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看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弗丁的声音如同战锤敲击铁砧,压下了营帐内翻腾的激流:“争论无休止。真相只有一个,它就在冰冠堡垒之巅。”

希尔瓦娜斯的警惕是武器,但此刻,我们需要用它来审视真相本身,而非阻挡探求之路。

伯瓦尔·弗塔根公爵将作为联盟的眼睛与口舌。

小萨鲁法尔,部落的勇气与怀疑,需要你亲自去验证。

达里安·莫格莱尼,亡者与生者之间的桥梁,非你莫属。

准备出发。我们去直面凛冬女皇的‘真相’。”

银色前沿最大的营帐内,空气比外面的冰原更加凝滞。魔法符文在帐壁上流转,隔绝着可能的窥探,也压抑着帐内翻腾的激流。

弗丁站在中央,灰烬使者拄地,将巫妖王通过亡者信使传递的信息和强行灌注的恐怖景象,毫无保留地复述出来。圣光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抵御着描述中那些亵渎景象带来的精神侵蚀——翻腾的、粘稠如活体沥青的虚空黑暗;被其触碰到的岩石如同腐烂的血肉般溶解剥落;扭曲畸变的无面者从大地裂隙中爬出,它们的身躯由蠕动的阴影和尖锐的骨质构成,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纯粹的吞噬欲望;最令人心悸的,是天灾军团那些被腐化的造物——食尸鬼的骨骼缝隙里长出恶心的、流淌着紫黑色脓液的触须,憎恶缝合的躯体上裂开巨大的口器,喷吐着带有虚空孢子的恶臭气息,它们的动作狂暴而混乱,与诺森德冰原上那些冰冷、高效、沉默的亡灵士兵截然不同。幻象的最后,是巫妖王那柄标志性的魔剑——霜之哀伤,并非斩向生者,而是裹挟着冻结灵魂的极寒,狠狠劈入一团不断膨胀、试图吞噬整座冰峰的黑暗粘液中,瞬间将其连同里面嘶嚎的虚空生物冻成了冒着寒烟的、布满诡异裂纹的黑色冰雕。

“荒谬!”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第一个打破沉寂,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匕首,划破凝重的空气。她猩红的眼眸燃烧着刻骨的仇恨与讥讽,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弓弦,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它拉满,射向某个无形的敌人。“巫妖王的新把戏!用几个恶心的幻象就想让我们放下武器?那冰封王座上的怪物,无论它自称什么名字,它的本质就是死亡与背叛!它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好让它的瘟疫和利爪伸得更远!你们难道忘了洛丹伦的陷落?忘了奎尔萨拉斯的血?忘了我们被撕碎、被奴役的灵魂是如何在它的意志下哀嚎的?” 她的话语如同冰锥,刺入每一个被遗忘者将领的心底,激起一阵压抑的、充满共鸣的低吼和武器与盔甲的轻微碰撞声。恐惧魔王瓦里玛萨斯站在她侧后方阴影里,嘴角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的弧度。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脸色苍白,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法杖顶端的水晶,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了血色。强大的奥术能量在她体内不安地躁动,形成微小的、紊乱的魔法火花在她周身明灭不定。“那些景象……提里奥,”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法师对能量本质的敏锐洞察,仿佛那污秽的景象仍在她视网膜上灼烧,“那门扉散发的波动……是纯粹的虚空腐蚀,其强度……远超我们之前遭遇的任何古神造物,甚至比太阳井被污染时基尔加丹投影带来的扭曲感更加……原始和深邃。诺森德的地脉能量在它附近呈现出……病态的扭曲和枯竭,就像生命力被强行抽走。巫妖王的冰霜魔力,在那些画面中,确实在对抗它,而且……效果显着。” 她抬起头,看向弗丁和萨尔,眼中是痛苦与理智的激烈交战,过往的创伤——父亲的死、阿尔萨斯的堕落、塞拉摩的孤立——在她清澈的蓝眸中翻涌,“但动机?希尔瓦娜斯说的没错,信任一个巫妖王,这太疯狂了。代价可能无法承受。这可能是更高明的腐蚀,利用我们对虚空的恐惧来达成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萨尔闭着双眼,粗壮的手指按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要将自己与这片被黑暗威胁的土地融为一体。元素之灵的低语在他灵魂中汇聚成一股焦灼的洪流,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和沉重的警告。他睁开眼,翡翠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大地与风暴的辉光,声音低沉如闷雷滚过荒原,带着萨满特有的与万物共鸣的厚重:“大地在哀嚎,风声中是撕裂的痛苦。岩石在恐惧中碎裂,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甜腥。巫妖王展示的伤口……是真实的。那黑暗的侵蚀正在啃噬艾泽拉斯的根基,不是表面的血肉,而是深埋的骨骼与脉络。元素的警告从未如此清晰而急迫,它们告诉我,这威胁来自比亡灵更深沉、更古老的深渊。仇恨的锁链会让我们盲目,在真正的末日面前。”他目光扫过希尔瓦娜斯,带着对那份仇恨根源的深刻理解,却不容动摇的坚决,“我们需要真相,希尔瓦娜斯,即使它来自冰封的王座,即使它包裹着寒冰与死亡。若那怪物真在对抗更深的黑暗,而我们的刀锋因旧怨指向错误的方向,那才是对逝者最大的背叛,对生者最彻底的失职。”

