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正在帐中议事,突然又有人来报南援将军部下一校尉求见。
左将军路焕道:“一个小小校尉胆敢打搅主将议战?”他有些在气头上,无论是字里行间还是脸上表情,都透着深深的不悦。
大将军邢田抬手让那人进来。
周合刚要准备领军棍,突然来士兵来话说大将军传他过去。
几个火夫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咬牙愤愤然看着他离开。
中军营,周合掀帐而入,走着阔步,昂首挺胸。
“参见诸位将军。”他跪下行军礼,还挺有模有样的,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散漫不羁。
邢田粗略打量了他一眼,苗安青则在旁边为他捏了一把汗。
“你叫周合是吧?”邢田问道。
“卑将周合,前不久随南援将军抵达军营。”周合不卑不亢道。
“周合?这名字我听过,今年仙试大比的魁首。”阮谊道,之后他笑着看向路焕,道:“左将军帐下有如此能才不用,还在着力商讨新战术,未免太小气了。”
被提及的路焕自己都还没回过神来,之后便嘲讽道:“南援军有此等人我也是才知道,再说仙门怎么了,仙门最是自私漠情,竟有胆量来参军?”
周合道:“抵御外敌,不是什么稀奇事,我想来,便来了。”
眼见气氛又开始往不妙的方向发展,邢田赶紧止住众人,又问道:“军中正缺你这样有能力有胆识的人,你说你是仙门来的,那除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会仙法的随你同来?”
他如实回答家里没有门徒,就他一个人。
阮谊又道:“这个我也听说过,他家这一点跟其他仙门不一样。”
路焕冷冷道:“我可听说你们修仙的都会御剑飞行,遇到事跑得比骑马还快。”
面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将军,周合语气不弱回道:“这次,我带的是枪。”
阮谊来了兴趣,问他能不能展示给他们瞧。
他也不藏着掖着,站直身体,伸手,一杆神枪就这样明晃晃出现在众人眼皮底下。
“仙器啊!”阮谊赞叹道。
久不闻声的后将军夏翁也凑了过去,眼里直冒光。
宛定象严肃了几分,道:“军中得有此人,实乃我军之幸。”
路焕不满道:“对面魔军可是有数百人,你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挡百,别硬逞强。”
尽管他还是不服气,其余的人对周合无一不是态度大转变。
出了营帐,路焕自然而然地就把手搭在他肩上。
“你有如此能耐做个军侯实在屈才,这样吧,我升你为先锋司马,入我帐下,以后也是个冲锋小将,下次我军出战,本将军一定不会忘了你。”
周合转头,抱拳道:“多谢将军提拔。”
路焕听完立刻把手挪开,叫他跟上。
之后路焕带他去士兵们的演武场,面对眼前一片热火朝天的训练景象,周合不明所以。
“毕竟是新兵,要想上战场还得练练,等你能成事了我就让你带步卒出战。”路焕道。
周合望着面前长矛如林的阵势,坚定道:“要带也是带骑兵,迅速追击敌人,给予沉重打击。”
对方笑出了声,轻蔑地瞧着他,说:“会骑马和会骑马作战是两回事,在仙门中出类拔萃和在战场上一马当先也是不同。我知道你的厉害,但我也听说过你们修士今年刚从灵山上下来,我看你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你懂行军作战吗?”
周合也不示弱,回道:“进军指挥那是将军的命令,你们指一个地方我持枪冲过去就是,哪用考虑这么多?”
路焕不笑了,道:“但愿你到时候别让我们失望。”
在这之后,他领着这个先锋司马的头衔待了多日,尽管期间有过战事他依旧未能上场,日复一日地操练,愈加郁闷。
夜里,火盆里跳跃的火焰映照周围一切。在火光的照耀下,士兵们巡逻的身影被拉长,身上铠甲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
他路过的营帐内士兵们的谈话声夹着鼻鼾此起彼伏,偶尔有翻身的动静。
走到半路,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侧。
“先锋司马。”
周合转头,不出意料是旁秋。
对方鬼鬼祟祟的,军中规定时间入寝,到了晚上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他应该是趁着喂马的空隙偷摸着过来的。
对方看见他额头上还沾存的一层汗液,立刻将水袋递上,跟在他身后。
周合接过,边走边喝。
“小的就知道,您一定会出人头地的,见到司马被赏识,小的心里也替您高兴。”旁秋笑道。
周合问他为什么。
“令尊为民除害,司马战场杀敌,小的仰慕至极。”
他的脸色并不见有多好,把手里东西传给他,道:“还没上战场呢。”
旁秋继续道:“那也是迟早的事。”
见周合无甚反应,他赶紧转移话题:“左将军也是为您着想,谁都害怕军中能才的失去,更何况您是在左将军帐下,他就更不能让您贸然出战了。”
他脚步一顿,紧了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旁秋扭头环顾左右,低声说:“司马还请这边来。”
两人来到一座营帐后,待周围巡视的士兵走远,旁秋压低了声音。
“左将军的父亲就是在一次草率出击被齿挞人俘虏,后誓不投降自尽而亡,这也是左将军一大心病。”
他听完沉思了片刻。
“对了,小的该回去喂马了。”旁秋这时突然说起来自己的差事,忙急着要离开。
周合摆摆手,仰头望向星空,而后回了营帐。
一日,他正在同另一位司马监督众人训练。
步兵们正在排列阵形,盾牌手紧密相连,组建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长戟从盾间伸出,闪烁着寒芒。他们齐声高喊,声音震彻云霄,气势磅礴。
“先锋司马。”
路焕大步走过去,唤他。
“你不是想练骑兵吗?我这就带你去看看他们是如何训练的。”
没多想,他立刻跟上了。
宽阔的校场上,阳光炽热地洒下,骏马身上的皮毛闪耀着油亮的光泽。
马蹄声如疾风骤雨,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周合望去,骑兵们正夹紧马腹,手持马槊在练习直线冲锋。接着是绕圈奔跑,这考验着骑兵与战马的默契配合。他们需要巧妙地控制着缰绳,让战马在快速奔跑中保持稳定的节奏。
士兵们在马背上张弓搭箭,瞄准远处的靶标,弓弦响处,利箭飞射而出。
对于这一切,周合反应平平。
路焕瞥了他一眼,道:“别以为骑兵就容易,虽说他们在对付齿挞军队上要比步兵占优势得多,但训练可不容易,在军中因为射箭拉伤以及摔下马背的事故也常有发生。”
“那是他们,我是我。”周合道。
路焕道:“先锋司马,你也去练,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除了说大话真的还有别的能耐。”
周合欣然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