽咽着说。
我还是鬼使神差的闭嘴了。
又过了好一会他才不舍得松开手。
现在的气氛没有刚开始那样沉闷了,反而多了几分,就类似于大雨之后那种新鲜空气。
“你知道了?我和娜娜告诉你的。”前者是犹豫,后者则是笃定。
“是……我知道了。”
他又沉默了,“这一段时间我不应该不理你,还有那天我不应该那么情绪化和你吵架。”
我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其实我也有错,我那天不应该说那样的话,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不让你知道,是因为我真的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你可以知道,但不是现在。”
“只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你的了,只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保守这个秘密。”主动移过去了一点,然后握住他的手。
他也紧紧的攥住我的手,“希望你能多相信我一点,哪怕是一点,你要相信我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无论如何,反正这个坎儿是被接过了。
虽然中间有一些波折。
……………………………………
欧帕脚步虚浮,有气无力的拿着厚厚的书走进教室,然后拉起椅子坐在第一排。
刚坐下就听到了巴瑞斯略带嘲讽的声音。
“哟哟哟!同学进教室都不知道打个招呼的,真是个傲慢又冷酷的家伙。”
欧趴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没有情绪波动那是假的,只是从他8岁开始,这样的话听的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只是每次听到却还是会感觉到内心一阵抽痛。
每次这样他都会紧紧的闭上双眼,然后在脑海里回放着。那曾经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快乐画面来平复自己已经被刀的千疮百孔的心。
尽量让自己紊乱的呼吸变得平稳,他明明没有招谁惹谁,可是从8岁以后,那些人总是会用带有怜悯和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天知道他有多愤恨那些目光。
他和那些目光同时也深深的恨着自己,他怨怪自己为什么会得这种病?明明他有一颗那么聪明的脑子,明明抛下这不治之症之后,他的人生应该是极其完美的,为什么?为什么有悲凉的玩笑呢。
他恨别人……同时也恨着自己。
他恨自己为什么改变不了现有的一切,为什么每一次接近成功的时候,将要迎来的却是更巨大的失败。
在起初得知自己得有这种不治之症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接受不了的,有很多次,很多次想着要去寻死,一了百了。
可是……每次看到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让他不要这么做,甚至有几次母亲差点跪下来求他。
他知道他这样做是自私的,可是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生存的斗志。在过去的一天又一天的日子里,一点一滴的被磨灭,一点一滴的不复存在。
最后自己是怎么从8岁活到17岁的呢?
时间过得太久他也不记得,在他脑海里最清楚的就是母亲那张泪眼连连的脸以及略带祈求的话语。
每次他一旦产生了这样的念想,母亲总是会温柔的把他抱在怀里,然后用极其舒缓的语气说着,“欧斯麦趴相信母亲……相信母亲这一切都会好的。”
从小到大他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相信母亲这一切都会好的。”
后来他也慢慢的接受了这一切,想着反正懂魔法和不懂魔法的人有一天都会死去。只不过懂魔法的人要比不懂魔法的人活的更长久一些。
体验一把人类的生命也不错。
后来他在母亲的支持下决定改名字,然后摒弃从前的一切,摒弃从前那个极度自的欧斯麦趴。
于是欧趴这个名字就此诞生。
只是这将近15年的孤独生活,已经让他养成了盗墓疏离,不喜与人亲近的性格,他总觉得一旦和别人有了感情,就会破坏了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防线,所以除了母亲之外,他从不与人过多亲近。
就连他见他那个姑姑欧丽安也是淡淡的。
12岁的时候他去了东萌。
他发现离开母亲在面对同龄人的时候,那些人总是会用霍连敏或者是嘲笑,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想去理会的复杂情绪看着他。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天都快要塌了,他讨厌这些人,他讨厌这些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我讨厌这些人就嫌弃或者是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每一次他都想大声对那些人说,“你们以为我想这样?不……我一点都不想,我一点都不想,我甚至比你们更讨厌现在的我自己,你们知道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死的滋味有多痛苦多煎熬吗?”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被他永远尘封在心里,他不会让别人知道。
很快的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给他取了个”短命天才”的称号,从那天开始只要她经过的地方 都会或多或少的听见别人给他取的绰号。
“短命天才吗?这样也很好至少在他们眼里我算是天才了吧。”他只能这样说服着自己。
即便他知道那绰号里面蕴含更多的不是羡慕,不是仰慕。而是嘲弄。
他曾经在图书馆看过这样一本书,人类世界有一位身患疾病的作家说过这样的话。
“我想死,是指精神上的我想杀死肉体上的我,我懦弱是肉体上的我想救赎精神上的我。”
或许他真的需要一个救赎,可是谁又能来救赎他呢?