小萨鲁法尔坐在角落的阴影里,巨大的身躯绷紧如一块饱经风霜、即将迸裂的花岗岩。粗糙的手指一遍遍抚摸着胸前一道几乎致命的、被死亡骑士符文剑留下的狰狞伤疤,冰冷的金属甲片下,那伤疤依旧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下的旧创,那是天谴之门留给他的烙印,刻着耻辱与滔天恨意。他的眼中燃烧着对巫妖王无法消弭的仇恨之火,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带着压抑在胸腔深处的咆哮,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野兽般的呜咽。然而,父亲瓦罗克·萨鲁法尔沉重的手掌,如同铁钳般按在了他的肩甲上,那力量沉稳如山。老兽人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深深看着他,没有言语,但那眼神无声地传递着部落的存续、兽人的未来高于一切个人仇恨的沉重信息,如同烙印烫在年轻的萨鲁法尔灵魂上。小萨鲁法尔牙关紧咬,下颌肌肉虬结如钢索,额角青筋暴起,最终只是从喉咙最深处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不甘的、野兽般的低吼,巨大的拳头裹挟着无处发泄的狂暴,狠狠一拳砸在自己覆甲的大腿上,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然后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只有粗重的鼻息在头盔下喷出白雾。

瓦里安·乌瑞恩的声音通过通讯水晶传来,充满了暴风城国王的警惕与一种被冒犯的帝王怒火,即使隔着魔法连接,也能感受到那份灼热:“证据!弗丁!几个幻象和一个被操纵的尸体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这很可能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用我们未曾见过的恐怖景象来迷惑心智,引诱我们的领袖踏入冰冠堡垒,那个亡灵的巢穴!我绝不会同意让伯瓦尔或任何人去冒这种无谓的风险!联盟的血,不能为巫妖王的诡计再流一滴!”暴风城国王的担忧和强硬立场在联盟将领中引起了一片低沉的附和与赞同的点头,尤其是来自暴风城和洛丹伦遗族的代表们,他们看向伯瓦尔的眼神充满了忧虑。

伯瓦尔·弗塔根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决绝的沉重感,钢铁般的意志在他眼中燃烧,驱散了所有犹豫。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平静:“正因可能是陷阱,才需要眼睛去确认。若巫妖王所言非虚,艾泽拉斯危在旦夕,而我们坐视盟友(即使是亡灵)在对抗真正的敌人时孤军奋战,那才是最大的失职。若这是陷阱,牺牲我一人,看清它的本质,也值得。至少我们能知道,冰冠王座上坐着的,究竟是怎样的阴谋。”他看向水晶通讯的方向,语气坚定,“陛下,我自愿前往。我的生命与荣誉,皆系于联盟的安危。”他最后转向弗丁,目光交汇,“提里奥,需要有人见证‘真相’。若我未能归来……”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意清晰无比——他的牺牲将是战争继续的信号,是巫妖王谎言被戳穿的证明。

玛法里奥·怒风低沉的声音如同穿过远古森林的风,带着自然的沧桑与智慧的重量:“翡翠梦境中,噩梦的藤蔓正在诺森德的阴影下疯狂滋长,其源头……并非指向冰冠堡垒本身,而是更深处的地底,其污秽的根须正缠绕着冰冠的基座。塞纳留斯的低语也警示着地底深渊的扰动,古老的封印在动摇。梦境与现实在此刻重叠出相同的阴影,指向同一个黑暗的源头。弗丁大领主,谨慎,但勿闭目塞听。自然的警示,往往比刀剑更先抵达,也更为真实。”泰兰德·语风紧握月刃,站在丈夫身侧,月光般的眼眸中充满对未知的忧虑和对丈夫判断的信任,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选择了沉默而坚定的支持。

信任的裂痕如同蛛网在营帐中蔓延、交织、绷紧,几乎能听到那无形的丝线不堪重负的呻吟。生者对亡者的本能的、浸透骨髓的恐惧;部落与联盟之间尚未冷却的旧怨与猜忌;对巫妖王根深蒂固的、用鲜血和毁灭浇灌的刻骨仇恨;与对世界末日迫近的、冰冷刺骨的预感——这些力量在狭小的空间内激烈地碰撞、撕扯。弗丁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每一张或愤怒扭曲、或苍白恐惧、或决然坚毅、或犹疑不定的脸。圣光在他心中熊熊燃烧,如同熔炉核心,驱散着绝望带来的寒意,却也无比清晰地映照出前路的艰难与遍布荆棘。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仿佛带着诺森德万载寒冰的碎屑,刺痛他的肺腑。

