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小筑”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重。夕阳的余晖被远处海平面上急速逼近的两个黑点彻底搅碎——那是撕裂云层、带着引擎轰鸣俯冲而下的两架顶级私人飞机!目标直指这座小小的蓝白院落!
萧然和沈聿早已站起身,面色凝重。萧然下意识地将林晚挡在了身后半步的位置(动作自然却带着保护的意味),沈聿则微微眯起眼,清冷的视线锐利地扫向天空,腕表上的能量光点几乎重合!
林晚却依旧坐在躺椅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萧然泡的茶,墨绿色的眼眸里甚至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兴致。她甚至对赵心柔吩咐:“心柔,再去烧壶水,多备几个杯子。一会儿,有贵客到。”
赵心柔:“……” 大小姐您确定是“贵客”而不是“拆家狂魔”?
几乎是飞机引擎声刚在附近小型机场停歇的瞬间,两道裹挟着巨大风暴的身影,便以惊人的速度冲到了“烟火小筑”的院门前!
“砰!” 院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推开(没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顾寒渊如同刚从硝烟战场归来的煞神,一身风尘仆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衬衫领口扯开,露出紧绷的颈项和锁骨。他双眼赤红,额角青筋暴跳,胸膛剧烈起伏,浑身散发着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的狂怒戾气!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瞬间锁定了露台上……站在林晚身边的萧然和沈聿!
紧随其后,陈砚舟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他没有顾寒渊那般外放的暴戾,但周身弥漫的低气压却更令人窒息。他身上的中式长衫依旧一丝不苟,只是眉眼间沉淀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寒意。他温润如玉的面具彻底碎裂,墨色的眼眸深潭一般,平静无波地扫过萧然和沈聿,最终落在林晚身上,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颤——有被背叛的痛楚,有压抑的愤怒,更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两个男人,一个如火,炽烈狂暴;一个似冰,寒彻骨髓。他们并肩(或者说对峙)站在院门口,目标一致地锁定了露台上那两个“入侵者”,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将其撕碎!
萧然和沈聿瞬间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身体本能地绷紧。萧然脸上的温和笑容彻底消失,眉头紧锁。沈聿则面无表情,但眼神锐利如鹰,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腕表某个隐蔽的按钮上——那是紧急联络装置。
整个空间死寂一片,只有顾寒渊粗重的喘息声和陈砚舟冰冷目光扫视时,空气仿佛被冻结的细微声响。连海风似乎都吓得躲远了。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顾寒渊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即将发出第一声咆哮质问时——
“咳。”
一声轻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声音来自林晚。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杯底与瓷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缓缓站起身,墨绿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地扫过门口那两个如同即将爆炸的炸药桶般的男人。
那眼神,没有惊慌,没有解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理所当然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顾寒渊和陈砚舟如同被按了暂停键,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和质问,硬生生被这轻飘飘的一眼给堵在了喉咙里!顾寒渊的拳头僵在半空,陈砚舟冰冷的眼神也微微一滞。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了林晚眼神里那清晰的潜台词:
**——敢吼一句试试?**
**——敢骂一声看看?**
瞬间,所有的狂怒、不甘、委屈、醋意滔天……在接触到林晚那平静却极具威慑力的眼神时,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声,泄了大半!
**怎么办?**
**自己的女王……得自己宠着!**
**再大的火气,再深的醋海,也得憋着!**
顾寒渊那赤红的眼睛里,翻涌着剧烈的挣扎,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他死死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林晚……他们……” 他想问“他们是谁?凭什么在这里?”,但话到嘴边,愣是被林晚的眼神逼得咽了回去,只剩下一个充满控诉和不甘的“他们……”。
陈砚舟的呼吸也微微一窒。他看着林晚,又看了看她身边那两个碍眼的青年,眼底的冰寒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但开口时,那温润的嗓音也带上了难以掩饰的紧绷和酸涩:“晚晚……我们回来了。” 他想说的明明是“我们不在,你就让别人登堂入室了?”,出口却成了干巴巴的“回来了”。
林晚对他们的憋屈视若无睹,仿佛没看到两人那快要原地爆炸的状态。她甚至微微侧头,对身边的萧然和沈聿介绍道(语气轻松得像介绍邻居):“萧先生,沈先生,这两位,就是之前跟你们提过的,‘烟火生态圈’的……嗯,前合伙人?顾寒渊,陈砚舟。”
然后,她又转向门口那两个快憋成内伤的男人,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顾寒渊,陈砚舟。”
“既然都‘回来’了,正好。”
“这位是萧然,萧家的,医疗领域专家。”
“这位是沈聿,沈家的,能源科技新锐。”
“我爹‘请’来的‘生活顾问’。”
她特意加重了“请”和“生活顾问”几个字,表明非她主动意愿。
“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
“心柔,”她转头吩咐,“客房不够了?把我书房旁边那间储物室收拾出来,给顾总和陈少……嗯,暂时挤一挤?”
挤……挤一挤?!
让顾寒渊和陈砚舟这两个恨不得掐死对方、现在又多了一致“外敌”的死对头……挤一间房?!
顾寒渊和陈砚舟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简直比把他们扔进火山口还难受!
“林晚!我……”顾寒渊再也忍不住,就要爆发。
“大小姐!这恐怕……”陈砚舟也试图婉拒。
林晚一个眼神扫过去,两人瞬间再次噤声!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有意见?憋着!**
**——敢吵?滚出去!**
顾寒渊和陈砚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猛兽,脸憋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他们只能用喷火(顾)和冰封(陈)的眼神,死死瞪着萧然和沈聿,那眼神仿佛在说:“小白脸!给老子等着!”
萧然看着眼前这荒诞又充满火药味的一幕,再看看林晚那轻描淡写掌控全局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努力维持着礼貌的微笑:“顾总,陈少,幸会。”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勉强。
沈聿则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只是对着顾寒渊和陈砚舟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你们自求多福”的漠然。
林晚满意地看着眼前这“和谐”(表面)的画面,重新坐回躺椅,端起茶杯,对赵心柔说:“心柔,水烧开了吗?给几位‘贵客’都倒杯茶吧。站门口怪累的。”
顾寒渊和陈砚舟:“……”
他们看着林晚那副悠然自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女王姿态,再看看旁边那两个碍眼的“顾问”,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差点当场憋出内伤!
**想吼?不敢!**
**想骂?不敢!**
**想打架?更不敢!(怕被女王扔出去)**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自己的女王,跪着也得宠完!**
**憋着!忍着!还得陪着笑脸(假笑)当“邻居”!**
顾寒渊和陈砚舟对视一眼(眼神交锋瞬间火花四溅),然后极其僵硬、极其不甘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迈进了“烟火小筑”的院门。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醋味、硝烟味和一种名为“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气息。而林晚,在夕阳的余晖下,惬意地眯起了墨绿色的眼眸,仿佛在欣赏一出由她亲手导演的、精彩绝伦的……“小娇夫”驯化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