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祁北屿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去摸身旁的人。
手指触到温热的皮肤,他松了口气,侧头看向还在熟睡的鹿卿。
鹿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呼吸均匀,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了个好梦。
祁北屿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腰已经不疼了,但肌肉还是有点酸。他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吵醒鹿卿。
洗漱完,他回到床边,俯身轻轻抱起鹿卿。
鹿卿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脑袋往他颈窝里蹭了蹭:“……去哪?”
“新家。”祁北屿低声说,抱着他往外走,“再睡会儿。”
鹿卿“嗯”了一声,又闭上眼睛,任由祁北屿把他抱上车。
车子驶出小区,祁北屿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搭在鹿卿腿上,确保他不会因为颠簸而惊醒。
他昨晚趁鹿卿睡着,连夜安排了一套新别墅,就在祁家大宅附近。安保级别拉满,保镖24小时轮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祁北屿不喜欢热闹,但他知道鹿卿喜欢,在那边,老登和老爷子,还有两个笨蛋哥哥可以过去陪鹿卿。
他得保证鹿卿的安全。
不惜一切代价。
车子驶入新别墅区,祁北屿把鹿卿抱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鹿卿翻了个身,抱着枕头继续睡,完全没察觉自己已经换了地方。
祁北屿站在床边看了会儿,确认他睡熟后,转身离开。
他得去公司一趟,去见鹿漆。
祁北屿站在公司地下三层的审讯室里,冷眼看着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鹿漆。
男人金丝眼镜的镜片已经碎裂,脸上带着淤青,但眼神依旧痴迷,仿佛被绑在这里也是一种恩赐。
“祁北屿……”鹿漆的声音沙哑,却带着病态的愉悦,“你终于来看我了。”
祁北屿皱眉,不耐烦地拉了张椅子坐下,长腿交叠,指尖在扶手上轻敲:“说吧,为什么盯上鹿卿?”
鹿漆痴痴地笑了:“我不是说了吗?因为你。”
“因为我?”祁北屿冷笑,“我跟你很熟?我记得我就在鹿家家庭宴会上见过你一次”
鹿漆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像是陷入回忆:“五年前……商业晚宴,你还记得吗?”
祁北屿眯起眼,没说话。
鹿漆自顾自地继续:“那天我被一个老东西刁难,他把我推倒在地,扇了我一巴掌……所有人都看着,没人帮我,我就在那个角落。”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几分颤抖:“然后你出现了。”
祁北屿挑眉,隐约想起五年前确实有这么件事。
那时候他刚接手祁氏部分产业,有一批货被人调包,假货流入市场,导致祁氏声誉受损。
他查到幕后黑手是个老牌企业的老板,多次警告无果后,当晚就拎着枪去了对方的宴会。
“我记得。”祁北屿淡淡道,“但我不是去救你的。”
鹿漆却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沉浸在回忆里:“你拿着枪,一枪爆了他的头……血溅在我脸上,你还看了我一眼。”
祁北屿无语,他确实开枪杀了那个老东西,但那是因为对方坑了他的货,至于“看了鹿漆一眼”。
祁北屿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他杀完人,扫视了一圈在场宾客,确保没人敢多嘴,鹿漆可能恰好站在视线范围内。
就这么一眼,让鹿漆惦记了五年?
祁北屿突然觉得有点荒谬。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跟踪我五年?”他语气嘲讽,“甚至想杀鹿卿?”
鹿漆的眼神陡然变得狂热:“你不懂!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是你给了我光!我收集你的一切,学习你的喜好,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祁北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包括监听我和鹿卿?”
鹿漆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又痴迷地笑了:“你们很配……但我更配。”
祁北屿冷笑,站起身走到鹿漆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杀那个人吗?”
鹿漆茫然地摇头。
“因为他动了我的货。”祁北屿俯身,声音冰冷,“我看你那一眼,只是在警告在场的人闭嘴,不是救你。”
鹿漆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他的声音开始发抖,“你说什么?”
“我说……”祁北屿一字一顿,“你自作多情了。”
鹿漆的脸色瞬间惨白,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不可能……”他喃喃道,“你明明……”
祁北屿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对门口的保镖挥了挥手:“给他打一针'遗忘'。”
保镖点头,从医药箱里取出一支淡蓝色药剂,走向鹿漆。
鹿漆猛地挣扎起来:“这是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
祁北屿头也不回:“精神记忆消退剂,打了之后,你会忘记最近五年的事。”
鹿漆瞳孔骤缩:“不……不行!我不要忘记你!”