“争论无休止。”弗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如同战锤沉重地敲击在铁砧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种终结纷争的力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与低语,“真相只有一个,它就在冰冠堡垒之巅,在凛冬女皇的王座之前。希尔瓦娜斯女皇,”他看向幽暗城的统治者,目光平静而锐利,“你的警惕是锋利的武器,但此刻,我们需要用它来审视即将呈现的真相本身,而非阻挡我们探求真相之路。你的怀疑,将是验证过程中最坚固的盾牌。吉安娜女士,”他转向库尔提拉斯的领袖,“你的奥术智慧与对能量本质的洞察力,将是我们辨别真伪、穿透虚妄的关键。萨尔大酋长,”他的目光落在部落的掌舵者身上,“元素的指引,大地与风暴的警示,将是我们此行唯一值得信赖的基石。”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最终落在伯瓦尔身上,眼神复杂,饱含着战友的关切、领袖的责任,最终化为磐石般的信任,“伯瓦尔·弗塔根公爵,将作为联盟的眼睛与口舌,将你所见、所感,不带偏见地带回。你的勇气,是联盟的脊梁。”

他转向角落里那团压抑的、充满仇恨的阴影:“小萨鲁法尔,”年轻的兽人猛地抬起头,燃烧着怒火的双眼迎向弗丁的目光,“部落的勇气与怀疑,需要你亲自去验证。带上你的战斧,带上你的仇恨,也带上部落赋予你的责任。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怒火去衡量,冰封王座上坐着的,究竟是必须被毁灭的旧敌,还是……一个我们不得不面对的、诡异的新现实。”小萨鲁法尔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父亲按在他肩上的手又紧了一分,他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沉重的、带着血腥气的鼻音。

最后,弗丁的目光投向营帐角落更深的阴影中,那里,一个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两点冰蓝色的灵魂之火在兜帽下静静燃烧。“还有你,达里安·莫格莱尼,”弗丁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特殊的、近乎托付的意味,“黑锋骑士团的大领主。亡者与生者之间,没有比你更坚固、更了解双方本质的桥梁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盟约可能性的证明。我们需要你,看清那王座上意志的本质,沟通这看似不可能沟通的鸿沟。准备出发。我们去直面凛冬女皇的‘真相’。”

帐外,诺森德的寒风如同被激怒的远古巨兽,猛烈地撞击着银色前沿的木石壁垒,发出持续不断的、呜咽般的凄厉呼啸。沉重的原木在狂风的巨力下呻吟,积雪被卷起,形成一片片迷蒙的白色幕墙。那风声仿佛汇聚了整个世界的不安与敌意,在这脆弱的营帐之外盘旋、等待,只待内部的抉择落定,便要将其彻底撕碎或卷入更深的冰寒漩涡。

离开营帐的喧嚣与猜疑,扑面而来的寒风暴雪如同无数冰冷的刀片切割着裸露的皮肤。伯瓦尔·弗塔根紧了紧厚重的联盟斗篷,冰霜瞬间在深蓝色的天鹅绒表面凝结。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小萨鲁法尔如同一座移动的、沉默的火山,每一步都踏得积雪深陷,巨大的毁灭之刃斜挎在背后,斧刃在灰暗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微光,他刻意与伯瓦尔保持着几步的距离,仿佛对方身上带着瘟疫;达里安·莫格莱尼则像一抹飘忽的幽影,黑锋骑士团的重甲似乎并未给他带来任何负担,霜之哀伤的碎片在他手中氤氲着不祥的寒气,兜帽下的灵魂之火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无尽的冰原,他与生者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由死亡本身构筑的鸿沟。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风雪的咆哮填塞着沉默。

弗丁站在堡垒的出口处,灰烬使者拄在脚边。“提里奥,”伯瓦尔停下脚步,声音在风中有些模糊,“前沿交给你了。若有变故……”

“不会有变故,伯瓦尔。”弗丁打断他,眼神锐利如鹰,“你们必须回来。带着真相。”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圣光与你同在,老朋友。也与你同在,达里安。”他看向黑锋领主,眼神复杂。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小萨鲁法尔宽阔的后背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部落的勇士,愿大地指引你的道路,赐予你看清迷雾的双眼。”

小萨鲁法尔没有回头,只是从厚重的头盔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哼响,算是回应。

没有坐骑能在这极寒与亡灵遍地的险境中长途跋涉。他们依靠双腿,顶风冒雪,朝着地平线上那刺破铅灰色天穹的、冰晶构成的恐怖尖峰——冰冠堡垒前进。路途是地狱般的折磨。凛冽的寒风无孔不入,试图冻结血液,麻木意志。积雪深可及腰,每一步都耗费巨大的体力。视线被狂舞的雪片遮蔽,十步之外便是一片混沌的灰白。更致命的是无处不在的亡灵哨探——骸骨秃鹫在低空盘旋,发出刮擦金属般的刺耳鸣叫;冰霜维库人的幽灵斥候驾驭着白骨狮鹫,在风雪间隙投下阴森的掠影;成群结队、动作僵硬却迅捷无声的骷髅士兵在雪丘后若隐若现,它们空洞的眼眶似乎总在注视着这支小小的队伍。

