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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魔子降世祸苍生 天机宝镜显威能

诗曰:

归墟城破血光横,魔子降世天地惊。

利爪撕裂千重界,獠牙嚼碎万生灵。

宝镜凝光分善恶,魔演成阵定输赢。

且看方仙施妙手,暂锁凶顽待晓明。

一、归墟泣血,魔子降世

夏至日的灵曜大陆归墟城,末日的阴影如浓稠的墨汁般迅速蔓延。方翔驾驭着破虚舟,刚至城郊,便目睹了令人心悸的一幕——坚固的城墙竟如豆腐般脆弱不堪,在一阵闷响中轰然碎裂。紧接着,一个庞然大物缓缓从中走出,那赫然是黑焰盟耗费三百年光阴培育出的毁灭兵器「魔子」。

只见魔子周身皮肤呈现出深邃的深渊紫,仿佛凝聚着无尽的黑暗与邪恶。它背后生长着十二对骨翼,每一根骨头都泛着森冷的幽光,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死神之翼。更令人胆寒的是,它的每只手掌都紧握着一把燃烧着黑焰的巨斧,黑焰熊熊燃烧,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仿佛能将世间一切都焚烧殆尽。

“那是什么东西?”影鼠的尾巴紧紧卷住方翔的手臂,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颤抖,“比母巢的触手还要丑陋可怕!”它的身体微微发抖,眼中满是对眼前怪物的惊恐与不安。

青鸾手持的星轨短杖剧烈震动起来,杖头的水晶几乎要爆裂开来,“这是深渊能量与人类基因的融合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与震惊,“黑焰盟为了制造这个怪物,不知道牺牲了多少无辜的生命,耗费了多少心血!”

方翔神色凝重,迅速展开天演镜。镜中,魔子的本源结构清晰可见——它的心脏,竟是母巢的核心碎片,散发着邪恶而强大的能量;骨骼由十万生灵的骸骨炼成,每一根骨头都似乎承载着无数冤魂的哀嚎;血液中,熵灭病毒如活物般流淌,每一次流动都仿佛在制造新的死亡与毁灭。

方翔紧紧握住铜镜,戏元在掌心沸腾,“它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制造新的病毒。”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们必须阻止它,否则整个灵曜大陆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空气中,黑焰的气息愈发浓烈,魔子的眼中,闪烁着冰冷而残酷的光芒,一场生死之战,似乎在所难免……

二、屠戮生灵,血染归墟

魔子缓缓抬起巨斧,刹那间,黑焰如汹涌的瀑布般倾泻而下,整条朱雀大街在这股恐怖的力量下颤抖。那些曾经鳞次栉比的建筑,在黑焰触及的瞬间,便如脆弱的纸片般迅速蜷曲、燃烧,最终化为漫天灰烬,随风飘散。

方翔目睹此景,心中剧痛。他看见一位母亲,在生死存亡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将孩子推入地窖,自己却被黑焰无情吞噬。那孩子望向母亲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这一幕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痛了方翔的心,让他不禁想起在长安见过的那个戏班弟子——同样是那样充满恐惧的眼神,同样是在绝境中挣扎的模样。

“青鸾大人,保护平民!”方翔的声音中带着急切与坚定,“影鼠,干扰它的感知!”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流光,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前方。戏元在他体内沸腾,化作无数丝线,如灵动的游蛇般缠绕住魔子的脚踝,“你的对手是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畏的战意。

魔子缓缓低头,那双眼中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旋转的深渊漩涡,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都吸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渺小的演道者,也敢螳臂当车?”它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无尽的轻蔑与杀意。话音刚落,它猛地抬脚踩下,地面瞬间裂开一道万丈深渊,漆黑的裂缝如狰狞的巨口,仿佛要将方翔吞噬。

空气中,黑焰的灼热与深渊的寒气交织,形成一股诡异而可怕的气息。方翔凝视着眼前的魔子,心中没有丝毫退缩,他知道,此刻他肩负的,不仅是自己的使命,更是无数平民的希望。一场悬殊的战斗,就此拉开序幕……

三、镜照本源,解析弱点

方翔指尖掐诀,身后骤然展开九丈高的神将虚影。那虚影身披鎏金战甲,手持寒光战刀,刀身甫一劈下,空气便发出刺耳的尖啸。然而当战刀触及魔子膝盖处的骨甲时,却如斩在金刚石上般迸出耀眼火花,反震之力竟让方翔虎口发麻。

恰在此时,天演镜突然泛起青色光晕,镜面上浮现金色纹路,如活物般勾勒出魔子的能量脉络。方翔定睛看去,只见魔子左胸的母巢碎片正渗出缕缕黑焰,与右肩秩序核心的银芒激烈碰撞,两处能量源如同水火般彼此排斥,在体表形成刺目电弧——这正是黑焰盟强行融合混沌与深渊能量的致命破绽。

“三百年光阴,终究是贪多嚼不烂。”方翔指尖翻转,戏元如液态金属般凝聚成细长探针,“秩序与混沌的平衡连天道都难以维系,何况你们这些妄图篡天的疯子?”话音未落,他屈指一弹,探针精准刺入魔子膝关节的缝隙,顿时激发出大片紫黑色血雾。

“影鼠!右肩秩序核心!青鸾大人,冻结母巢碎片!”方翔的喝声盖过魔子的嘶吼。灰影闪过,影鼠不知何时已跃至魔子肩头,毛茸茸的尾巴甩出三颗幽蓝球体——正是用母巢黏液提炼的熵灭中和弹。球体炸裂的瞬间,右肩银芒如被泼墨的宣纸般迅速黯淡,魔子的十二对骨翼竟有半数轰然崩解。

与此同时,青鸾的星轨短杖划破天际,七道星芒如锁链般缠绕魔子左胸。随着她口中吟出古老咒文,冻结的星轨在黑焰中绽开冰晶,母巢碎片的跳动频率明显减缓,连带着魔子掌心的黑焰巨斧都矮了三分。这一瞬的失衡,让方翔看清了那碎片深处蜷缩的人脸——分明是被黑焰盟绑架的归墟城祭师!