祁北屿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喜欢一个人没错,但你的方式错了,如果你是单纯的喜欢我,我都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逍遥自在,但是你碰了不该碰的人。”
他看着这个哭的有点窒息的鹿漆,心里五味杂陈,想到自己一个眼神,耽误了一个人五年,甚至一辈子,他就觉得荒谬,居然会有人敢喜欢自己这个疯子。
有时候唯爱不可辜负,可是这样的爱,何尝不是一种负担,自己可承受不起,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有了宝贝,鹿卿,就是他的宝贝,不可替代的玩具。
伤害了他的卿卿,就该死,既然卿卿不让自己杀人,那就借别人的手好了,直接送去枪毙吧,至于记忆,被这种人喜欢,真的是够恶心的。
祁北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猫咪玩偶——那是鹿卿之前送给他的,被他一直带在身上,这个人既是鹿卿的小叔,自己又……算了算了,留个纪念吧。
他把玩偶塞进鹿漆衣兜里:“留个纪念吧,以后别做这种事了。”
鹿漆的眼泪瞬间涌出,他想伸手去抓祁北屿的衣角,却被保镖按住,针头刺入皮肤,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
“不……祁北屿……求求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逐渐涣散,“别让我忘记你……”
祁北屿没再看他,转身离开。
门外,祁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靠在墙边,挑眉道:“就这么放过他?”
祁北屿“嗯”了一声:“送警局吧。”
祁炎诧异:“哟,转性了?以前这种人不都是沉江喂鱼?”
祁北屿瞥了他一眼:“鹿卿不喜欢我杀人,更何况他是鹿卿的小叔,我直接弄死会让鹿卿那边嫌弃的,而且我会让人守着枪毙的。”
祁炎沉默了,得,弟媳管得严。
祁北屿难得露出调侃的表情“你不去黏着大哥,有闲情逸致找我?”
“大哥把我撵出来了,我晚上给他买只小猫咪回去哄哄,今天是顺便过来看看你的”祁炎理直气壮。
“是是是,顺便”祁北屿翻个白眼。
回到新家时,鹿卿已经醒了,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手臂上的绷带白得刺眼。
祁北屿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微微踮脚,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喜欢吗?”
鹿卿侧头,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买的?”
祁北屿点头:“安保很好,离祁家大宅也近,哥哥们……咳,我爸和爷爷可以常来看你。”
鹿卿挑眉:“你爸和爷爷?”
祁北屿耳根微红,别开视线:“……他们也想你了,之前你跑了……”
鹿卿失笑,转身捧住他的脸亲了一口:“行啊,反正之前已经见过了,不过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以后要不要去看看我爸妈。”
祁北屿炸毛:“谁丑?!”
鹿卿笑着躲开他的爪子:“我丑,我丑行了吧?”
祁北屿哼了一声,把人搂紧,“确定见他们?他们对你可不好。”
“不知道,现在我对他们,没什么感情,见不见的无所谓了。”
祁北屿点点头,把鹿卿抱的更紧,低声问:“还疼吗?”
鹿卿摇头:“好多了。”
他靠在祁北屿怀里,看着窗外的花园,突然想起什么:“鹿漆呢?”
祁北屿身体一僵,随即若无其事道:“送警局了。”
鹿卿挑眉:“没杀?”
祁北屿撇嘴:“……你不是不让吗?”
鹿卿心头一软,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乖。”
祁北屿耳根更红了,凶巴巴地瞪他:“不许用哄狗的语气跟我说话!”
鹿卿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好,那用哄猫的语气?”
祁北屿被(*⊙~⊙)噎住,他愤愤地咬了一口鹿卿的脖子,却没用力,像只闹脾气的小猫咪。
鹿卿任由他啃,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突然轻声问:“祁北屿,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祁北屿动作一顿,抬头看他,眼神有些茫然:“……不知道。”
鹿卿失笑:“这算什么回答?”
祁北屿皱眉,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最后憋出一句:“……就是喜欢。”
鹿卿心里软成一片,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嗯,我也是,不过……以后我还是不是玩具了?是玩具,还是男朋友?”
“你是我的玩具,也是我的男朋友,有什么区别吗?”
“为什么执着于玩具?”
“因为,只有我的玩具,不会背叛我”
鹿卿听到这句话,明显一愣,把脆弱的小家伙儿抱进怀里:“那以后,我做你的玩具,一辈子不背叛你,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