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裴景舟撑着雨伞大步走过来,为江照月挡住风雨,急急地询问:“哪儿受伤了?”
“我……”江照月以为裴景舟等人是来质问自己的,没想到裴景舟上来就是关心,她心里温暖无比,也有了为自己辩解的底气,道:“没有受伤。”
裴景舟担心道:“你身上这么多血……”
“他的!”江照月指着地上的杨严臣。
杨严臣已经疼的蜷缩成一团,狼狈又丑陋。
裴景舟不自知地松了一口气,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照月在打杨严臣的过程中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比如那天和裴衡踢藤球时,小桃目光躲闪地出府,傍晚都未归;
比如裴思颜最近和江晚雪来往亲密;
比如镇国公府和承宁侯府近来都格外安生等等。
……
这一切都不是偶然,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抬眼望向裴思颜和江晚雪:“这就要问一问三妹妹和二妹妹了。”
裴思颜和江晚雪谋划这些日子,本以为杨严臣一个大男人,就算拿捏不住江照月,以他和江照月共同躲在假山避雨这等不检点的行为,也够休了江照月的。
是以得知杨严臣打晕了香巧,她们顿时觉得事情成了,当即和王氏说,看到江照月和一个男人在幽会。
江照月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做不出来?
王氏立即相信了。
她们带着王氏等一群人朝假山这边走。
恰好碰到裴景舟下值回来。
她们觉得老天爷待她们太好了。
不用她们浪费唾沫描述,裴景舟就可以亲眼看见二人杨严臣令人作呕的行为,到时候会更加坚定地休了江照月。
她们窃喜不已。
没想到!
没想到!
没想到江照月一个生长在后宅闺阁中的,居然可以把杨严臣一个男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她们都惊呆了。
现下听到江照月质问自己,两个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裴景舟和王氏等人都看向裴思颜和江晚雪。
裴思颜回过神儿来,顿时心里发慌。
“长姐,你在说什么?”江晚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裴思颜闻言找到了主心骨,跟着问:“对呀,二嫂说什么?妹妹都听不懂。”
“不承认?”江照月挑眉问。
江晚雪装傻:“妹妹实在不知道长姐在说什么。”
裴思颜附和:“我也不知道。”
江照月勾唇笑了笑,走到杨严臣的跟前。
“不要打,不要打了!”杨严臣本来就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凭借小聪明和运气中了举,也知道自己没本事中进士,就到处拉人脉爬关系,试图走捷径,谋个一官半职。
走成功了富商夫人这条捷径,就认为江照月这条也可以。
没想到传闻中愚蠢无知的江照月,看着纤细柔弱,实则聪明又有力量,偷袭、下手准、下手狠、连环攻击一套又一套的。
他一个文人根本不是江照月的对手,心里怕极了江照月。
如今国公府的主子来了一大堆。
他心里更加惧怕了。
江照月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问:“说,你怎么进国公府的?”
杨严臣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说。”江照月抬腿重重踢杨严臣一脚。
这时候雨渐渐停下了,四周也明亮起来了。
王氏等人清楚地看到江照月粗鲁的行为,都吓了一跳。
裴景舟一直为江照月撑着伞,面色如往常一样清冷。
“说不说?”江照月继续踹。
“不要踢,不要踢了,我说,我说。”杨严臣一动,额头和脸都在冒血,骨头都要错位了,他疼的受不了了,什么也不管了,立刻转头望向裴思颜和江晚雪二人。
裴思颜和江晚雪二人心头一骇。
“是她放我进来的。”杨严臣指向裴思颜身边的小桃。
小桃脸色瞬间发白。
“小桃。”王氏唤一声。
小桃慌张地看向裴思颜。
裴思颜依旧保持着冷静,用牙缝里发出声音:“不要慌。”
小桃依旧忐忑地向前一步。
“你为何放一个外男进来?”王氏还不了解今日之事。
“奴婢、奴婢……”小桃吞吞吐吐。
“小桃,你好好说。”裴思颜提醒。
小桃望向裴思颜,请求帮助。
裴思颜瞥了江照月一眼。
小桃意会,心绪稳了稳,道:“夫人,奴婢今日出府给姑娘买东西时,看到这人拿着二奶奶的信物,说是二奶奶的亲戚,要找二奶奶,所以奴婢和门子就让他进来了。”
“信物,什么信物?”裴思颜故意问。
“有信物?!”江晚雪问杨严臣:“你和长姐什么关系?”
“还不快拿出来!”裴思颜对杨严臣说。
杨严臣这时候人都懵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布料、针线都是极好的,但是针脚杂乱粗糙,一个“月”字绣的像蚯蚓爬似的。
“好丑的一个香囊!”江照月忍不住吐槽。
江晚雪肯定道:“是长姐绣的!”
裴景舟转头望向江照月:“真是你绣的?”
“很难看?”江照月问。
裴景舟实话实说:“很难看。”
“长姐亲手绣的香囊,怎么会在一个外男手里?”江晚雪立刻转身江照月,一副关心江照月的样子道:“长姐,难道你这和这位公子——”
“公子?二妹妹什么时候这般礼貌了?他这种人配‘公子’二字吗?”江照月打断江晚雪的话。
江晚雪却不管什么公子不公子的,继续锁定在江照月和杨严臣的身份上,道:“可是他拿着你的香囊,你们——”
“二妹妹可能不知道吧,我从承宁侯府出嫁,所带的一针一线皆是我亲生母亲、祖父母所留,嫁妆单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原主觉得镇国公府比承宁侯府好,除了嫁妆和陪嫁丫鬟嬷嬷,什么都没有带,决定以后都用嫁妆和镇国公府的。
现在看来竟是一件好事。
江照月望着江晚雪:“以前所有所用皆留在承宁侯府了。”
江晚雪真不知道这件事情。
江照月问:“二妹妹,我想问一问你,我待字闺中时,所绣的香囊,怎么会在一个外男那里?!”
江晚雪张口结舌。
“你不知道吗?”江照月沉声道:“好,那我就问一问你父亲和母亲,到底是谁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