一次遭遇战猝不及防。三头巨大的冰霜巨魔憎恶如同移动的肉山,从一道被积雪掩盖的冰裂隙中咆哮着冲出。它们由扭曲的巨魔尸体、野兽骸骨和冰晶强行缝合而成,腐烂的皮肉上挂着冰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巨大的铁钩和生锈的铡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横扫而来。

“散开!”伯瓦尔怒吼,圣光瞬间在他手中的巨剑上爆发,金色的光焰驱散了周围的寒意。他侧身险险避过一柄横扫的铡刀,沉重的剑刃裹挟着圣光之力,狠狠劈砍在憎恶粗壮、覆盖着厚冰和腐肉的手臂上。神圣的能量与亡灵腐化的肉体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和冰块碎裂的脆响。憎恶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和愤怒的嘶嚎,腥臭的脓液从伤口喷溅而出。

小萨鲁法尔则如同出笼的猛兽,压抑了一路的怒火在此刻找到了宣泄口。他发出震耳欲聋的战吼,毁灭之刃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迎向另一头憎恶。“为了部落!为了血仇!”巨大的战斧撕裂风雪,狠狠劈在憎恶臃肿的腹部。斧刃深深嵌入,恶心的内脏和冰渣爆裂飞溅。憎恶庞大的身躯趔趄了一下,但另一只巨爪带着恶风抓向小萨鲁法尔的头颅。年轻的兽人战士展现出惊人的敏捷,一个矮身翻滚,战靴在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险险躲过致命一击,同时反手一斧,狠狠斩在憎恶的膝关节后方,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达里安·莫格莱尼则是最沉默也最高效的死亡化身。他并未加入正面缠斗,身形如同鬼魅般飘忽,霜之哀伤的碎片在他手中划出一道道冰冷的轨迹。他精准地切向憎恶缝合线的节点和能量流转的核心。每一次剑锋的轻点,都伴随着亡灵魔力的瞬间冻结和崩溃。一头憎恶试图喷吐蕴含瘟疫的冰息,达里安的身影骤然消失,下一秒出现在憎恶的肩头,碎片长剑带着寂灭的寒气,无声无息地刺入它巨大的、由寒冰和腐肉构成的眼球。极致的冰寒瞬间蔓延,将那头颅连同里面污秽的灵魂之火一并冻结、粉碎。

战斗短暂而激烈。三头巨大的憎恶在圣光的灼烧、兽人狂暴的劈砍和死亡骑士精准的冰结下化作了冒着黑烟和寒气的尸块。伯瓦尔拄着剑喘息,圣光的光晕微微黯淡,铠甲上沾染着腥臭的脓液和冰屑。小萨鲁法尔抹了一把溅在面甲上的污秽,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并未因杀戮而平息,反而更添烦躁。达里安则静静地站在一块碎冰上,碎片长剑斜指地面,冰蓝色的灵魂之火扫过战场,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兜帽下的面容无悲无喜。

“它们在驱赶我们,”达里安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响起,如同寒风吹过墓穴,“不是全力阻杀,是逼迫我们沿着特定的路径前进。”他抬起被重甲包裹的手,指向冰冠堡垒的方向,风雪似乎在那里形成了一条相对平缓的通道。

伯瓦尔顺着他的指向望去,眉头紧锁。小萨鲁法尔啐了一口,低吼道:“陷阱的味道更浓了!”

然而,别无选择。他们只能沿着这条被亡灵“安排”好的路径,继续在风雪中跋涉,警惕着四周每一个晃动的阴影,每一次风雪的异响。时间在极寒与紧绷的神经中失去了意义。当那座由亿万年寒冰雕琢、散发着永恒死亡气息的堡垒真正矗立在眼前时,连天空都仿佛被它巨大的阴影所吞噬。堡垒的基座深埋冰川,无数尖锐的冰棱如同巨兽的獠牙,直指苍穹。堡垒的墙体并非平滑,而是布满扭曲的尖刺和巨大的、如同冻结哀嚎面孔般的冰雕,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寒意。这里没有声音,只有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死寂,连呼啸的狂风在靠近堡垒时都诡异地减弱了,仿佛被那极致的冰冷所冻结。

堡垒的正门前,一片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冰原。没有预想中密密麻麻、严阵以待的天灾大军。只有两队排列得异常整齐、如同冰雕般的亡灵士兵。左边是沉默的骷髅战士,骨骼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历经无数战斗的灰黑色,眼眶中跳动着冰蓝色的灵魂之火,它们手持锈迹斑斑但依旧锋利的刀剑和残破的盾牌,动作划一,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右边则是同样肃穆的尸鬼士兵,腐烂的肌肉被冻得发黑发硬,紧贴在骨架上,裸露的关节覆盖着厚厚的冰霜,它们沉默地站立着,只有偶尔从破损喉咙里溢出的、冻结成白雾的嘶气声证明它们并非真正的雕塑。这些亡灵士兵身上没有通常天灾军团那种混乱、嗜血的疯狂气息,只有一种冰冷的、高效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秩序感。它们的存在不是为了阻挡,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充满压迫感的仪仗。