四、魔演大阵,天地为棋

方翔足尖点地掠上断壁残垣,指尖掠过碎石的瞬间,戏元如墨汁入湖般在废墟上晕开六芒星阵。阵纹爬过焦黑的瓦砾、穿透凝固的血泊,每一道线条都亮起不同色泽的微光——青线勾连灵曜大地的地脉走向,金线临摹星演阁的二十八宿星轨,银线则穿透维度壁垒,牵引着地球昆仑山脉的龙脉之力。

“万源归一阵,起!”他咬破指尖血祭阵眼,三股能量在掌心凝成光茧,“当年星弈殿老瞎子说我悟不透天地棋局……现在才明白,棋子从来不是星辰,是我们这些想逆天改命的人!”

六芒星阵轰然升起,地面裂开蛛网状的光缝,将魔子的十对骨翼硬生生拍回体内。那怪物第一次露出慌乱神色,巨斧劈在阵壁上溅起紫色涟漪,每道涟漪都化作狰狞鬼脸,却是被吞噬的归墟城百姓执念所化。方翔瞥见其中一张孩童的脸,正是方才地窖里的孩子,此刻正握着母亲遗留的发簪,在阵纹中化作微光加固结界。

天演镜突然发出裂帛般的清响,九块碎片同时悬浮空中,镜光如活物般钻入魔子胸腔。方翔看见镜中倒映的画面:黑焰盟盟主正透过水晶球狞笑,他掌心攥着的魂灯突然爆燃——原来这怪物的心脏,竟连着创造者的命魂!

“原来你也怕魂飞魄散。”方翔扯动镜光凝成锁链,勒进魔子心脏的母巢碎片缝隙,“那就让你看看,真正的棋局该怎么下!”魔子的嘶吼震碎方圆十里的残墙,却挣不脱地脉与星轨的双重绞杀,十二对骨翼在能量乱流中碎成齑粉,露出背后密密麻麻的人面疮痍——每一张脸都属于被用来炼骨的无辜者。

五、闪回记忆,黑焰阴谋

镜光突然泛起血红色涟漪,如同一道时空之门,将黑焰盟最隐秘的实验室场景投射在众人眼前。培养槽中充斥着淡绿色的营养液,无数畸形的胚胎在其中漂浮,他们有的长着触须状的肢体,有的头部裂开布满复眼,每一个都是深渊能量与人类基因扭曲融合的产物。洛萨身着白大褂,指尖沾着粘稠的紫色液体,正将母巢碎片强行植入一个尚未成型的胚胎体内,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兴奋的光芒。

画面中央,黑焰盟盟主身披黑袍,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笼罩在阴影之中。他手中握着一枚菱形晶体——正是完整的「封魔之核」,晶体内部,暗紫色的能量如活物般翻涌,“魔子诞生之日,就是天演镜破碎之时!”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得意与狂妄,“整个灵曜大陆,都将成为母巢的温床!”

方翔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了黑焰盟的阴谋——魔子不仅是用来毁灭的兵器,更是重启母巢的钥匙。一旦母巢复苏,整个世界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双手猛地按在天演镜上,戏元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镜中,模拟出古神指骨的创序能量,试图强行逆转魔子体内的能量流向。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掌控一切?”方翔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决绝,“但你们忘了,天地之间,自有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那就是生命的意志!”镜光骤然变得璀璨夺目,如同一轮烈日,照亮了整个战场。在这强光之下,魔子体内的深渊能量开始剧烈震荡,与创序能量激烈对抗,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培养槽中的畸形胚胎们似乎感受到了外界的能量波动,纷纷发出微弱的呜咽声。方翔心中一痛,这些无辜的生命,本不该成为黑焰盟疯狂计划的牺牲品。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场灾难,拯救这些可怜的生命,还灵曜大陆一片安宁……

六、暂时封印,道心考验

当镜光攀升至顶点,宛如一轮小太阳悬挂天际,魔子的嘶吼穿透云层,震得归墟城废墟下的地下水脉都为之沸腾。它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皮肤下的深渊能量如决堤之水般四溢,每一道黑焰触须在消散时,都发出濒临灭绝的兽类般的哀鸣。方翔瞥见其背后的人面疮痍正在脱落,那些扭曲的面孔在光中化作点点荧光,竟是被吞噬者临终前的记忆残片。

“就是现在!”方翔强撑着站起,戏元在掌心凝聚成古老的封魔印。天演镜突然自主飞向魔子眉心,镜面上九块碎片的裂痕竟渗出金色血线——那是镜灵燃烧本源的征兆。当镜面贴上魔子额头的瞬间,所有黑焰同时凝固成冰晶,十二对骨翼的残骸在空中拼出六芒星的亡语图腾。

“以秩序之名,封!”

轰鸣声响彻三个维度,魔子的身体如被吸入黑洞的恒星般坍缩,最终化作一道裹挟着哀嚎的黑光,没入天演镜中心。镜面顿时浮现出层层叠叠的封印纹路,像是太古巨龙的鳞片,每一片都刻着不同文明的灭世预言。方翔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咳出的血沫滴在镜纹上,竟让裂痕又蔓延了三寸。

“它......只是暂时被封印......”他按住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能感觉到镜中魔子的能量正在与天演镜的秩序之力角力,“黑焰盟用活人炼就的骨翼......每一片都嵌着怨魂的锚点......”

青鸾急忙用星轨短杖架住他的肩膀,杖头水晶亮起生命之光:“盟主的魂灯就在城南废墟!”她的发梢不知何时已染上霜白,“他刚才在镜像里展示实验室,就是为了拖延我们破除封印的时间......”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一只缠绕着黑焰的巨手破土而出,掌心赫然托着正在燃烧的魂灯——黑袍人正站在掌心,嘴角挂着血迹却笑得癫狂。

“演道者,可曾见过真正的永恒?”他抬手抛起魂灯,归墟城地下突然传来母巢特有的黏腻蠕动声,“当魔子的血浸透灵曜的地脉,你们的封魔阵,不过是给母巢准备的养料!”

