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公社革委会认定:知青杀人是为一件非常恶性的事件,如果处理不好不仅会影响上山下乡工作,还可能引起更大的矛盾。
但鉴于该知青现在精神恍惚,行为意志力都处在不受控状态,再加上王瘸子对与该知青同期女知青有暴力糟蹋行为,因此公社决定先将该知青送到县里精神病医院做鉴定。然后由公社成立调查组,到山家村大队调查王瘸子糟蹋女知青一事。
那天晚上的事,很多村民都看到了,这时候面对公社调查组的成员也是知无不言,尤其是当初帮着劝沈清清和王瘸子一起过的老妇女们,对王瘸子的讨伐声也是最大的。
“王瘸子不是人啊!当着那么多人,糟蹋小闺女……那身上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都不忍心看!”为首的顾寡妇道。
有了顾寡妇带头,项忠之前笼络的那群老太太们就开始求情了,尤其是张德富的亲妈,张家老太太:
“对啊,这个王瘸子平时没事儿就喜欢小偷小摸的,还不好好上工,就指望着他本家侄子接济呢!小项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同志,你看这个情况能不能给小项判轻点啊……”
“是啊,小项平时人就好,也孝顺,这么好个人,肯定不是故意杀人的,就是这王瘸子太坏了,把小沈欺负了。”
“还有那个祝知青,明明是小项的未婚妻,天天跟新来的叶干部混在一起,这才让小项伤了心,才脑子不清楚干了那傻事——”
在一个又一个的老太太或悲愤,或抹眼泪的控诉下,调查组的人也懵了,这项同志精神失常和王瘸子糟蹋女知青的事看来是没跑了,可他们听着怎么好像还有新来的驻队干部作风不正的事啊!
据他们所知,这叶干部是从连队过来的,在公社还呆过半个月,听说人挺正派的啊,怎么会和女知青有作风上的问题呢?
虽然不信,但因着职责原因,调查组还是把查到的所有情况都如实汇报了,包括新来驻队干部的作风问题。
这件事虽然跟山家村大队的村民们没有任何关系,可老太太的嘴是最没有把门的,三下两下,就把祝南枝勾搭叶干部的事传了遍。
虽然之前祝南枝已经澄清过无数遍,她和项忠是已经退了婚的,可在沈清清被糟蹋,项忠杀人这两件事上,到底退没退婚已经显得毫不重要。
反正祝南枝就是跟叶干部搞到一起去了,她就是攀高枝,就是不要脸。
尤其是知青点那些女知青们,更是不服气得很,大家都是来下乡的,凭什么驻队干部就能看上她?而且都退婚了,还和前未婚夫不清不楚的,还搞出了人命。
就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叶干部了。
倒不如沈知青,热情大方,这不还给我们送来避蚊虫的药。
“哎?这药你们——”王海军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女知青们打断了。
“是啊,你也收到了?沈知青还真是大度,居然也给你送了!”为首的女知青答道。
“不光他呢,我看见沈知青给那个徐静静也送了,就是天天跟祝南枝黏在一起的那个!”
“是真的,不光这样,我看到沈知青还给祝南枝和叶干部送了呢!”又一男知青起哄。
“叶干部的话就算了,长得高大威猛,又经常帮助他们这些知青,给他送是应该的,不过祝南枝嘛……”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却把王海军气坏了,他本来是不想多管这个闲事的,可他看到他们居然把这避蚊虫的草药煎了水喝了,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一下。
祝南枝明明告诉他这是是外涂的呀,就这么喝下去,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还有,这草药跟沈清清有什么关系,他们这话,就好像这草药不是村里发的,而是沈清清采的一样。
事实上,沈清清也确实是这么和他们说的,仗着最近和赤脚医生走得近,村里凡是和医药有关的事沈清清都抢着去干,在很多微不足道的小事上自然地就据为了自己的功劳,李医生事多,也懒得和她计较这些。
这就导致这段时间,沈清清的口碑在村民和知青里面简直好到要爆,甚至还有些愣头青们居然不介意之前王瘸子的事,大大咧咧地追求起了她。
“太气人了,简直是太气人了!”徐静静一边跺脚一边跟祝南枝骂着那些说闲话的知青们。
现在她也被排挤了,虽然人还在知青点住着,可是被子时不时的就会被无意中打湿,做好的饭也会一不小心就掉进去几只死蟑螂,臭老鼠。
搞得她都不敢在知青点吃饭了,只能把饭做好,端到祝南枝的小隔间来吃。
“好了,好了,”祝南枝给徐静静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安慰道,“他们愿意说就让他们说去,我配不配得上叶肖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不过,沈清清这段时间确实是有点奇怪,这么热心,不大像她风格呀!”
祝南枝一边说一边回忆着,前世这时候好像是项忠和沈清清初到山家村大队,那时候她已经被王瘸子囚禁了好几个月了,那一次,也是她在死之前唯一跑出小屋的那次,好像是村里小学失火了,然后刚被下放改造的项忠冒着生命危险,进去救出了所有的孩子。
后来上面为了嘉奖这种见义勇为的精神,直接破格录用了项忠为山家村小学的老师,让他过上了不用上工,每天在学校喝喝茶就能领工资的好生活。
可是这辈子,项忠疯了,还杀了王瘸子,那火灾的事还好发生吗?祝南枝说不清楚,只能默默地给叶肖暗示了几次,希望做好防火,从根源上避免前世的悲剧吧。
“确实不像,但我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她那样的,不一定憋着什么坏屁呢!”徐静静愤愤地回道,她的被子被浇冷水,她的饭里被放死老鼠……
跟她说没人挑拨?
打死都不信,那些人之前跟她关系可都还是算不错的!
两人正说着,王海军垂头丧气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