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蝉鸣声在寂静的夜晚回荡,让本就燥热的空气更加了几分烦躁。
一辆锈迹斑斑的小面包车慢吞吞地碾过村口的石子路,发动机憋着气似的\"突突\"闷响,生怕惊动了夜色里沉睡的人。
车窗摇下半截,探出个戴鸭舌帽的脑袋,眯眼扫视着面前黑漆漆的院落。
\"确定是这里?\"开车的男人问。
车后座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矮胖的男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了院子前面,他扒着一米高的石墙往里面看去。
“对,就是这家,这家很有特色我不会记错的。”男人指着石墙后面由山洞建成的建筑道。
“他们家有两只狗,我看了品相非常不错,膘肥体壮的,哪怕卖肉也能卖个好价钱。”矮胖男人比量了一下狗的大小道。
随着主驾上男人一个手势,车里的其余2个男人开始忙活起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一根套狗杆悄悄伸过了墙头,杆头挂着个肉香四溢的卤鸡腿。
此时此刻向璃书正和小金毛并排趴在山洞下面的阴凉处吹着空调吐着舌头直喘气。
内陆地区的夏天又热又干,仿佛置身于蒸笼之中。
哪怕是晚上的气温也到达了35度,向璃书感觉自己要成一具人干了。
高温让她彻底放弃人形,摊成一张狗饼趴在带着凉意的青石板上。
舌头耷拉在外,呼哧呼哧喘气,满脑子就只剩下了:\"冰西瓜、冰可乐、冰糕、雪糕、雪顶可乐……\"
\"啪嗒。\"
随着一声物体落地的轻响,向璃书睁开了眼睛,她吸了吸鼻子一股卤香鸡腿的味道直冲她的鼻子。
‘哼,我可不是随便的人,这种不新鲜的鸡腿我们家狗都不吃,看不起谁呢?’向璃书翻了个白眼重新闭上了眼睛。
墙外许久没听到动静的偷狗小分队有点着急了。
“唉,这狗咋没动静呢。”时刻准备着拉绳套的男人疑惑的问。
“难不成是看不上?”另一个男人道。
“呸,这些可恶的有钱人,畜生吃的比人都好,要我说干脆直接翻进去得了。”扔鸡腿的男人义愤填膺的呸了一口。
这个团队里做主的男人踩着石头扒着墙头往里面看,里面黑乎乎静悄悄的,感觉这家的主人已经睡下了。
“走。”随着男人一声令下,四个男人先后翻进了院子。
向璃书迷迷糊糊抬头,正对上一张猥琐的胖脸。
\"乖狗狗~\"
下一秒,冰冷的套索\"唰\"地勒住狗脖子!
\"???\"
“嗷呜呜呜!”下一秒自家的小金毛也被套了麻袋。
向璃书还没反应过来,整只狗就被凌空提起,颈部的绳套勒的她直翻白眼,想叫也叫不出来。
随着\"咚\"地一声,向璃书被粗鲁的砸进面包车后厢。
车门\"哗啦\"关上,发动机突然不再压抑,嚣张地轰鸣起来。
车厢里弥漫着狗毛、汗臭和劣质烟味,向璃书被这股难闻的味道熏得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这下发了,发了。”
“你们跑这么快干什么,我还想进屋看看呢。”
“行了,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别惹火上身。”
向璃书终于意识到——她,一个能变成哈士奇的半兽人,被偷狗贼当狗偷了!
无语的向璃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用爪子扒拉着脖子上碍事的绳套,心里盘算着过会儿如何反杀这些天上的狗贩子。
殊不知偷狗贼从装车到逃跑的全过程被向璃书隔壁的那个夜猫子看了个正着。
季鹿鸣看到那辆面包车的尾灯在夜色里鬼祟地亮起,此时她还没反应过来。
后车厢里隐约传来一声熟悉的“嗷呜”,偷狗贼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是向璃书那个白痴!
