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裴思颜唤。
江晚雪看到裴景舟英俊模样,不由得害羞起来。
言稚衣再三遗憾没有见到裴景舟,现下终于看到了,心里刚刚冒出喜悦,就见他站到了江照月跟前,举止亲昵,心情顿时低落。
其他贵妇贵女们都惊叹裴景舟气度不凡。
王氏坐正了身子,挺起胸脯,骄傲的紧。
吴氏一想到裴景舟娶的是江照月,心里就不舒坦。
江照月则是静静地注视着裴景舟。
“看什么?”裴景舟低声问。
“二爷,你好生英俊啊。”江照月情不自禁地说出心里话。
“你……矜持点。”周围那么多人呢。
江照月回神儿,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裴景舟道:“我来给你找找感觉。”
“找什么感觉?”
“投壶的感觉。”
江照月声音压的极低:“我不会投壶,能找到什么感觉?”
“你不会?”裴景舟惊讶。
在其他人面前,江照月或许会伪装,可她在裴景舟面前基本是实话实说:“我真不会。”
这是京中贵女们都会的,江照月居然不会。
江照月紧跟着道:“你现在教我吧。”
裴景舟怀疑:“你学得会?”
江照月反驳:“看不起谁?”
“行。”左右投壶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个人嘀嘀咕咕一通。
其他人看在眼中,却觉得他们恩爱无比。
有的人羡慕。
有的人嫉妒。
有的人生气。
……
每个人的情绪不同,却一致认为江照月虽不是传闻中的贪婪自私愚蠢恶毒,但是个极有进攻性、没有丝毫才华的废物壳子,根本配不上清冷卓绝、文武全才的裴景舟。
江照月没空理会其他人,专心地听裴景舟说投壶的技巧,在裴景舟手把手指导下,一支投箭进壶中。
“进了!”裴思雅高兴道。
“二嫂好厉害!”裴思静跟着欢呼。
“睁眼看清楚一点,这是二哥投的。”裴思颜呛裴思静。
裴思静抿嘴不语。
江照月对裴景舟道:“好了,我自己来。”
裴景舟松开江照月的手,站到一旁。
江照月侧身站立,挺拔中带着松弛感,不但姿势标准而且有一种青竹的美感。
她两根手指捏着投箭中后部,手腕发力,手臂跟着自然向前送。
投箭斜斜向壶口飞去。
“咚”的一声,进了壶中。
“进了!”裴思静望向裴思颜道:“二嫂亲自投的!”
裴思颜白了裴思静一眼:“运气而已。”
江照月如法炮制,又投进一支投箭。
裴思雅跟着裴思静惊喜道:“又进了。”
裴思颜一愣。
江晚雪也呆住。
言稚衣等人也惊讶江照月的准确度。
江照月虽然没有玩过投壶等古代玩意儿,但她从小踢过足球、玩过玻璃珠、弹弓等等,长大了学习了几何、数学、物理,了解了事物的运动规律。
经裴景舟一点拨,她很快想明白了原理,根本不觉得投壶是什么难事了。
一支一支地投,一支接着一支都稳稳地进了壶里。
裴景舟是觉得投壶不是什么难事,他幼时就会。
可他仅仅讲一讲基本投法,江照月就能百投百中。
他眼中不由得浮现惊叹和欣赏。
裴思雅和裴思静欢呼连连。
言稚衣一下被江照月比下去,心里怪怪的。
裴思颜生气地望向江晚雪:“你不是说,她不会投壶吗?怎么百投百中?”