就在三人被这诡异的寂静和肃杀所震慑时,堡垒那扇由整块幽蓝色寒冰雕琢而成的、高达数十码的巨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了。门内并非预想中喷涌而出的死亡气息,而是一条深邃、望不到尽头的通道,两侧墙壁上镶嵌着无数散发着幽蓝冷光的符文,如同冻结的星辰。彻骨的寒意如同实质的潮水般从门内涌出,瞬间穿透了厚重的护甲和斗篷,直刺骨髓。

一个身影出现在通道入口的微光中。克尔苏加德。

巫妖漂浮在离地数尺的空中,宽大的、绣满冰霜符文的法袍无风自动,兜帽下两点幽蓝色的灵魂之火平静地注视着下方的访客。他那由纯粹寒冰和奥术能量构成的灵体散发着强大的魔力威压,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存在而微微扭曲,发出细微的冰晶凝结声。他手中并未持有武器,但那无形的压迫感比任何利刃都更令人心悸。

“生者……以及,特别的死者,”克尔苏加德的声音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冰冷、平滑,带着一种非人的韵律,如同冰层下流动的暗河,听不出任何情绪,“觐见之路已为诸位开启。遵循寒冰的指引,你们将抵达王座之厅。”他微微侧身,法袍在死寂的空气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放下无谓的戒备,或者,在此冻结。女皇陛下只给予一次觐见的机会。”

他话中的“特别的死者”显然指向达里安。达里安的灵魂之火微微跳动了一下,握紧了手中的碎片长剑,没有回应。

伯瓦尔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那寒意几乎冻结了他的肺部。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萨鲁法尔,兽人战士的肌肉紧绷如铁,一只手已经按在了毁灭之刃的斧柄上,眼中燃烧着警惕与随时爆发的战意。他又看向达里安,黑锋领主微微颔首,兜帽下的灵魂之火沉静依旧。

“带路,巫妖。”伯瓦尔的声音在极寒中显得有些沙哑,但异常坚定。他率先迈步,踏入了那散发着不祥幽蓝光芒的通道。小萨鲁法尔低吼一声,如同护卫的凶兽紧随其后。达里安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流水,无声地跟上。

克尔苏加德的灵体在前方无声地漂浮引路,法袍拖曳在冰冷的空气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通道深邃而压抑,两侧墙壁上那些幽蓝色的符文如同无数只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们每一步的前行。寒意越来越重,仿佛要将血液和灵魂一同冻结。脚下是光滑如镜的寒冰地面,倒映着头顶同样由冰晶构成的、布满尖锐棱刺的穹顶,让人产生一种行走在巨大冰兽体内的错觉。通道并非笔直,而是盘旋向上,坡度陡峭。除了他们脚步声(小萨鲁法尔的沉重踏步,伯瓦尔的金属战靴回响,达里安近乎无声的滑行)在空旷的冰壁间回荡,只有一种低沉到近乎消失的嗡鸣,仿佛整个堡垒本身在呼吸,在低语。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穿越了永恒的冰寒。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冰窟出现在通道尽头。这里不再是单调的幽蓝,而是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景象。冰窟的穹顶极高,由无数巨大的、扭曲交错的冰棱构成,如同倒悬的死亡森林。地面同样光滑如镜,但并非空无一物。在冰窟的中心区域,矗立着一个个巨大的、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展示柱。每一个展示柱内,都冰封着形态各异、令人作呕的标本。

最靠近入口的一个冰柱里,封存着一具高度畸变的食尸鬼残骸。它比寻常食尸鬼庞大数倍,腐烂的肌肉组织上覆盖着一层不断蠕动的、紫黑色的菌毯状物质,数十根粘滑的、末端长着吸盘和细小口器的触须从它的脊椎、肋骨缝隙中破体而出,即使被冻结,那些触须依旧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试图挣扎的扭曲姿态。它仅存的头颅上,原本的嘴部被撕裂成一个巨大的、布满螺旋利齿的腔洞,空洞的眼窝里没有灵魂之火,只有两团不断翻涌、仿佛有生命的黑暗漩涡。

另一个冰柱内,冻结着一头被严重腐化的地穴恶魔。它巨大的甲壳呈现出病态的、流动的暗紫色光泽,上面布满了不断明灭的、如同活体电路般的诡异纹路。它的螯肢不再是坚硬的甲壳,而是变成了类似融化沥青般的、不断滴落粘稠黑暗物质的软体结构。最骇人的是它的腹部,那里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创口,里面不是内脏,而是一团不断搏动、延伸出无数细小黑色血管的黑暗肉瘤,肉瘤中央,一只巨大的、布满血丝的黄色眼球正死死地“瞪”着外面,即使被冻结,那眼神中的疯狂与恶意也几乎要溢出来。

还有冰封的、由无数细小虚空蠕虫聚合而成的畸形球体;被黑暗能量侵蚀、骨骼上长满尖锐紫水晶的骸骨构造体;半边身躯被虚空能量溶解、呈现出混沌星云状、半边却还保持着僵硬腐肉形态的缝合怪……这些被精心保存、展示的扭曲造物,无声地诉说着一种远比死亡本身更加亵渎、更加根源性的恐怖。

