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物……给我解药又不取我性命。”苏百里冷笑,低声自语,“你肯定不只是看中了我的潜力,还有别的打算。很好,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这股直觉让苏百里更加警觉。云先生的身份显然不仅仅是某个豪族大家的掌控者,他一定深藏更多秘密。更甚者,他有可能就是那盘棋局开端的关键一子。
就在此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夜风轻轻撩动的风衣翻动声。苏百里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余光从睫毛下扫过。
“哈哈,想不到堂堂苏百里也会有这般狼狈的时候。”对方的声音尖利又刻意带着一股戏谑,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挑衅。
苏百里没有立刻转身,只是依旧冷静地站在原地,双眼微微眯起,凝神感知着背后逐渐接近的身影。那股熟悉的气息再次让他的心底泛起一阵波动——凌宣,这个曾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此刻却变得如此陌生。
“想不到,你还能在这里苟活!”凌宣的声音尖锐而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那一刻,苏百里的耳中仿佛回响起了那个世界的战斗号角,凌宣那张一度并肩的面容如今却被恼怒和痛苦扭曲。
脚步声更加急促,雷光闪烁的匕首在月光下发出刺眼的寒光。苏百里侧过身,用余光一扫,果然,凌宣出现在不远处,神色复杂,眼中那份愤怒混合着无可抑制的痛苦,仿佛正忍受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折磨。
他微微皱眉,终于转过身,面对着这个曾经同甘共苦的战友。冷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锋芒:“没想到是你,凌宣,你为何来到这里?”
凌宣眼神一冷,仿佛想要压下内心的波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冷冷说道:“苏百里,你真的以为能远离那个世界?你可知你活着对我们意味着什么?”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愤怒的电流,刺痛着空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苏百里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中却在飞速分析着局势。他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从凌宣的话中试图寻找更多线索。凌宣的言辞中,透露着他对自己身份的极度不满,那股压抑的痛苦让苏百里产生了一丝疑虑。
“你受到了什么压力?”苏百里微微扬起眉,声音依旧平淡,似乎在轻描淡写地询问,但那深藏的锐气却不容忽视。
凌宣的眼神闪了闪,他手中的匕首不自觉地紧了紧,随后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突然,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我……我并非自愿的。你知道,那个世界的局势已经不可收拾,他们逼我做出选择。”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愤怒,“我不过是……为了生存,才成了他们的工具。”
苏百里心中一震,眼前的战友竟然是在被逼迫下而来,来地球执行任务。可他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凌宣的背后,必定有着某种更为复杂的局势。
“你说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苏百里沉声问道,眼神闪烁不定。
凌宣突然抬头,目光犀利,“你不懂的,苏百里。你以为你能逃得了?真正的威胁,才刚刚开始。你身处的这片天地,不过是他们棋局中的一颗棋子。你迟早会明白,我们之间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些话,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爆发出来的怒火。
话音未落,凌宣转身,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匕首闪烁着雷光,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苏百里,我们终将在战场上再见。”凌宣的声音越来越远,消失在夜色中。
苏百里站在那里,目光深沉,耳中仍回响着凌宣的话语。他并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静静思索着局势。眼前的局势,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凌宣的出现,或许只不过是更大风暴的前兆。
他缓缓转身,脚步坚定,心中已做出决定:这个局,恐怕才刚刚开始。
苏百里目送凌宣的背影彻底融入夜色后,没有耽搁太久,快步走回了他在城西一间廉价公寓中的临时住所。这房间与其说是住所,不如说更像储藏室改建的一间阁楼,堆满了他用以伪装身份的中医设备和从市集淘来的杂物。他一推开门,便闻到一股陈年药材和清冷夜风搅动的气味。
他将门反锁后,用脚随意踢开地上的杂物,迅速坐到桌前,点燃了一盏油灯似的灵灯,灯芯中带着幽幽的蓝光,映得他的眉眼越发深邃。
脑中梳理凌宣离去前那些复杂的只言片语,他的直觉敏锐地捕捉到这次的事情绝不简单。一句简单的“他们”似乎压得凌宣喘不过气来。那么,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竟让那个曾经胆大妄为的家伙都如此不安?苏百里冷静地敲打着桌面,试图将每个细节拼缀起来。
不经意间,他低头瞥了一眼衣襟处,竟发现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碎片嵌在衣袋的边角上。苏百里眯了眯眼,拿捏起碎片靠近灯光,才发现这块小到几乎被忽略的不规则碎片表面刻着复杂且晦涩的符文。
“有趣。”他嘴角微微扬起,神色却越发冷峻。他取来一小碟朱砂,又点了点灵灯的灯芯,指尖轻抚过符文,同时口中念着似咒非咒的低语。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符文上的刻痕顿时发出淡淡的金光,紧接着,一幅模糊的影像浮现在空气中。
那是一张地图——明显是本市周边的地形,不过其中某处位置被特殊标识放大。目光扫过那些偏僻水域地段,苏百里的指尖在湖泊的一个角落停下。他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凝重。
“湖边?”他缓了缓气息,将那地图深深记在脑海中,随后随手一捏,那碎片便彻底化成了齑粉。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天幕的弦月,眸中寒光闪过。
几个小时后,他悄然出现在湖畔。这里远离市中心,夜色浓重得如同墨汁铺满了整个湖面,而唯一的声响来源便是湖水轻轻拍打岸边的涟漪。他屏住呼吸,周身气息收敛得如同一块石头,浑身的感官全数调动,捕捉着空气中细微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