江照月是个没有耐心的人,一次两次投不进壶里,就不愿意再投,所以她根本不会玩投壶,江晚雪根本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一些男宾和女宾见状,忍不住为江照月鼓掌。
“承让,承让。”江照月嘴上谦虚,下巴却是扬的高高,得意之色根本掩盖不住。
裴景舟看在眼中,无奈一笑。
言稚衣静静地注视着他,心里潮湿一片。
江晚雪小声道:“江照月琴棋书画不行。”
裴思颜便要江照月作画。
“好呀。”江照月转头看向裴景舟:“夫君,我们一起画。”
“你怎么还找外援?”裴思颜不愿意。
“又不是科考,那么严格干什么?”江照月趁机拉住裴景舟的大手:“我就要和夫君一起作画。”
“……矜持一点。”裴景舟小声说着。
江照月不管,继续拉着。
裴景舟悄悄扯一下宽袖,盖住他和江照月的手。
江照月望着裴思颜道:“我和你二哥一起作画、写字,也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恩爱夫妻,也让你们学习学习。”
不要脸!
真不要脸!
一个女子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裴思颜在心里痛骂,不同意江照月拉着裴景舟一起绘画。
江照月不管她,径自拉着裴景舟走到书案前作画。
裴思颜暗暗咬牙,她希望江照月出丑,可是却眼睁睁地看着在裴景舟的指教下,琴棋书画方面都得到了夸奖,她气的不得了。
江晚雪也恼极了。
一个春日宴没让裴景舟厌弃江照月,反而让他和江照月关系更好了,王氏更烦了。
吴氏无奈。
江照月坐到长桌前,悠闲地喝一口自己煮的茶,开心地感慨:“我可真厉害!”
“你厉害?”裴景舟坐在旁边问。
江照月重重点头。
“我呢?”裴景舟问。
江照月望着裴景舟甜甜一笑,道:“我们两个可真厉害!”
裴景舟无言以对。
“不过。”江照月小声道:“你在另外一方面挺厉害的。”
“哪方面?”裴景舟问。
江照月扫了一眼四周:“好多姑娘一直盯着你看呢。”
裴景舟脸色一沉:“别乱说。”
江照月问:“你没发现吗?”
裴景舟不悦:“我已成婚。”
江照月给出评价:“那你挺有男德的。”
裴景舟又听不懂她怪里怪气的用词了,问:“你说什么?”
江照月转而道:“我说言姑娘也看你呢。”
“她也来了?”裴景舟问。
江照月捂嘴偷笑。
“你又笑什么?”裴景舟蹙眉。
“人家眼巴巴盯着你看那么久,你居然不知她也来了?”
“她只是盯着一个男子看,不像你盯着所有男子看。”裴景舟顺势说出自己介意的事情,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酸溜溜的。
江照月从善如流地回答:“说明我比她懂得欣赏美啊。”
裴景舟立即将俊脸偏向一旁,不想再理她了。
江照月接着道:“不过,这整个百花苑里的男子,不如二爷一人长得好看,有气质,有才华,哪哪都比不上二爷。”
裴景舟闻言眼睛闪过一抹流光,周身的冷意瞬间消散,重新看向江照月,问:“这个春日宴什么时候结束?”
“午饭之后就结束,二爷和我们一起用午饭,有你在,他们都不敢欺负我,我安心多了。”江照月说的诚恳。
裴景舟听的心里甜丝丝的,嘴角微微上扬,应:“好。”
果然。
裴景舟在,王氏等人老实多了,江照月安生地用了午饭。
天色这时候忽然阴沉下来,似乎要下雨了。
男宾女宾们都想快些离开。
江照月跟着世子夫人送客人朝垂花门,一抬眼看到不远处言稚衣和裴景舟站在一起,正说些什么。
“二奶奶。”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江照月转眸看到一个五官端正的公子,她立刻微笑相送:“公子慢走。”
这公子并不走,却道:“二爷在和别的女人幽会呢。”
江照月闻言蹙眉。
“二奶奶,小生杨严臣。”杨严臣恭恭敬敬行一礼。
杨严臣!
那个怂恿原主私奔、打死香巧、将原主卖进青楼、害得原主得脏病死亡的穷举人杨严臣。
江照月浑身一震。
“二奶奶可记住了?”杨严臣带着蛊惑的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