“虚空瘟疫的产物,”克尔苏加德冰冷的声音再次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知识的病态欣赏,“天灾军团内部的……‘杂质’。女皇陛下认为,实物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它们是在诺森德深处,那些被遗忘的泰坦遗迹附近活动的爪牙身上发现的……或者,是从我们内部被感染的士兵身上剥离的‘病灶’。”

小萨鲁法尔倒抽一口冷气,那冷气几乎冻结了他的气管。他死死盯着那头被腐化的地穴恶魔腹部的眼球,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翻涌上来,混杂着原始的恐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毁灭之刃的斧柄被他攥得咯咯作响。伯瓦尔脸色铁青,圣光在他体内本能地加速流转,抵御着这些标本散发出的、令人心智动摇的亵渎气息。即使身为亡者,达里安·莫格莱尼的灵魂之火也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被冻结造物体内蕴含的、纯粹的、渴望吞噬一切的虚空意志,那是一种与他所熟悉的死亡之力截然不同、甚至相互排斥的极端邪恶。

“这些……就是她在对抗的东西?”伯瓦尔的声音干涩,目光扫过这些噩梦般的展品,最后落在引路的巫妖身上。

“对抗?”克尔苏加德的灵魂之火似乎跳动了一下,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清理门户,维持军团的纯粹性,确保其能有效服务于女皇陛下的意志。仅此而已。”他的语气重新恢复冰冷,“王座之厅就在前方。收起你们的……不适。女皇陛下没有太多耐心。”

穿过这令人窒息的“标本陈列厅”,前方的道路陡然变得狭窄而陡峭。一条巨大的、完全由纯净寒冰构成的阶梯出现在他们面前。这阶梯并非固定,它如同一条活着的冰川巨蟒,在三人踏上的瞬间,开始自行向上、向着冰窟穹顶的某个黑暗入口延伸、生长!冰阶晶莹剔透,表面光滑得能照出人影,却又带着天然的、足以防滑的细微棱纹。每一级阶梯都散发着比之前通道更加彻骨的寒意,那寒气仿佛拥有生命,透过厚重的靴底,贪婪地汲取着生者的体温,试图将骨髓都冻结成冰。

“寒冰阶梯。”克尔苏加德的身影停在阶梯的起点,不再向前,“这是觐见的最后考验。用你们的意志去抵御严寒,或者……在此化作永恒的冰雕。”他的灵体缓缓后退,融入冰壁的阴影中,只剩下两点幽蓝的灵魂之火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考验?伯瓦尔看着眼前这条不断向上生长、仿佛通往天空尽头的冰之阶梯。考验的绝不仅仅是身体。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庞大、带着审视意味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水,正从阶梯的尽头,从那未知的王座之厅弥漫下来,笼罩着每一级台阶。这意志本身,就是最强大的寒流,试图冻结勇气,瓦解意志,窥探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他看了一眼小萨鲁法尔。兽人战士深吸一口气,眼中爆发出不屈的凶光,低吼一声,如同扑向猎物的猛兽,率先踏上了第一级冰阶!在他踏上冰阶的瞬间,那冰冷的意志如同找到了目标,骤然加强!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冰冷残酷的面容、霜之哀伤撕裂血肉的幻象、天谴之门冲天的瘟疫绿云和被死亡骑士无情斩杀的部落勇士的惨嚎……这些充满兽人仇恨记忆的碎片,如同冰冷的尖刀,狠狠刺入小萨鲁法尔的脑海!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膝盖几乎要跪倒在光滑的冰面上。毁灭之刃被他猛地插进冰阶,支撑住身体,斧刃在坚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溅起一溜冰屑。他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喷出大团白雾,眼神在剧烈的痛苦和愤怒中挣扎。

伯瓦尔紧随其后踏上冰阶。寒意瞬间包裹了他,圣光本能地亮起,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护盾。然而,那无形的意志穿透了圣光,直抵心灵深处。他看到了暴风城在兽人战火中燃烧的景象(第一次大战的阴影);看到了年幼的安度因在哭泣(对未来的担忧);看到了燃烧的塞拉摩和吉安娜绝望的面容(对挚友的愧疚);甚至看到了自己身披巫妖王的盔甲,坐在冰封王座之上,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幻象(最深层的恐惧)!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衬,又在极寒中冻结成冰,带来刺骨的寒意。他咬紧牙关,灰蓝色的眼眸中爆发出钢铁般的意志,将圣光催发到极致,艰难地抵抗着那冰冷意志的侵蚀,一步,一步,沉重地向上迈去。