季鹿鸣的大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冲了出去。
拖鞋踩过碎石子,睡衣被夜风灌满,她冲进车库一把拽开车门,跳进了经过改装的SUV。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敢偷我的狗?!活得不耐烦了!!放下朕的御用画师!!”季鹿鸣暴躁咆哮着。
她一脚油门到底,SUV像头被激怒的公牛,轰然撞碎木质院门,木屑飞溅中,车灯如利剑般刺破黑暗,直追前方那辆逃逸的面包车。
距离越来越近了,而季鹿鸣丝毫没有踩刹车的迹象,反而更用力的踩下了油门。
50米……30米……10米……
季鹿鸣的手指死死扣住方向盘,仿佛前面的不是偷狗贼,而是刨了他家祖坟的混蛋。
——咣!!!
SUV像一头暴怒的犀牛,狠狠啃上面包车的屁股。
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彻夜空,面包车被撞得猛地一歪,后轮离地半米高,差点侧翻,后备箱的门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什么东西!wc疯了吧,不要命了!”偷狗贼探出头来冲后面大骂。
车厢里一片漆黑,向璃书正用爪子扒拉笼子的锁扣,盘算着“是现在变回人形吓死他们,还是等到了目的地再大闹一场”。
然后——世界突然天旋地转!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整只狗腾空而起,“咚”地撞上铁笼顶部,脑门磕得眼冒金星,差点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
“嗷呜?!(什么情况?!)”
“把、狗、还、给、我!”季鹿鸣的怒吼声清晰的传到了车内。
面包车里的偷狗贼吓得魂飞魄散:\"卧槽!哪来的疯女人?!不就一个畜生吗!你又不差钱!再买一个就是了!\"
司机猛打方向盘试图甩开,但季鹿鸣的SUV如同附骨之疽,再次加速冲来。
\"哐!\"随着一声巨响,在金属扭曲的尖啸声和玻璃破碎的尖叫声中,面包车被撞得横移数米,打着转儿的装上了山体,后备箱门不堪重负\"哐当\"弹开。
“死娘们,不想活了!”之前一直鼓动队友去盗窃的男人暴躁的踹开车门,抽出一根钢管下了车。
他身上挂了不少彩,胳膊和脸上有不少被玻璃割出的伤口正股股的冒着血。
许是见季鹿鸣只有一个人他抬手一棒子向着季鹿鸣的车砸去。
季鹿鸣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带上了森森的寒意。
她的眼神坚定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在她的手指间捏着一块刻满象形文字的陶俑。
这个陶俑是她跟着自己的先祖学习古埃及祭司应掌握的技巧之一\"阿努比斯的审判咒\",原本是用来对付盗墓贼的。
但今晚,它有了新的目标。
见季鹿鸣不下车其他的偷狗贼也大胆起来,毕竟这荒山野岭的又有一个女人在,他们猥琐的笑着朝季鹿鸣的车走去。
就看见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缓缓抬起手,嘴唇翕动,念出一串古老而晦涩的咒语。
\"阿努比斯,审判这些窃贼……\"
咒语刚落,一个男人的影子突然扭曲拉长,像活物一般缠上他的双腿。
他惊恐地低头,发现自己的脚正在下沉——不是陷入泥土,而是被影子一点点吞没。
\"救、救命!我的腿——啊啊啊!\"
三秒后,他整个人被拖进了二维的黑暗里,只剩一件空荡荡的外套落在地上。
瘦高个突然捂住喉咙,脸色涨红。他张开嘴想呼救,却吐出了一大团活着的圣甲虫。
甲虫从他的七窍涌出,黑亮的外壳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疯狂抓挠自己的皮肤,但甲虫早已钻入血管——他的血,正在被吃掉。
……
此时向璃书刚变回人形,一手揉着脑袋上的包一手抱着小金毛:\"……哇哦。\"
季鹿鸣收起陶俑推开车门冲到向璃书面前,开始检查她的全身:“下次小心点,能不能有点狗的警惕心啊!”
向璃书呆呆的竖起大拇指道:\"酷!不过……\"
她指了指地上那堆不能称之为人的窃贼问:\"这些怎么处理?\"
季鹿鸣打了个响指:\"这简单。\"
\"duat.\"(冥界之门)
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四人的残骸被无形的力量拖入深渊,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