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柳初阳今年才几岁?他当锦衣卫指挥使?比我的官职都要高,这是要打谁的脸?我看李承小儿就是故意的!”
“锦衣卫到底还有一个能干的副使在,五城兵马司那边才气人!柳仲贤大女儿的丈夫,在巡防营里混日子是混出了名的!我弟弟是真上过战场的,是有军功的,居然输给了一个兵痞!!”
正说着呢。
柳仲贤来了。
他显然在门外听了一会儿,越听越听不下去,直接抬脚进去:“诸位说够了没?我以我家祖宗牌位起誓,我从未背叛世家,也没给陛下钱财!陛下提拔我儿和女婿,那是 因为他们自身得陛下青睐而已!”
“你儿子那绣花枕头,他有什么本事?他在锦衣卫的那点作为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就是!!”
柳仲贤气得鼻歪,又看向欧阳晋:“欧阳兄,你说句公道话,我是这种人吗?”
欧阳晋看了一眼柳仲贤:“柳兄,咱们两家勉强算得上是世交,你作何选择我不多指摘,但还是得劝你一句,上了船,当心成那秋后的蚂蚱。”
“你也不信我?”
欧阳晋没说话。
柳仲贤冷笑一声:“好!好!既如此,我还真得感念陛下对我孩儿们的提携,往国库里捐银子才行!”
说完,柳仲贤拂袖而去。
“柳仲贤!”
其余几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等柳仲贤走远。
欧阳晋才冷声道:“太傅觉得新帝难堪大用,已经决定废帝另立了。”
众人聒噪的声音顿时消失。
“废帝另立?”
“不然你们以为方天明为何而死?太傅是要让李承孤立无援!”欧阳晋冷笑一声,“李承蹦跶不了多久,柳仲贤也一样,都安静些,就如同十八年前,柳家倒了,咱们分着吃。”
*
这一天的热闹,到了傍晚也没停歇,甚至愈演愈烈。
坊间的传言,已经从最初的秦太傅因为口角,杀了方天明泄愤。
发展到扒那些年,和秦太傅有过节的人,最后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或灭门,或独自惨死这些事上来了。
光风霁月,文人楷模的秦太傅,好似在短短两三日的时间里,就完成了形象上的崩塌。
尤其是最近,进京赶考的学子越来越多,大家聚集在一起,没事儿就是高谈阔论。
今日方都督被斩首惨死的事情,在学子们聚集的各家客栈中,都是热议。
学子中绝大部分人,还是站在秦太傅这边,认为方天明残暴,向来做的是为虎作伥的事情,死了便死了。
也有人认为,一国根本乃法治,方天明有罪,便用律法审判他,而不是因为私人恩怨,就动私刑,这是谋杀,秦太傅身为文人表率,更得做坦荡君子。
这两拨人吵得厉害的,还在大打出手群殴起来,被逮进盛天府的监牢里,意见不合,在牢里又开始大打出手。
气得盛天府尹,亲自去监牢里训斥,并且威胁,谁再动手,就取消他今年的考试资格。
这帮激愤的学子们,这才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