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禾在见到卞萱的第一句话就是,“萱萱,我也想跟你拜把子!”
卞萱早就猜到了季舒禾会知道这件事情,眼珠子一转,凑到季舒禾身边,压低了声音提醒。
“舒舒,你可以跟江予礼拜把子啊,这样能让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真的?”季舒禾有些疑惑,这对吗?
卞萱环顾一下四周,“当然!”
在外面忙活的江予礼还不知道,他被卞萱坑了。
季舒禾将信将疑,“哦!”
不过很快,季舒禾和卞萱就已经到了街上。
在看见百姓在城中,井然有序,排队领粥的样子,也是欣慰不已。
“我的儿啊,你在哪呢,你别吓唬娘啊,你快出来!”
突然出现的声音引起了季舒禾的注意,她忍不住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石头:【是庄良的傻子娘亲!】
季舒禾歪着脑袋,看向走的跌跌撞撞的人,【傻子?】
【嗯!】石头应道,【这人曾经是京城中的贵女,一次出门的时候,被人贩子抓了,一路送到这里,又在过程中,阴差阳错之下, 失去了记忆,便被以一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庄良的爹做了个小媳妇。
他爹在世的时候,对这人非打即骂,时间一长,她就出现了心理问题,出于自我保护,让她逐渐变得痴痴傻傻,忘记了曾经的不愉快。
庄良还算是个孝顺的,每天都会去看自家娘亲,这不,昨天没见到他,便出来找了!】
季舒禾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却见卞萱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女人的手臂,露出手臂上的花瓣形状的红色胎记。
卞萱又看看自己的手腕上的胎记,顿时眼中蓄满了泪水。
季舒禾震惊,【石头,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狗血吧!】
石头也是一愣,【宿主,稍等一下,我在使劲挖一挖,看看这人究竟是谁啊!】
季舒禾:【嗯嗯,你快点。】
女人在看见卞萱的那一刻,眼中恢复了些许清明,“姐!”
卞萱眼里的泪水在这一声姐中瞬间掉下来,“小姨!”
石头:【这人是卞萱的亲小姨,是南家的二小姐,名叫南离。】
南离见卞萱掉眼泪,伸手替卞萱擦掉眼泪,“姐,别哭!”
卞萱抓住南离的手,“小姨,我终于找到你了!”
太子和江予礼走过来,见到卞萱在哭的时候,都是满脸诧异。
尤其是太子,恨不得上前看得清楚!
南离见卞萱眼泪不停,心中更急了,“姐,别哭!”
卞萱抬手擦擦眼泪,“好,我不哭!小姨,你这些年受苦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南离听见要离开后,却是摇了摇头,“不,找儿子,我儿子,不见了”
卞萱这时候也想到了庄良,想到他那个德行,瞬间觉得自己昨天打轻了。
太子上前一步,“小萱萱,怎么了?”
江予礼也走到季舒禾身边,卞萱开口将石头刚才说的都说了一遍。
太子和江予礼两个人也是十分震惊,当年南家二小姐失踪,南家二老可是好找,最后走时候都还不忘叮嘱大小姐,一定要找到妹妹。
现在却被卞萱阴差阳错之下找到了,卞萱看向太子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感激。
太子摸摸鼻子,轻咳一声,“既然如此,咱们要带小姨回去吗?”
南离慢半拍的脑袋好像才听明白怎么回事,甩开卞萱的手,后退几步,“哼,坏人,我不会去,我找儿子,儿子,你在哪呢?儿子,你回来啊!儿子……”
卞萱当即去牢房中把庄良又揍了一顿,一点也没手下留情!
“呸!”
庄良被卞萱狠狠的踹了一脚,倒在地上生无可恋。
“呜呜呜,我错了你别打了!”
“错,你根本不知道你错在哪了!”卞萱一边说着,拳头再次朝着庄良招呼过去!
……
江州!
铅云低垂,暴雨如万箭齐发,将天地搅成混沌一片。
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迸起尺高的水花,狂风裹挟着雨幕疯狂抽打着堤坝两侧的枯柳,柳枝在黑暗中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远处闪电劈开苍穹,刹那间照亮这座岌岌可危的古堤 —— 那蜿蜒如龙的坝身,此刻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四皇子策马疾驰而来,玄色大氅被暴雨浸透,沉甸甸地坠在身后。
裴卿知紧跟其后,大理寺衙役们举着的油纸伞在狂风中七零八落,很快众人便成了落汤鸡。
马蹄在泥泞中打滑,泥浆飞溅到众人脸上,却无人分神擦拭。
当众人赶到大坝中段时,眼前的景象让呼吸几乎停滞。
一道丈许宽的裂缝如狰狞的伤口,横亘在堤坝中央,浑浊的洪水正从缺口喷涌而出,裹挟着碎石、枯木,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飞溅的水花在闪电照耀下泛着森白,每一次冲击都让堤坝剧烈震颤,夯土不断剥落,露出深处腐烂的木桩。
“大人!东边裂缝又扩大了!”
衙役的呼喊被雨声吞没。
裴卿知蹲下身,指尖抠进潮湿的泥土,一股浓重的腐木腥气扑面而来。
上游雨水太大,再坚固的堤坝也抵不住这般侵蚀。
四皇子猛地扯下腰间玉佩掷在地上,玉碎声混着雨声格外刺耳:“裴大人,速带人手沿堤巡查,标记出三处最薄弱处!”
他转身对亲卫下令:“按照原计划开泄洪闸,引洪水入废弃的青龙沟!”
青龙沟虽会冲毁几座无人村落,却是保住下游三州百姓的唯一办法。
裴卿知解下官印交给副将:“即刻去上游村落,让百姓全部撤往南山!”
他望向决口,眼中闪过决然:“取铁链、竹笼!用人墙先堵缺口!另外,让运送材料的人加快速度!”
四皇子握紧长剑,暴雨冲刷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本皇子与你们同守!”
雷声滚滚,暴雨愈发猛烈。
众人在泥水中奔走,铁链的碰撞声、号子声与洪水的怒吼交织,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生死较量,在这暴雨之夜轰然展开。
这场突如其来得大暴雨打断了他们原本的计划,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办法。
渐渐地附近村子的百姓也带着自家干农活的家伙事过来帮忙,堤坝修补的速度快了一半不止。
而远处山间,肖禹身上披着蓑衣,看着不停忙活的人,脸上都是冷然!
“杀!”
“是!”
一大群黑衣人快速冲到堤坝之上,见到无辜百姓便便开始屠杀,血液撒在地上,很快被大雨冲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