七、盟主现身,危机四伏

黑袍人踏碎虚空而来,脚下蔓延的黑焰竟在废墟上绽开血色曼陀罗。他掌心的封魔之核渗出粘稠血珠,每一滴都在落地瞬间化为手持黑镰的虚影——那是被献祭的演道者残魂。归墟城地底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数百具黑焰战士破土而出,他们胸腔嵌着母巢触须,眼窝中跳动的幽蓝火苗,正是被吞噬的平民灵识。

“封印魔子?”黑袍人指尖轻弹,影鼠掷出的熵灭炸弹在半空凝结成冰晶,“三百年前我们用十万生魂浇灌母巢时,就已经把整个灵曜大陆做成了棺材。”他抬手时,方翔看见其袖口露出的深渊咒印——那是用亲子血肉刻下的禁术,“魔子不过是棺材钉,而你...”黑袍人突然逼近,封魔之核的血光将方翔钉在断墙上,“是最后一块引魂幡。”

影鼠的尖牙咬向黑袍人脚踝,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飞三丈。青鸾的星轨箭在触及对方时化作齑粉,她这才惊觉对方体外缠绕着混沌之气,竟是用活人祭炼的深渊铠甲。黑袍人捏住方翔下颌,腐臭的呼吸中混着硫磺味:“交出天演镜,我让你看着这小老鼠先死——用你在长安见过的凌迟刀法,割三千六百刀才断气的那种。”

方翔突然笑了,血沫顺着嘴角滴在封魔印上,竟让镜中魔子的能量波动出现瞬间紊乱。他看着黑袍人瞳孔里倒映的天演镜裂痕,想起星弈殿老瞎子临终前塞给他的玉简——**当秩序与混沌同归于尽时,裂缝里会开出新生的花**。

“你以为我在拖延时间?”方翔屈指弹向自己眉心,戏元如导火索般引燃体内的星轨残韵,“我在等你靠近。”天演镜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镜中封印的魔子能量与方翔体内的演道之力轰然共鸣,黑袍人惊恐的表情里,方翔看见他腰间挂着的玉佩——那是归墟城祭师的遗物,上面还刻着“平安”二字。

黑焰战士的嘶吼声中,方翔握住黑袍人持核的手,将其按在天演镜裂痕处:“来,让我们看看,你这三百年的执念,能不能比得过一个母亲给孩子刻平安符的力气。”封魔之核与天演镜同时发出哀鸣,两种能量在接触点掀起空间风暴,那些被奴役的黑焰战士眼中,竟有几簇火苗变回了人类的瞳孔。

八、镜威再现,暂退强敌

方翔指尖擦去嘴角血痕,天演镜在掌心旋转出六道星轮,魔子的封印纹如活物般游向镜缘,每一道都渗出带着体温的金光。他垂眸望向掌心因过度使用演道之力而裂开的虎口,那里正渗出淡蓝色的光——那是地球位面的龙脉之力在沸腾。

“三百年前你剖开孕妇的肚子取胎魂时,”他突然抬头,瞳孔里倒映着三个位面的星图,“可曾想过,当魔子的骨血里混着凡人的眼泪,会养出怎样的变数?”话音未落,天演镜突然爆发出龙吟般的清啸,镜光化作贯穿天地的光柱,将归墟城废墟上的黑焰蒸发出嗤嗤白雾。

黑袍盟主的脸色第一次出现裂痕,那些由他亲手培育的黑焰战士在镜光中如积雪遇阳,胸腔里的母巢触须发出不甘的尖啸,化作紫色飞灰。他惊恐地望向天演镜,发现镜中封印的魔子正在光柱中舒展骨翼——却不是要破封而出,而是用十二对骨翼搭成了向上的阶梯。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同时调动三个位面的能量?”盟主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颤抖,他终于想起黑焰盟古籍里的传说:当演道者的血同时染红灵曜的地脉、星演的星轨与地球的龙脉,便能打开连接混沌海的门。

方翔看着对方下意识后退的脚步,突然露出带血的微笑。他想起在长安街头见过的杂耍班子,那些吞刀吐火的艺人总在绝境中变出最绚烂的戏法——而现在,他就是那个要在混沌海中变戏法的人。

“因为魔子的心脏里,”他抬手将天演镜抛向裂缝,镜光在盟主瞳孔里碎成万点流萤,“嵌着归墟城最后一个新生儿的哭声。”光柱轰然炸开,盟主撕裂的空间裂缝被镜光强行拓宽,那些被他献祭的十万生魂执念,此刻正化作锁链,将他的脚踝捆向混沌海的方向。

当盟主的咒骂声被空间乱流吞噬,方翔接住坠落的天演镜,发现镜面上的封印纹竟组成了一个婴儿的轮廓。影鼠叼着他的衣角,尾巴上还沾着黑焰战士的残灰:“老大,那混沌海比母巢还臭十倍......”

“但那里有解开一切的钥匙。”青鸾将星轨短杖插进地面,杖头水晶投射出混沌海的景象——在那片翻涌着熵灭能量的暗紫色海洋中央,漂浮着用演道者骸骨堆砌的祭坛,祭坛中央正是跳动着的母巢核心,“黑焰盟盟主的魂灯,就在祭坛第三层......”