又开始痴心妄想了。
“他虽然不是蓝宝但是他真的和蓝宝一样,都喜欢呆呆的坐在第一排。”
蕊蕊说道。
没过一会儿钱进老师就拖着他荧光绿色的长袍缓慢的走进来。
顿时整个教室同学们的座位又进行了一次大洗牌。
直到……“同学们,我们今天上的不一样的。”
那一刻学生们的心仿佛是被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生怕又再一次的出现上次课堂上魔药水爆炸的事情。
“写作文……”
这三个字出来之后,学生们的心通通都落到了实处,却重新做回了最开始他们所站的地方。
“今天我们的作文题目是……我的志愿。”
钱进老师缓慢的转过身,用粉笔费力的写下这4个字。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老师,这一节不是魔药学的课吗?为什么要写作文呢?”欧帕疑惑不解。
钱进老师也做出了解释,“我看了各位关于魔药水的报告,说实话水平不高,所以这节课我们专门来训练写作能力。”
欧趴皱眉不耐烦的说道。
“他们写作能力差,为什么要浪费我上课的时间?”
“我已经感受到你对魔药学的热爱,放心,魔药学是一定会上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欧趴面色痛苦,“老师,我真的没有时间了,我这一次来萌学园就是为了上你的魔药学课,然后解决我自身的问题。”
这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次救命稻草,所以他总是格外的执拗。
“我不是说了吗?魔药学是一定会上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欧趴突然冲上前,然后拿起黑板擦疯狂的胡乱的擦着黑板上的题目。
“都不准写,全部都不准写,我是来上魔药学的,我是来……”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这里面反应最大的就是飘啊飘。
几乎是在他晕倒的前一刻就已经站起来。
这次幸亏有蕊蕊的大力士魔法才能够把欧趴给抬到保健室。
每一次发作他的身体就像是被千万只虫蚁啃咬剧痛无比,接着就是戾气被一点一滴的抽干。
活着的他真的很难……六七岁时他的病症越来越严重,几乎是每天发作一次。
那个时候唯一能让他转移注意力的也就是写遗书,每一次遗书都是他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
可是当一封遗书完成之后,他又会坐在窗前出神许久,之后端来一个火盆然后就毫不留情的把自己花了两个小时所写的遗书给烧掉。
他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是什么心理,或许是矛盾的。
直到后来来到东萌他才把那些未烧完的遗书给存放在一个只有他能打开的盒子里。
“蕊蕊这一次真的多亏了你,你真的是一个很棒的人力救护车,毕业之后要不要考虑留下来帮大甜甜护理长啊?”
“嗯……大甜甜护理长多谢你的夸奖如果毕业之后有这个机会的话我愿意回来继续当人力救护车。”
欧趴缓缓醒来。
飘啊飘急切的问着,“大甜甜护理长欧趴得的是什么病?”
一提到这个大甜甜护理长的面色就不太好。
“他这个病是夸克族的一种罕见疾病,得病的几率只有10%,治好的几率是0%点0.001。”
欧趴支撑着身子魅力的坐起身,“这下你看到了吧?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和那个人更不像,你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不……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和任何人有相似之处,你就是你啊。”
飘啊飘最开始确实是因为他和蓝宝长得有些相似才接近他的,但是“相处”久了发现其实他也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地方,甚至慢慢被他吸引会为他着急,会为他流泪,会为她而感到紧张。
“你以为说这些好听的话我就能信吗?还是说你认为我是傻子,你随便说点什么东西我都能信。”情绪激动又猛猛的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