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敬事房太监徐进良端着绿头牌进了殿,提醒道:“皇上,是时候该翻牌子了。”
皇上接过皇后手里的蜜瓜道:“不必翻了,朕去皇后那儿,你那儿若还有蜜瓜,朕去你那儿吃。”
皇后惊讶了一瞬,立马笑容满面,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众妃环绕,皇后又殷勤在侧,皇上唯有去皇后那儿更合适去,皇后的体面也该是有的。
皇上看着莞贵人道:“莞贵人,好好陪陪惠贵人。”
“是。”
皇上带着皇后出了殿,众妃嫔跟在后头恭送,结果黑暗中,一道影子慌慌张张的从妃嫔身前跑过。
皇上不满的看着那道躲在假山后往这儿偷看的身影,喝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
御前侍卫连忙跑过去,将那宫女逮了过来,那宫女慌乱的叫着她是伺候惠贵人的。
宫女被压着跪在了皇上身前,神情紧张害怕的捏紧了手中的包袱。
苏培盛走过去,质问道:“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宫女害怕的瘫坐在地上,任由苏培盛夺走了包袱。
“怎么?想偷了小主的东西夹带私逃?”苏培盛呵斥完,将包袱扔在了地上。
惠贵人听到动静走了过来,看着宫女的脸,“茯苓?”
惠贵人因着茯苓的行为,在众人面前丢人一事又气又急,“好个没出息的奴才,赶快给我拖出去!”
皇上看着生气的惠贵人,出言安抚,“你有身子的人,何必动气。”
茯苓连忙向惠贵人磕头,哭泣着求情道:“小主,小主救我啊!”
“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叫我怎么容你?快去快去。”惠贵人不想再看到茯苓,催促侍卫们快些将她拉走。
丽嫔接收到华妃的视线,上前打开了包袱,摸出了两条带血的绸裤,吓得连忙将其扔掉,“这是什么!”
丽嫔胆小的躲到了华妃身后,华妃赞叹这家伙今日演技不错。
但丽嫔的害怕全是感情,没有技巧,在皇上面前搞陷害这一套,她能不害怕嘛!
惊呼声四起,齐妃拿着手帕捂着口鼻,皱着眉道:“这裤子上怎么有血啊?”
华妃装作惊讶的猜测道:“难不成是有人谋财害命?”
曹琴默看着那绸裤道:“不能,这衣裳的面料华贵,一看就是主子的,闲月阁可只有惠贵人这一位小主。”
欣常在顺着曹琴默的话猜测,“那就是——见红?”
闻言,惠贵人摇了摇头,“没有啊,况且刘太医前几日还来请脉,说龙胎并未有什么不妥。”
皇上皱着眉道:“这事蹊跷,况且哪有偷东西不偷值钱的东西,专拿些裤子裙子且是污秽之物?”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茯苓,厉声道:“说,这些是惠贵人的东西吗?怎么会沾上血了?”
华妃嘴角压着笑意道:“皇上,这丫头古怪的很,臣妾愚见,不如拖去慎刑司,好好查问一番。”
惠贵人怒道:“手爪子这样不干净,赶快给我拖出去拷打!”
莞贵人走到惠贵人身旁,拍着对方的肩安抚,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茯苓直视惠贵人,悲声道:“小主,奴婢替你毁灭证据,可你却狠心弃奴婢于死地,奴婢何必再忠心于小主。”
“皇上……”茯苓跪走两步,叩头道,“皇上,事到如今奴婢再也不敢欺瞒皇上了,小主她其实根本没有身孕。”
“这些衣服也不是奴婢偷窃的,是小主前两天信期到了,弄污了衣裤,让奴婢去丢弃的,这些衣裤都是铁证啊!”
惠贵人闻言面色苍白,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踉跄险些晕厥过去,莞贵人连忙扶住惠贵人。
惠贵人缓过神来,指着茯苓,声音颤抖的对皇上道:“皇上,她……她污蔑嫔妾!”
皇上垂下眼帘,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吩咐苏培盛道:“惠贵人受惊,去请太医来。”
苏培盛:“嗻。”
惠贵人没搞清楚状况,只以为皇上并没有信茯苓的话,现在这种情况她只信任同乡的刘太医,对着苏培盛道:
“苏公公,请为我去请护胎的刘太医吧,只是不知道今晚是不是他当值。”
“回小主的话,今日并不是刘太医当值。”
惠贵人不清醒,但苏培盛的脑子却清醒的很,即使今日刘太医当值,苏培盛也只会说他不当值。
“不在也无妨,去请太医院的院判章弥来。”
皇上也不放心其他太医,所以点了自己惯用的章太医,但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章太医背地里更效忠皇后。
惠贵人慌乱道:“皇上,可是嫔妾的胎一直都是由刘太医……”
“无妨!都一样是太医。”皇上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
绿豆汤和例菜减半一事已经看出惠贵人有几分愚蠢,没想到她还能更蠢,如此看不懂局势!
众人重新回到殿内,章太医很快赶到,为惠贵人诊完脉。
把着惠贵人的脉象,章太医神情有些惊诧难看,胡子也跟着抖动着。
惠贵人一手抚着肚子,看着对面诊脉的章太医,神情十分自信镇定,一旁的莞贵人手搭在惠贵人肩上,倒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看章太医迟迟没回禀,皇后忍不住问道:“章太医,究竟什么个情形?莫非惊动了胎气?”
章太医慌忙跪下,语惊四座,“皇上、皇后恕罪,惠贵人她……她没有胎象啊!”
惠贵人猛的站起身,指着章太医呵斥道:“你胡说,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胎象!”
莞贵人连忙拉着惠贵人坐下,温声安抚,“姐姐少安勿躁,许是太医诊断有误也说不定。”
“微臣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若是慎重起见,还是请江诚江太医一同审定吧。”
虽然被人指着鼻子质问医术,但章太医心中非但没有不满,还升起了几分轻松,可以拉个人分担皇上的压力和怒气了!
皇上:“去请。”
江诚被传唤到了闲月阁,给惠贵人把完脉后,行礼道:“启禀皇上,小主并无身孕,不知是哪位太医诊治说小主有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