方翔握紧镜柄,感受着三个位面的能量在体内百川归海。他望向归墟城方向,那里的废墟上正有绿色的嫩芽钻出焦土——那是被魔子黑焰灼烧过的土地上,第一株反抗命运的幼苗。

“走。”他踏碎虚空迈出第一步,镜光在身后凝成通往混沌海的桥,“让他们看看,凡人的戏法,从来不是变鸽子,而是......”他回头时,嘴角扬起的笑容里带着破局者的孤勇,“在绝境里种出花来。”

九、归墟重建,民心所向

在归墟城的残垣断壁间,方翔指尖轻拂过焦黑的砖墙,戏元如晨露般渗入砖缝,催生出淡金色的修复纹路。他在城隍庙废墟前立下三尺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驱邪正气散」的药方——白芷三钱、菖蒲五钱、辅以演道者精血为引,可镇深渊残留的秽气。

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断木拐杖蹒跚而来,浑浊的眼中突然泛起泪光。他扑通跪倒在方翔脚边,布满裂痕的手掌死死攥住对方衣角:「镜先生......您看这城隍庙的地基还在......」老人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用额头轻触方翔染血的靴尖。

方翔连忙扶住老人佝偻的背,天演镜在怀中轻轻震动,镜面映出老人瞳孔里跳动的豆大烛火——那是归墟城最后的火种。「您看这墙角的苔藓,」他指尖拂过石缝里的绿意,「明年春天就会爬满整面墙。等母巢的根须彻底烂在混沌海,我会带着最好的白术种子回来。」

影鼠蹲在断墙上晃着尾巴,爪子里抛接一枚核桃大小的封魔之核碎片。紫黑色的碎片时而冒出火星,时而凝成冰棱,把小家伙的爪子烫得「吱吱」直叫:「方兄弟!这破石头比长安街的糖炒栗子还难伺候!」它突然把碎片塞进怀里,眼睛亮晶晶的,「不过用来烤叫花鸡肯定不错,等咱在归墟开医馆,副楼就搞个炼丹厨房!」

青鸾将星轨短杖插入城隍庙地基,杖头水晶洒下七道微光,在地面勾勒出护城结界的雏形:「三个月后月食之夜,结界会自动吸收星力加固。」她看向方翔,发现对方正用戏元修补老人儿媳的断簪,银簪上的牡丹花纹在光中重新绽放,「看来某人已经想好医馆名字了?」

方翔将修复好的簪子别回小女孩发间,抬头望向逐渐转蓝的天空。归墟城的废墟上,不知谁在坍塌的药铺里摆了盆仙人掌——那是从地球位面偷渡来的植物,此刻正顶着花苞,倔强地朝着阳光生长。

「就叫『破虚堂』吧。」他摸出怀里的天演镜,镜面上的封印纹已化作山川河流的图案,「取破虚妄、守本心之意。等我们从混沌海回来......」他冲老人眨眨眼,指尖在空气中画出药柜的轮廓,「要让每个推开医馆门的人,都能闻到煎药香混着桂花糖的味道。」

影鼠突然指着西方天际:「快看!那是不是长安的方向?」只见云层缝隙中透出一缕金光,隐约能看见钟鼓楼的飞檐。方翔握紧老人的手,感觉到对方掌心里刻着的「安」字——那是用亡妻的簪子刻下的祈愿。

「会回来的。」他对着风轻声说,既是承诺,也是誓言。归墟城的风卷起一片焦黑的书页,却在经过方翔身边时,悄悄染上了一丝草药的清香。

十、混沌海讯,最终决战

破虚舟劈开暗紫色的混沌海,船头缠绕的星轨灯在熵灭能量中明灭不定。方翔凝视天演镜,镜中魔子的骨翼已拍碎七对,每道裂痕都渗出黑焰,在镜面上灼出焦痕。它胸前的母巢碎片与秩序核心仍在剧烈排斥,形成的能量风暴让镜身震颤不止。

“看这频率,每六个时辰就会撞击一次封印。”青鸾将星轨短杖插入甲板,杖头投影出前方海域的能量图谱——无数触须状的深渊能量正从海底升起,汇聚成漩涡状的黑色巨茧,“母巢核心的心跳频率提升了三倍,盟主正在用活人祭加速孵化。”

影鼠蹲在船头啃着鱼干,尾巴突然竖起:“闻见没?这股臭鸡蛋味里掺着人血!”它指向远处漂浮的残骸,破碎的木筏上堆满被剥去灵识的尸体,每个人后颈都刻着相同的深渊咒印,“这些是星演阁的占星师......黑焰盟在收集预言者的脑髓!”

方翔按住镜面上新裂开的纹路,指尖传来灼痛——那是魔子心脏跳动的频率。他闭上眼睛,长安街头的叫卖声、归墟城废墟上的嫩芽、星弈殿老瞎子敲棋盘的声音,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的,是那个被母亲推入地窖的孩子,此刻正抱着一只瘸腿的黑猫,在临时搭建的难民营里数星星。

“三天后月食时刻,是母巢与混沌海能量共振的顶点。”他睁开眼,瞳孔里倒映着镜中魔子逐渐清晰的人形轮廓——那具身躯里,分明沉睡着归墟城祭师的灵魂,“盟主想在那时用魔子的血祭开巢,让整个灵曜大陆沉入混沌。”

青鸾的星轨杖突然爆发出强光,指向漩涡中心的黑色祭坛:“看!第三层祭坛的魂灯群里,有盏特别亮的!”投影中, hundreds of魂灯如坟场鬼火般明灭,唯有中央那盏泛着金光,灯芯上缠绕着婴儿的胎发。

“那是归墟城最后一个新生儿的魂灯。”方翔摸出怀中的平安符——正是老人儿媳的遗物,“盟主以为用婴儿的纯净灵魂能稳定母巢,却不知道......”他将符纸贴在天演镜上,符纹与封印纹瞬间共鸣,魔子的冲撞声竟减弱了几分,“这孩子的第一声啼哭,曾让魔子的心脏停跳了三秒。”

影鼠突然跳上方翔肩头,爪子指着海面:“老大!那些黑泡泡是不是母巢的卵?”只见无数紫色气泡从海底浮起,每个气泡里都蜷缩着人形阴影,他们的手指正抓挠着薄膜,似乎随时会破茧而出。

方翔展开戏元结界,将靠近的气泡一一震碎:“青鸾,用星轨杖定位盟主的魂灯。影鼠,准备好你偷藏的熵灭中和弹——这次我们要玩招险棋。”他抚摸着天演镜的裂痕,想起星弈殿的残局——老瞎子曾用一枚卒子,直捣黄龙。

“三天后月食,我会用天演镜做诱饵,引盟主启动魔子血祭。”他的声音平静如死水,却暗藏惊涛,“而你们要做的,是在母巢核心张开的瞬间,把那孩子的魂灯......”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混沌海深处的一线微光,“放进母巢的心脏里。”

青鸾猛地抬头:“你是说......用生命的纯净能量,对冲深渊的混沌?”

