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姜兰刚欲启唇解释,话音却被无情截断。
下一秒,她的唇便被狠狠覆住。她满心焦急,奋力挣扎,可眼前的男人身躯似钢铁铸就,任凭她如何推搡,都纹丝不动。
就在姜兰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千钧一发之际,端木洲终于松开了她。
紧接着,她便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低沉而深情地呢喃:“兰儿……别再和端木俊风有任何接触,他绝非善类。”
“往后,你只需安心待在我身边,其他一概无需操心。哪怕踏遍天涯海角,我也定要将你的病治好。”
听着这番深情款款的话语,姜兰的脸上却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反正明日她就要离开了,此刻他说什么,全当耳旁风吧。
“二王子,时辰不早了,你请回吧。”
“不。我今夜专程赶来找你,如今你身患重病,孤身一人,我实在放心不下。”
姜兰微微一怔,问道:“你的意思是,要与我同眠?”
“正是此意。”
这突如其来的回答,让姜兰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这……”
端木洲见状,笑着安抚道:“怕什么,昨夜我们不也……”
提及那晚的事,姜兰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连忙辩解道:“那不一样,当时我们都喝醉了。”
“无妨,一回生二回熟。待天一亮,我便悄然离去,定不会让旁人说三道四。”
话毕,端木洲不由分说,一把将姜兰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
两人一同躺了下来,姜兰被端木洲紧紧箍在怀中,连一丝挣扎的空隙都没有。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温柔缱绻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端木洲的声音像是裹了蜜糖般柔和,在静谧的夜色中轻轻流淌,诉说着无尽的缠绵。
姜兰闻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心中竟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
紧绷许久的神经渐渐松弛,她缓缓闭上双眼,在这份温暖与安心里沉沉睡去,这一觉,直睡到晨光透过窗棂洒落。
当她悠悠转醒,伸手探向身侧,只触到一片冰冷的床榻,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还好端木洲走得及时,她暗自庆幸。
正想着,娄可儿匆匆跑进来,神色焦急:“公主,可汗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问。”
姜兰心中一沉,她太清楚了,定是那些使者要提出带她回中原。
她轻扶额头,神情有些恍惚,强打起精神吩咐:“快,给我梳妆打扮。”
片刻后,身着中原服饰的她踏入端木巴的宫殿,只见那几位使者早已在殿中翘首以盼。
“公主安好。听闻公主感染绝症,此事当真?”
端木巴开门见山地问道。
“自然是真的。医官为我诊治之事,早已在王庭传得沸沸扬扬,可汗难道没有耳闻?”
“这病当真无药可医?”
姜兰语气带着几分苦涩:“没法治了,都怪我没有这福气,做不成和亲公主。”
一旁的使者见状,赶忙打圆场:“可汗不必忧心,待我们回中原启禀皇上,定会再派一位和亲公主前来。至于这安和公主,我们就先带她回中原。”
端木巴拧着眉头,面露担忧:“和亲公主身患绝症,回中原路途遥远,她这身子骨如何经受得住?”
姜兰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端木巴竟会如此惦记她的安危。
可事到如今,她只能福身行礼:“还望可汗成全,我如今命不久矣,只盼能回归故土。”
端木巴思忖片刻,叹了口气:“也罢,那你便走吧。”
“多谢可汗!”姜兰感激地拜谢。
得到许可后,使者们开始准备车马,姜兰也收拾好行囊。
当队伍整装待发,她正要登上马车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端木洲骑着快马疾驰而来,高声怒吼:“不许走!”
话音未落,他带来的将士们如潮水般涌来,将整个车队团团围住。
这阵仗吓得使者们脸色骤变,一位使者壮着胆子上前解释:“二王子,和亲公主身患绝症,我们带她回中原调养。放心,我们定会再派一位和亲公主前来。”
端木洲怒目圆睁:“除了姜小姐,我绝不要其他和亲公主!”
“可公主已身患绝症!”使者急道。
端木洲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喊道:“那又如何!她既已来到这里,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话音刚落,他冷厉地扫了眼身旁的将士。
紧接着,姜兰便被两名侍卫粗暴地从马车上拽下,踉跄着跌落在地。
姜兰惊魂未定,慌乱中抬头,只见端木洲已上前。
下一秒,她纤细的腰肢便被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整个人如同一片轻飘飘的落叶,被轻而易举地提上了马背。
他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动作虽霸道,却又暗含一丝不容抗拒的温柔。
“回去告诉中原的皇帝,”端木洲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声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唯有姜小姐做和亲公主,方能保两国太平。否则,若是换了其他公主,先前两国缔结的盟约就此作废。届时,莫要怪我们背信弃义!”
这番狠话如重锤般砸在使者们心头,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焦头烂额。
谁能料到,端木洲竟如此执拗,即便姜兰身患绝症、命悬一线,他也铁了心要娶她为妻,任谁劝都无济于事。
在这般强硬的威胁下,使者们无奈之下只得换上谄媚的笑脸,连连点头哈腰:“是是是!二王子所言极是,我们定当如实转告皇上!”
“这还差不多。”端木洲冷哼一声,双腿轻夹马腹。
骏马长嘶一声,扬起四蹄,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远方飞驰而去。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姜兰的身子随着颠簸起起伏伏,呼啸的风声在耳畔肆意掠过,灌得她耳膜生疼。
也不知奔出了多远,亦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终于渐渐停歇。
待马稳稳站定,端木洲便俯身将她轻轻抱下了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