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萧逸辰随即安排刘亦然,赵非凡继续加强对薛战庭的监视,他与李明宇迅速赶往展博的家里。
此时,赵非凡提出疑问,“萧队,几天下来,既然跟踪薛战庭毫无收获,我们是不是应该直接提审薛战庭?”
萧逸辰想了一会儿,说道:“安迪案,薛战庭是从犯,是凶手的帮凶,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撬不开薛战庭的嘴的。眼下,薛战庭这根线是我们寻找凶手的唯一途径,切勿打草惊蛇,以免凶手狗急跳墙。”
大家会意,继续按照萧逸辰的部署分头行动。
展博的家住在玫瑰庄园c栋301,萧逸辰按响了展博家的门铃。
许久,展博才开了房门,大热天的,他披着一件毛毯蜷缩在沙发里,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地上散落一地的手纸,知道高婷也出了事,他应该是哭了一个晚上。
“展博,事到如今不要再试图隐瞒下去,只有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才能阻止凶手继续行凶。”萧逸辰开门见山。
展博拧了一纸巾的鼻涕,丢在地上,他一脸漠然,叹口气,缓缓开口道:“萧队长,我想应该是她回来了。”
“她是谁?”
“禾苗。”
萧逸辰阴沉着脸,郑重地问道:“五年前,学院组织的那场野炊到底发生了什么?”
展博的表情逐渐扭曲,也许是因为害怕,他又大把的掉下了眼泪,哽咽着说道:“萧队长,其实不关我的事,我到的时候,禾苗已经不省人事了?”
“说具体一点,否则,我们帮不了你。”萧逸辰沉声说道。
展博继续抽泣着,“那次野炊,安迪,孟晓林,高婷本来是想恶搞一下禾苗,于是,三人就诱骗禾苗走进山里,当禾苗发现上当之后,就想返回营地。安迪一向看不惯禾苗清高的样子,期间因为语言冲突演变成了肢体冲突,禾苗一个人肯定打不过安迪三个人,也不知是谁,混乱中抄起木棍就给禾苗来了一闷棍,不知道什么原因禾苗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最后应该是昏过去了。
“安迪这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处理,当时我们都以为禾苗死了,就是那么巧,旁边就有一个提前挖好的坑洞,我就把禾苗推了进去,开始往她的身上扬土,就在土即将盖过禾苗身体的时候,她忽然咳嗽了一声,我们都吓了一跳,最后还是安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禾苗埋了。”
“什么?你们竟然活埋了禾苗?”
“我们当时太害怕了,既然祸已经闯了,所以……”展博再次抑制不住地哽咽。
萧逸辰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吧咯吧的响声,愤怒填满了他的胸腔,他真想一拳打在展博的身上。
他们的行为简直丧心病狂,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葬送在他们手里。
萧逸辰坐不住了,此刻,他睡意全无。让人疯狂的虚荣嫉妒,不可跨越的阶层歧视,人性的自私,随着禾苗的陨落,昭然若揭。而作恶者终究为她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萧逸辰现在还有一点搞不明白,那就是禾苗是不是还活着?如果禾苗如展博所说,五年前就已经死了,那杀害安迪她们的人又是谁?
现在看来,展博也是禾苗遇害案的帮凶,凶手应该也不会放过他,萧逸辰向简局长申请了保护令,展博被保护了起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萧逸辰通知陆子月,以及痕检科的同事,在展博的带领下前往五年前她们埋葬禾苗的地方。
萧逸辰想一探究竟,禾苗到底是人是鬼,今天就有答案。
奇怪!按照展博的陈述,当初埋葬禾苗的地方,土堆与当时山上地势相符,如今怎么成了一个小土堆,就像是被人特意堆起来的一样,更加诡异的是,在这堆土堆旁边竟然还散落着一些祭品,还有烧过纸的痕迹,看来一定是有人来祭奠过禾苗。
为了弄清真相,萧逸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命令开挖。
当初掩埋的时候,因为深度尚浅,所以,不大一会儿,就有白骨露了出来。
不,不是白骨,还有的骨头竟然呈现黑色,萧逸辰疑惑地看一眼正在专心工作的陆子月,他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子月蹲在地上,想了一会儿,说道:“死者大概率是重症患者,病已入骨,应该是病死的。”
萧逸辰的目光落在展博身上,问道:“禾苗,当初病得很厉害?”
展博吓得失了心神,他目光涣散,表情木讷,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病。”
萧逸辰的目光再次落在陆子月身上,陆子月缓缓说道:“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她一定是有体表特征的,比如虚弱无力,精神萎靡或者瘦骨嶙峋,绝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
萧逸辰点头。
随着挖掘的深入,一块块白骨就在陆子月的拼凑下,拼成了一具骸骨,陆子月在她的骨盆处丈量后,说道:“死者,女性,年龄在20-25岁之间,脚踝处有钢钉,应该是小时候受过伤,此处发生的骨折,对死者走路会有轻微影响。其他骨头未见异常。死者应该是重症患者,所猜不错的话,大概率是病死的。”
“病死?”萧逸辰惊讶地重复道。
陆子月点头。
萧逸辰思忖:在过去的走访中,安迪父母,包括耿校长,都没有提过禾苗病入膏肓,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不可能参加学院组织的野炊,更不可能会与人发生肢体冲突。在展博的陈述中,当时安迪几人与禾苗发生冲突的时候,禾苗爬不起来,进而昏迷,几人都以为她死了。这样看的话,禾苗应该是身体受了重伤,要么是内脏,要么是骨骼,内脏当然无法证实了,但是骨骼,这名死者的骨骼是完好的。死的人如果不是禾苗,那她又是谁?
看来只有弄清死者的身份,才能揭开禾苗到底有没有死的真相。
萧逸辰心想:按照当下的习俗,若非情不得已,是没有人把死者埋在荒山的,一般都会埋进自家的祖坟,或是进公墓,如果孤零零地埋在这里,除了有特殊的意义,那就是无处安葬,在有些地方,很多女性受到歧视,尤其是没有结婚的女人,往往死后无处安放。
在陆子月这边还没有结果之前,萧逸辰也不闲着。既然死者病入膏肓,年龄尚小,埋葬的地方地处京州与A市的交界处,A市他们无权管辖,最起码京州的各大医院应该不难查出患者的就诊记录。
事不宜迟,萧逸辰赶紧给伊宁打去电话,让伊宁给京州各大医院发出协查通报,寻找五年前病入膏肓的20-25岁的女性患者。
只有查实了死者的身份,才有可能了解禾苗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