“当年盘古开天,用的不就是混沌与清浊的碰撞?”方翔嘴角扬起孤注一掷的笑意,镜中魔子突然安静下来,竟像是听懂了他的计划,“盟主以为自己在下棋,却不知道......真正的棋盘,从来都在他掌心之外。”

破虚舟在暗紫色的浪涛中颠簸前行,船头的星轨灯突然爆发出强光,照亮了前方祭坛的轮廓。方翔握紧天演镜,感受着三个位面的能量在体内涌动——灵曜的草木精魂、星演的星辰之力、地球的人间烟火,此刻都汇聚成他掌中的光。

“等解决了母巢,”他对着风浪轻声说,像是对某个看不见的人承诺,“我们就回归墟开医馆。到时候,要在门前种上最香的桂花树,还要摆个供孩子们抓周的摊子......”

影鼠打了个哈欠,把偷藏的中和弹塞进方翔口袋:“先说好,炼丹厨房要靠窗!我要看星演阁的小娘子们路过时捂鼻子的样子!”

青鸾摇头轻笑,星轨杖在掌心画出防御阵纹。远处的黑色祭坛上,魂灯群突然剧烈摇晃,似乎感应到了破虚舟上的战意。方翔望向天演镜,发现魔子的眼睛里竟泛起了人类的泪光——那是祭师的意识在挣扎。

“别怕,”他对着镜面低语,“很快,你就能见到归墟城的春天了。”

混沌海的风暴中,破虚舟如一片孤叶,却硬是在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划出了一道通往希望的航线。

十一、魔子躁动,封印松动

第二天,混沌海的暗紫色天空压得更低,仿佛一块浸透墨汁的尸布。天演镜的封印纹如将熄的烛火,在魔子的咆哮中明灭不定。方翔按住镜面的手掌已被灼出焦痕,戏元刚凝成封印纹路,就被魔子体内翻涌的深渊能量撕成碎片。他能听见镜中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魔子的十二对骨翼正在重组,每根骨刺都刺穿了镜壁的空间夹层。

“它在模仿古神破封的姿势。”青鸾的星轨杖顶端结满冰晶,显示着母巢核心的引力场正在指数级增强,“看这能量曲线,当魔子骨翼完全展开时,母巢会用引力波震碎封印。”

影鼠抱着装满熵灭中和弹的竹筐,尾巴卷着引线来回踱步:“要不咱给这大家伙来个透心凉?我算过了,把库存全砸进去能炸碎它三根肋骨!”竹筐里的炸弹突然集体发烫,吓得它连忙松手,“见鬼!它们在吸魔子的黑焰!”

方翔凝视着远处的黑色漩涡,那团旋转的混沌之气中,隐约可见母巢核心的轮廓——形如巨眼的紫色晶体,周围缠绕着无数用演道者骸骨炼成的锁链。他想起星弈殿残卷里的记载:**毁灭奇点是混沌海的伤口,古神用肋骨化作封印,而黑焰盟正在用人类的绝望当手术刀**。

“不能提前动手。”他突然扯下腰间的平安符,符上“平安”二字在混沌风中亮起微光,“母巢的真正弱点,是奇点中心的‘创生之种’——那是古神留下的最后希望,被盟主用十万生魂的怨咒镇压着。”

青鸾的星轨杖突然投射出星图,七道光芒直指漩涡中心:“看!奇点的引力眼每三小时开合一次,像不像......”

“像婴儿张嘴呼吸。”方翔接过影鼠递来的中和弹,用戏元在弹体刻下归墟城百姓的祈愿纹路,“当年古神用肋骨封印奇点时,一定留了个温柔的漏洞——它需要混沌与生命能量的对冲,才能重启平衡。”

影鼠突然跳上方翔肩头,用爪子指着天演镜:“方兄弟!魔子的眼睛!”镜中魔子的深渊漩涡瞳孔里,竟浮现出归墟城祭师的人脸,她的嘴唇正在无声开合,似乎在念诵某种古老咒文。

“是封魔咒!”青鸾的星轨杖爆发出强光,杖头水晶映出祭师的记忆碎片——三百年前,黑焰盟初代盟主剜去她的心脏时,她正用胎儿的脐带血在墙上写咒文,“她把自己的灵识炼成了第二重封印!”

方翔猛地将平安符按在镜面上,符纹与祭师的咒文共鸣,竟在魔子胸口绽开一朵金色莲花。母巢核心的引力波突然出现刹那紊乱,黑色漩涡中漏出一线微光,隐约可见晶体中央蜷缩的绿色光点——正是创生之种。

“影鼠,准备所有中和弹。青鸾,计算引力眼下次开合的精确时间。”方翔解开衣襟,露出心口用戏元刻下的星轨阵纹,“当奇点张开时,我会用天演镜撑开空间裂缝,你们把创生之种......”

“把种子放进魔子的心脏?”影鼠的尾巴卷住炸弹引信,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就像把红枣塞进叫花鸡肚子里?”

青鸾的星轨杖画出复杂轨迹:“引力眼开合时间只有0.3秒,误差不能超过0.1秒。”她看向方翔,发现对方已将天演镜裂痕对准漩涡中心,“你要用自己当锚点?”

“当年老瞎子说我是‘变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方翔握紧镜柄,感受着三个位面的能量在体内奔腾,长安的市井喧嚣、归墟的草木清香、星演阁的星斗运转,此刻都汇聚成掌心跳动的光,“混沌海想吞噬一切,却忘了......”