达里安·莫格莱尼踏上冰阶时,感受截然不同。作为亡者,刺骨的物理寒意对他影响甚微。但那弥漫的意志,却如同冰冷的潮水,试图冲刷他灵魂的核心。他感受到了霜之哀伤本体的呼唤,充满了诱惑与堕落的低语;感受到了父亲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在灰烬使者光芒中燃烧的愤怒与失望;感受到了纳克萨玛斯陨落时无数天灾亡灵的尖啸与诅咒;更感受到了一个冰冷、强大、带着绝对统御力的女性意志——凛雪——的审视,如同无形的目光穿透他的灵魂,衡量着他的价值与忠诚。达里安的灵魂之火在重甲头盔下猛烈地摇曳、收缩,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握紧了手中的霜之哀伤碎片,碎片散发出抗拒的低鸣。他强迫自己凝神,将意志集中于一点,抵抗着内外交迫的侵蚀,身影在冰阶上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阶梯漫长而痛苦。每向上一步,那冰冷的意志就增强一分,如同不断加压的冰山。小萨鲁法尔靠着狂暴的意志和战士的坚韧硬抗,他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眼赤红,盯着阶梯尽头那片深邃的黑暗,仿佛那里是他仇恨的终点,支撑着他一步步向上,在冰阶上留下一个个带着体温融痕又被瞬间冻结的脚印。伯瓦尔的圣光护盾在强大的精神压力和极寒下明灭不定,汗水刚渗出皮肤就凝结成冰珠挂在眉毛和胡茬上,他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每一次抬腿都像拖着千斤巨石,但他眼神中的坚定从未动摇。达里安则如同行走在无形的风暴中,灵魂之火是唯一的航标,他竭力稳定着自身的存在,避免被那统御意志和过往的幻影所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穿越了数个世纪的冰寒炼狱。阶梯的尽头终于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巨大的、由纯净蓝黑色寒冰构成的平台,悬浮在无尽的黑暗虚空之上。平台边缘,矗立着数根巨大的冰柱,形态扭曲,如同冻结的黑色闪电。平台中央,一个由无数巨大尖锐冰晶簇拥拱卫的、散发着幽幽蓝芒的王座巍然耸立。王座的靠背高耸入上方不可见的黑暗,其上雕刻着复杂而古老的符文,流淌着液态寒光般的能量。

王座之上,一个身影端坐着。

她身披一套线条流畅、覆盖着繁复玄奥冰霜符文的铠甲,铠甲呈现出深邃的幽蓝色泽,如同凝固的极地深海,在自身散发出的冰冷微光中流转着神秘的光华。头盔完全覆盖了她的面容,只留下眼部两道狭长的、散发着恒定冰蓝色光辉的视窗,那光芒冰冷、深邃,如同万载冰川的核心,不带任何属于生灵的情感。头盔两侧,向后延伸出如同冰晶凤凰尾羽般的华丽冠饰。一袭由纯粹寒冰能量构成的、近乎透明的披风在她身后无风自动,如同流淌的极光,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凛冬女皇。新生的巫妖王。

仅仅是端坐于此,她散发出的无形威压就比冰冠堡垒本身更加沉重,冻结了空气,凝固了时间。整个王座平台笼罩在一种绝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与威严之中。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这片寒冰领域的核心与主宰。

伯瓦尔、小萨鲁法尔、达里安,三人拖着几乎被冻僵的身体和饱受摧残的意志,终于踏上了这最终的平台。刺骨的寒意和那无处不在的统御意志瞬间达到了顶峰。伯瓦尔身上的圣光护盾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彻底熄灭,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用巨剑支撑着身体,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的刺痛。小萨鲁法尔庞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毁灭之刃深深插入脚下的冰面,才勉强稳住,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王座上的身影,那眼神中的仇恨如同岩浆在冰层下奔涌。达里安的状态稍好,但灵魂之火的波动也异常剧烈,他静静地站立着,如同冰海中的礁石,承受着王座意志最直接的冲击。

王座上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

头盔缓缓抬起,那双冰蓝色的视窗扫过下方三位形态各异的访客。目光在伯瓦尔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在评估那不屈的圣光意志;扫过小萨鲁法尔时,那燃烧的仇恨似乎让她头盔下的气息更加冰冷;最后,那目光落在达里安·莫格莱尼身上,在他手中的霜之哀伤碎片上停留了片刻。

一个声音直接在他们的意识深处响起。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灵魂中震荡。它冰冷、清晰、带着一种非人的空灵质感,如同冰晶在绝对零度下相互碰撞的清音,又带着万载冰川移动的沉重轰鸣。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冻彻灵魂的寒意和无上的威严。

“欢迎来到寒冰王座,生者……与特别的死者。”

那冰冷的声音在意识中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刺入脑海。

“你们穿过了风暴,踏过了尸骸陈列的展厅,抵抗了寒冰阶梯的意志侵蚀。这证明了你们的资格,至少是……聆听的资格。”

王座上的身影缓缓抬起一只被冰晶甲胄包裹的手。那动作带着一种冻结时空的优雅与沉重。

“现在,”

头盔之下,那两点恒定燃烧的冰蓝视光似乎微微亮了一瞬。

“见证你们跋涉所求的真相。”

覆盖着繁复冰霜符文的手甲,握住了头盔两侧那如同冰晶凤凰尾羽般的华丽冠饰。

一声轻微的、仿佛坚冰碎裂的“咔嚓”声,在死寂的王座平台上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也敲击在他们的灵魂之上。