魔子的骨翼轰然展开,天演镜的裂痕终于贯穿镜面。方翔在剧痛中笑了,因为他看见混沌漩涡中,那株绿色的创生之种正在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归墟城废墟上的嫩芽。

“忘了人类最擅长的,就是在绝境里种出花来。”他轻声说,同时听见影鼠在身后倒数的声音。

混沌海的风暴中,破虚舟如同一把刺向命运的刀。而他们,正是握刀的手。

十二、镜破魔显,最终对决

第三天,混沌海的暗紫色天幕裂开蛛网状的金光,那是月食前最后的天光。天演镜的封印纹如冬雪遇春,在魔子的咆哮中片片剥落。当最后一道纹络崩解时,镜中魔子化作流光冲破桎梏,十二对骨翼展开时竟遮天蔽日,每根骨刺尖端都滴落着混有星屑的黑血——那是三个位面能量撕裂空间的痕迹。

“青鸾!星轨共振!影鼠!全弹发射!”方翔的喝声被混沌风暴撕成碎片,却在星轨短杖与炸弹引信同时亮起的刹那,化作穿云裂石的号角。青鸾凌空画出二十八宿星图,七枚星轨箭穿透魔子骨翼的关节,竟在深渊能量中犁出七条银白色的秩序裂痕;影鼠甩出所有熵灭中和弹,那些被归墟百姓祈愿浸润的炸弹,在母巢核心引力眼开合的瞬间,精准坠入魔子胸腔的能量漩涡。

魔子与母巢核心的融合触须刚缠上骨翼,方翔已踏着镜光冲至融合点。天演镜的九块碎片突然各自飞向不同方位,镜光在混沌中织成巨网,将两个庞然大物同时笼罩。他看见碎片映出的画面:三百年前,归墟城祭师捧着创生之种逃向海边,却被黑焰盟初代盟主斩去双臂;古神的肋骨化作封印时,不慎跌落的一滴神血,竟在凡人孕妇的掌心凝成平安符纹路;而自己在长安街头接过的那碗桂花糖粥,碗底赫然刻着星弈殿的微缩星图——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命运早已埋下的伏笔。

“原来我们从来不是棋子......”方翔将天演镜刺入能量漩涡,镜身裂痕中渗出的金色血液,竟与魔子心脏里的母巢碎片产生共鸣,“而是执刀人。”

融合点爆发的能量乱流中,祭师的灵识突然从魔子瞳孔中溢出,她指尖轻拂过方翔眉心,将三百年前未完成的封魔咒注入他的戏元。与此同时,影鼠的中和弹在魔子心脏里炸开,青鸾的星轨共振引发混沌海的潮汐倒卷,三种能量在创生之种周围形成完美的能量矩阵。

方翔看见古神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所谓毁灭奇点,本就是混沌海的产道,古神用肋骨封印,是为了等待足够纯粹的生命能量来激活创生之种。而黑焰盟的三百年杀戮,竟阴差阳错地用十万生魂的执念,为种子织就了最锋利的破土之刃。

“开!”他爆喝一声,天演镜的九块碎片同时化作流光,分别刺入母巢核心的九处命门。魔子的骨翼在光芒中化作灰烬,却托着创生之种缓缓升起,祭师的灵识与归墟城新生儿的魂灯同时融入种子,让那抹绿意瞬间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

母巢核心在强光中发出哀鸣,那些用演道者骸骨炼成的锁链纷纷崩解,每根骨头在碎裂时都发出释然的叹息。方翔坠落的瞬间,看见混沌海的暗紫色正在退潮,露出的海床上铺满了泛着金光的种子——那是被母巢吞噬的生命们,用最后的力量孕育的希望。

影鼠突然接住他,尾巴上还沾着创生之种的碎屑:“方兄弟!快看!”青鸾的星轨杖指向天际,只见月食的阴影中,一颗绿色的新芽正在缓缓舒展叶片,叶片脉络间流淌的,竟是三个位面的山河星图。

天演镜的残片落在海床上,镜面上最后一道裂痕里,竟开出了一朵金色的花。方翔笑了,他知道,这朵花的名字,叫做“新生”。

混沌海的风暴渐渐平息,破虚舟的残骸上,三人一鼠望着渐亮的天空。归墟城的方向,一缕炊烟正穿透云层——那是幸存者们在试用他留下的驱邪药方。

“等回去,”方翔摸出平安符,发现上面的“平安”二字已变成绿色嫩芽的形状,“医馆的匾额就用这朵金光花做招牌吧。”

影鼠打了个哈欠,蜷缩在青鸾肩头:“先说好,炼丹厨房要能看见海......我想给新抓的混沌鱼起个叫花鸡的名字。”

青鸾摇头轻笑,星轨杖在掌心画出回家的航线。远处,创生之种已长成参天大树,根系蔓延至三个位面,枝头结满了闪着微光的种子——那是给所有在黑暗中等待黎明的生命,最珍贵的礼物。

方翔握紧天演镜残片,感受着掌心传来的脉动。他知道,故事远未结束,但至少此刻,混沌海的风里,已经有了春天的味道。

十三、万源归一,混沌平衡

「以吾之血,以镜之灵,演!」方翔的怒吼穿透混沌海的穹顶,戏元如液态星河般从他七窍涌出,在掌心凝成阴阳鱼的雏形。天演镜残片、母巢核心的紫芒、魔子骨翼的幽光同时汇入这道洪流,三种本应互相吞噬的能量,竟在他构建的太极图中开始了微妙的共舞。

母巢的哀嚎不再是毁灭的号角,而像分娩前的阵痛。熵灭奇点的黑色漩涡中,第一缕金色的秩序之光如晨露般渗出,太极图的白鱼眼吞噬黑焰,黑鱼眼吸纳星芒,两种能量在阴阳鱼的交界线处织出璀璨的光带。方翔看见三百年前祭师跌落的创生之种,正沿着光带缓缓上浮,种子表面的咒印裂痕里,竟长出了缠绕着黑焰的嫩芽。

魔子的身体在光中分解成万亿光点,每一颗都承载着不同的记忆:洛萨在实验室里的颤抖,黑袍盟主抚摸平安符的瞬间,归墟城母亲推开孩子时的微笑。这些光点最终汇聚成太极图的阴阳鱼眼,母巢核心的紫色晶体化作白鱼的鳞片,天演镜残片成为黑鱼的脊骨,两种能量在平衡中孕育出全新的生命频率。

黑焰盟盟主的虚影在能量乱流中支离破碎,他看着自己掌心的深渊咒印正在被光带消解,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喉间溢出的血沫在光中化作蝴蝶,翅膀上印着归墟城新生的街巷——那里有孩童追逐着糖画,有老者在修补城隍庙的飞檐,有青鸾在药铺前晾晒草药,影鼠正踮脚偷摘屋檐下的灯笼。

「原来......平衡才是......」他的遗言消散在太极图的旋转中,最后一丝执念化作露珠,滴落在创生之种的嫩芽上。刹那间,混沌海的暗紫色彻底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润的天青色,海浪拍打着新生的沙滩,每一粒沙子都闪烁着秩序与混沌交织的微光。

方翔跪倒在太极图中心,看着自己的戏元脉络已与图纹完全融合。他掌心的平安符不知何时化作了一枚种子,种子上刻着三个位面的标志性建筑:灵曜的悬空城、星演的观星台、地球的长安钟楼。当第一缕真正的阳光穿透云层,种子突然破土而出,藤蔓上开出的花朵,每一片花瓣都呈现着不同的能量光谱。

影鼠叼着半块炸鱼干跑来,尾巴扫过太极图边缘,竟惊起一群由光点组成的游鱼:「方兄弟!快来瞧!这海面上的波纹像不像你画的药方?」青鸾紧随其后,星轨短杖此刻已变成翠绿的竹杖,杖头水晶里游动着两条小小的阴阳鱼。

「这是新的世界线。」方翔抚摸着太极图的边缘,感受到某个遥远时空中,老瞎子正在星弈殿微笑着挪动最后一枚棋子,「混沌与秩序从来不是敌人,就像黑夜需要星辰,寒冬等待春芽。」

远处,新生的大陆正在海平面上升起,大陆中央的山峰上,天演镜残片化作的丰碑闪烁着微光。丰碑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阴阳鱼图案,鱼眼处分别嵌着母巢核心的紫晶与魔子骨翼的幽蓝碎片。

影鼠突然指着天空:「看!彩虹!」七道色彩中,竟有黑与金的光带交织,形成前所未见的绚丽光谱。青鸾将竹杖插入地面,立刻有藤蔓破土而出,缠绕着长出药柜的形状:「第一味药,就叫『混沌清』吧。」

方翔站起身,感受着三个位面的能量在体内和谐流淌。他知道,破虚堂的医馆很快就会开业,而在药柜的最顶层,会永远留着一个抽屉,里面放着天演镜的最后一块残片——那是旧时代的墓碑,也是新纪元的书签。

「走吧,」他望向新生的大陆,那里已有炊烟升起,「归墟城的百姓还等着我们去种桂花树呢。」

影鼠蹦上他肩头,爪子里抛着新捡到的能量结晶:「这次我要在药铺后院挖个炼丹池!就用这混沌鱼的鳞片当燃料!」

青鸾摇头轻笑,竹杖一挥,破虚舟的残骸竟化作一叶扁舟,船头还挂着晒干的鱼干。三人一鼠踏上舟船,身后的太极图逐渐缩小成一枚吊坠,轻轻落在方翔掌心。

海风带来青草的香气,方翔低头看着吊坠,发现阴阳鱼的眼睛正在缓缓转动。他突然笑了,因为他知道,在这永恒的平衡中,每个生命都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光与影,正如此刻舟船掠过的海面,既映着星空,也藏着深海的奥秘。

十四、镜归本位,道统流传

当最后一缕混沌之气融入太极图,方翔掌心的天演镜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碎裂的镜身如被无形之手拼接,重新凝聚成温润如玉的圆镜,镜面上流转的不再是冰冷的秩序纹络,而是永恒旋转的阴阳鱼,黑与金的光带在鱼眼处交汇,折射出三个位面的晨昏线。

影鼠蹲在船头,尾巴卷着新捞起的混沌海螺,螺壳里竟传出归墟城孩童的笑声:“方兄弟,这镜子比老茶馆的变戏法还神奇!”它用爪子戳了戳镜面,太极图的涟漪中突然映出灵曜大陆的画面——归墟城的废墟上,百姓们正抬着刻有“破虚堂”的匾额走向新建的医馆,白墙青瓦间,影鼠偷藏的那盆仙人掌已经开出金黄的花。

“结束?”青鸾轻抚竹杖上新生的藤蔓,叶片上的星轨纹路正随着太极图的旋转而变化,“你看星演阁的星图,二十八宿的位置整整偏移了三度,就像琴弦太紧需要松一松。”她的目光投向地球位面,长安街头的糖画摊前,一个穿古装的少年正对着镜中倒影发呆——那是三百年前祭师转世的模样。

方翔望向太极图中央的金色光点,那里隐约可见母巢核心的轮廓,只是原本狰狞的紫晶已化作透明的茧,茧内浮动着无数光点,像被封印的星群:“古神从来没想过消灭混沌,就像没人会想掐灭黑夜。”他想起在能量共鸣时看见的记忆——古神用肋骨封印奇点时,指尖故意留下的缝隙,恰好能让创生之种的根系穿透,“母巢现在是混沌海的心脏,它的每一次跳动,都会向三个位面输送平衡的能量。”

影鼠突然指着海面惊呼:“快看!是会发光的鱼!”只见无数尾身体半透明的鱼群掠过,它们的内脏里竟游动着微型太极图,每当鱼群转向,海面就会泛起“平衡”“共生”的古文字样。青鸾用竹杖轻点水面,立刻有荧光水草缠绕上来,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三个位面的标志性建筑:灵曜的悬空城飘着药香,星演的观星台重建了破损的穹顶,地球的长安钟楼响起悠扬的晨钟。

“所以黑焰盟的三百年,不过是给古神的棋盘当了棋子?”影鼠啃着海螺里的光粒,尾巴突然僵住,“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算执棋人,也算棋子。”方翔转动天演镜,镜中映出三人一鼠的倒影,却又在边缘处泛出无数可能性的虚影,“但最重要的是......”他看着混沌海远处升起的商船,船帆上绘着破虚堂的金光花标志,“我们现在有资格坐在桌边,和天道喝杯茶了。”

青鸾的竹杖突然发出嫩芽,顶端开出的花竟有十二片花瓣,每片都代表着一个被母巢威胁过的种族。她将花别在影鼠耳后,后者立刻变成了一朵会动的蒲公英:“归墟城的医馆需要一味‘混沌indsight’,我猜得去那茧里采点露珠。”

方翔笑着摇头,将天演镜收入怀中。镜面上的太极图突然分出一缕金光,落在他手背化作胎记——那是阴阳鱼缠绕着创生之种的图案。他知道,从今往后,每个位面的医者都会在掌心看见这个印记,就像星弈殿的棋子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棋盘。

“走吧,”他踢了踢船头的海螺,里面的孩童笑声变成了朗朗书声,“破虚堂的 first patient,该是那个在长安街头对镜发呆的少年了。影鼠,这次不许偷他的糖画!”