头盔,被缓缓摘下。

博看读书推荐阅读:搬空奇葩养母家,下乡替嫁养崽崽长枪策马平天下!悟性逆天:我,果实掠夺者原崩铁短视频,树海世界全破防了快穿之愿望达成手册穿书之反派儿子九岁半惊!嫡长女她撕了豪门炮灰剧本小生问道之九天逆世异界之不灭战神双剑破苍穹灾变降临,我同意了吗?绝色尤物,崩坏男主又幸福了影视快穿之宿主她不按套路出牌娇软美人冲喜后,成了摄政王妃崩铁:我真不是秩序太一觉醒八三,嘴碎丈夫冷脸洗内裤野性难驯港综:开局召唤极限战士穿成病弱小兰花,我被学霸娇养了相亲当天我闪婚了豪门继承人星铁,人在冬城,模拟器重返乐土修仙而已,只复仇不搞纯爱嫁糙痞军官!娇软美人顶不住了我的现实女友恋上我的游戏女友被赶出国公府,假千金富可敌国腹黑王爷俏王妃什么温柔万人迷竟然还吃香在年代文里手握空间称王称霸因使命而发出的奇缘穿成虐文女主,都别想逼她走剧情春来江山笑我在清园肆与大佬结盟流金岁月:开局女神就倒追?快穿女配我来宠异谈诡异录海贼王之天龙人的荣耀猎罪图鉴:我能看见破案提示天补舍行次元行者:从火影到无限大秦之迎娶诸子百家绝区零:系统商店怎么越来越怪影视之古惑仔开局逆袭修仙火影千手传说之龙威崛起养猫逗狗让我爱情事业双丰收李丽道友,你有仙缘爱你在心,却妍不由钟精灵:重生之我在合众当教父快穿:宿主手持空间一心囤货
博看读书搜藏榜:君意洽废柴逆天,废物小姐竟是全系天才娘娘不在乎血族琴酒,在线自闭被家暴致死后,重生八零虐渣鉴宝社恐女修靠网游在修仙界生存重生千禧年,我带领全村发家致富现实世界走出的宗师快穿之每个世界都在发疯万千眷侣王爷痛哭,王妃画风逐渐走歪一笙慕君快乐系球王,愁苦瓜迪奥拉腹黑大佬家的小祖宗甜化啦!全能门将觅香茅山道士传奇2从东京开始的武圣美人今嫁嫁给万年老妖,想短命都不行穿成不受宠嫡女,我灭全家造反了超能勇士2温柔成瘾救命!算的太准,被全球首富盯上了死后在地府我和我死对头he了凡人修仙:我有扇能穿越的青铜门狼少女的童话之旅穿成恶毒后妈,努力养正小反派四合院之开局让傻柱识破绝户计长生:柳星海游记哇,老祖宗看我刷视频全都惊呆了COS瞎子穿越盗墓世界背景后豪门全员读心?缺德后妈创哭他们假千金一不小心养了反派,想跑路这个黑希儿可以打终焉误惹黄金单身汉:豪门权妇天灾之我携空间闯末世在生存游戏里卷生卷死鬼吹灯之秘墓异闻录落魄千金掉马后:各界大佬抢疯了中州梦史星星总会来护我穿书后我成了反派的炮灰娇妻观影终极一班3灵泉空间之逃荒农女超彪悍爱情自有天意,缘分命中注定穿越千年与你相恋灵气复苏:从仓鼠开始进化重生在死前一小时乡村灵异:被封印的禁忌传说
博看读书最新小说:情丝缠绕的时光老太重生摆烂育儿,反得母慈子孝神兽满空间,废柴嫡女倾城绝世7路末班车传统仙侠:凡人修仙记复活后,我被迫当文抄公九龙墓之上古神器娶夫娶夫应有尽有斩神:我于幕后主宰一切武神斗罗,武魂Doro四合院:我有无数系统新手大礼包绑定救赎系统后我独美娱乐圈成为虐文女主后,她一身反骨七零后妈,我和继子组团吃瓜重生后我靠虐渣爆红了结婚六年,夫人她想离婚很久了雪人迷踪小说集啊异世界的三方争霸天呐,怎么穿越了斗罗:废脉?终焉进化!你的背后有什么陈默修仙记冬雪兆丰年雨夜你陪白月光,我让位后你哭啥婚外今日有雨综影视:一揽芳华合欢宗卷土重来,从照顾兄嫂开始快穿:路人甲还要卷吗寒冰王座:编年史邪神复苏:玄霄战歌沈大王的人间纪实录四合院系列之隐身侠盗凡阙双劫录慢穿之我的夫郎遍布三千界宇智波祭:凭遗产屠尽木叶我重生之最强女帝大帝之上帝中帝四合院:六十年代的那些人和事在柯学混吃等死的我被小哀盯上了云中探月:在德云社救赎顶流长生修仙,吃到大家的遗产了都市权爱之世家风云呆萌公主和绝美世子四合院:参军归来,我教众禽做人末世穿荒年,我靠囤货爆改灾星男主炮灰母女又发癫,修仙界吓疯了!四合院之八级工的幸福生活港综:开局十万死士,投资张慜活人禁签追高冷帝君的第333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