“我偏要!”影鼠化作流光窜向海面,身后留下一串由光点组成的“略略略”。青鸾摇头轻笑,竹杖一挥,扁舟自动扬起绘有太极图的船帆。三人一鼠的剪影倒映在平静的海面,与远处新生的大陆、天空的彩虹,共同构成了一幅名为“平衡”的画卷。

而在天演镜的深处,古神的声音随着潮汐轻轻响起:**当你们学会与阴影共舞,光明才真正拥有了重量**。方翔摸了摸手背上的胎记,忽然明白——原来真正的永恒,从来不是消灭黑暗,而是让光与暗在掌心,开出共生的花。

十五、凡俗归心,演道永恒

破虚舟穿透位面壁垒时,长安的暮春细雨正沾湿青石板。戏园子的飞檐下挂着新糊的灯笼,「魔演归真」的霓虹招牌在暮色中明明灭灭,隐约透出锣鼓声。方翔披着褪色的青衫站在台下,看台上的「镜先生」甩着水袖舞天演镜——那道具镜面上的太极图贴反了,却惹得台下孩童们咯咯直笑。

影鼠蹲在他肩头,尾巴卷着两串糖葫芦,山楂上的糖霜沾了半脸:「方兄弟你瞧!那假胡子比你在归墟城长的还乱!」它爪子指着台上,饰演魔子的演员正笨拙地挥舞着纸糊骨翼,黑焰用染了紫墨水的绸带代替,扫过台边时勾住了「青鸾」的星轨短杖——那其实是根竹扫帚。

青鸾咬着糖葫芦轻笑,眼尾红痣在烛火下晃成朱砂点:「倒觉得这出戏比星演阁的预言诗有趣。」她指尖拂过袖口,那里绣着新得的混沌海荧光水草纹样,随着动作泛起微光,惹得邻座姑娘们交头接耳。

台上剧情到了高潮,「镜先生」举起天演镜大喝「封」字,纸糊的魔子轰然倒塌,露出里面藏着的机关——竟是个撒着金粉的太极图转盘。台下掌声雷动,有个卖糖画的老汉趁机挤出人群,在方翔掌心画了个迷你阴阳鱼:「客官瞧这兆头,可是要走大运?」

方翔望着掌心渐渐凝固的糖画,天演镜在怀中轻轻震动,镜面映出三重画面:灵曜归墟的破虚堂前,老者正教孙儿辨认药草;星演阁的占星师们围着新修复的星图,争论着混沌海是否该划为第十二星区;地球长安的戏园后台,饰演魔子的少年正偷偷往「影鼠」的戏服里塞花生。

「真正的演道啊......」他用指尖碾碎糖画,金粉落在青石板上竟聚成微小的太极图,「不在挥刀斩混沌,而在看这人间烟火,能把多少惊涛骇浪,都熬成碗里的桂花糖。」

影鼠突然蹦到台上,抢过「镜先生」的道具镜往台下跑,惹得戏班班主抄起扫帚追出三丈。方翔笑着摇头,看青鸾用星轨法术帮班主找回镜子,却在镜面上偷偷留下真的微光咒印——今后这道具镜照出的戏服褶皱,都会泛着秩序与混沌交织的柔光。

散场时月上柳梢,戏园子外的河灯漂成星河。方翔摸出天演镜,镜中不再映见刀光剑影,而是三个位面的医者们在各自的药铺里忙碌:灵曜的药师用混沌海露珠调配安神散,星演的占星师将星轨能量炼入药丸,地球的中医正对着《本草纲目》研究如何用龙脉之气煨汤。

「方兄弟!」影鼠举着偷来的糖画模具冲回来,模具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太极图,「咱破虚堂的独家糖画!就叫『平衡一味甜』怎么样?」

青鸾用竹杖挑起一盏河灯,灯面上不知谁画了只抱着炸弹的老鼠:「不如再加个规矩——每卖出一串糖葫芦,就给归墟城的孩子们寄颗白术种子。」

方翔接过模具,感受着黄铜边缘的温度——那是凡人掌心的温热。他望向戏园子渐渐熄灭的灯火,听见更夫敲着梆子穿过街巷,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却在尾音里带出半句新学的戏文。

天演镜在怀中彻底安静,镜面上的太极图与长安的万家灯火融为一体。方翔忽然明白,老瞎子说的「变数」从来不是颠覆天道,而是让秩序与混沌在煎饼果子的香气里、在婴孩的啼哭里、在戏台上的唱词里,悄然生长出最温柔的平衡。

「走了,」他将糖画模具揣进怀里,看影鼠已经趴在青鸾肩头打起了呼噜,「明天该去归墟城种桂花树了。听说灵曜的月桂,和地球的金桂嫁接后,能开出带着星轨纹路的花。」

河灯随波逐流,将他们的倒影拉得很长。远处戏园子里传来卸幕的人声,有人哼着不成调的曲儿:「混沌海里打个转哟,归墟城头晒药干......」

方翔笑了,抬头看天,三个位面的星辰正在各自的轨道上闪烁,却又隐隐组成同一幅太极图。他知道,从今往后,无论走到哪个角落,只要看见有人在困境中种下希望,或是在平淡里守着初心,那便是天演镜最亮的光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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