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洞房!
一个姑娘家!
脑子里整日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裴景舟脸色瞬间一沉。
“啊?今日还是不洞房啊?”看出他的拒绝之意,江照月失望地闭上眼睛,往他胸膛一歪,瞬间又睡着。
这……
这姑娘……
这姑娘刚刚到底是醒了,还是睡着?
裴景舟弄不清楚,不由得拧起了眉头,好一会儿,他微微倾身,将她送到床里面。
江照月身子刚刚触到床面,忽然一个转身,如往常一样,紧紧地抱住了裴景舟的胳膊。
“松手。”裴景舟冷声道。
江照月沉沉睡着,丝毫没有反应。
“江照月,松手!”裴景舟提高声音。
江照月依旧没有回应。
裴景舟也知道叫不醒她了,便用力抽胳膊。
江照月却蹙起好看的眉头,发出不情愿的“唔”声。
睡个觉!
臭毛病一堆!
裴景舟面上不喜,却没再抽回胳膊,而是顺势坐到床上。
江照月像倦鸟归巢一般,自然而然地窝到了他的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身子。
“你……”裴景舟张口结舌。
江照月蛄蛹了一下身子,找个更舒服的睡姿。
裴景舟长长地叹息一声,低头看着她乖巧的睡颜,忽然想到莺歌今日汇报的事情。
说她去前院正厅与朱广昌母子正面交锋;说她不知从哪儿弄来朱广昌写的情书,坐实朱广昌三心二意;说她坚定粗鲁地赶走朱广昌母子;说她三言两语安抚了裴思雅。
一件又一件,看似不着调,但回回都能将事情完美解决。
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他忍不住伸手戳一下她的脸蛋:“你脑子里装的什么?”
江照月顿时不满地伸手,挥掉他的手指,眉头紧皱着。
裴景舟吓一跳,旋即看到她脸颊出现一个浅粉的指印。
好在转眼消失。
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力气有些大了,所以让她不适了。
这姑娘看着很凶狠的一个人,结果全身上下这么娇气。
他看着她的睡颜,在心里吐槽着,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上扬着上扬着,猛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
他……昨天就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心理和一些奇奇怪怪的行为,好不容易睡了一觉,然后在衙署从早忙到晚,将这些“奇奇怪怪”全部驱散了。
现下又重新冒出来了。
他立刻收回目光,故意把江照月往一旁推。
江照月却抱紧他的胳膊不放。
裴景舟也不再管她,将烛火弹灭,躺在床上,把安神静心的经书在脑子里过一遍,压住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终于得以睡着。
第二天他按时醒来,去上早朝。
一到衙署,胡剑之就上前道:“景舟,贪污案有眉目了。”
“怎么说?”裴景舟问。
“都察院那边说,赃物藏在城外的一处破庙下面。”
贪污案一般都是由都察院负责,但这次贪污案里面牵涉到的几名官员身份特殊。
吏部的杨大人、武大人又在其中受伤了。
皇上便命吏部和都察院联合办理。
裴景舟和胡剑之自然而然地接过这个差事。
“不知道有多少赃物。”胡剑之好奇,却发现裴景舟陷入沉思,他唤:“景舟。”
裴景舟看向他,问:“谁去城外破庙了?”
“当然是副都御史李伯年李大人啊,他凡事都是亲力亲为的。”胡剑之道。
裴景舟立刻道:“我们去看看。”
“现在?”
“对。”裴景舟点头。
胡剑之察觉到不对,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不确定,我们前去看看。”
“好。”
二人一同来到城外破庙。
李伯年已经命人在破庙的主殿里挖起来了。
裴景舟四周看了看,俯身抓起一把土,黏了黏,转头望向李伯年道:“李大人这事儿有些蹊跷。”
李伯年靠自己的本事,花了二十年,一步步进了都察院,很看不上裴景舟这种富贵公子哥儿,所以和吏部合作查案,也总仗着资历,通知裴景舟、胡剑之一声即可,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现下也不把他们的话,当一回事儿,懒懒问:“哪里蹊跷?”
“周围土质松软,不像久藏脏银之地。”裴景舟道。
胡剑之四周看了看:“还真是。”
“我吃过的盐,比你喝过的水还多,岂会不知?”李伯年嘴上这样说着,却不让人停下来。
裴景舟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咚”的一声金属相碰之声,似乎是挖到了什么。
紧跟着“嗖嗖嗖”的破空之声传来。
箭雨自四方八方而来,统统射向李伯年。
裴景舟立即伸手将李副都御史推开。
李伯年“砰”的一声摔到地上,转头看到一去箭矢射穿裴景舟的肩头,他心头大骇:“快保护裴大人!”
“撤退!”很明显这些箭矢是提前设置的暗器,专门针对李伯年,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后招,裴景舟抓起李伯年就朝庙外走。
“撤退!统统撤退!”胡剑之一边挡着箭雨,一边喊着众人赶紧离开。
裴景舟一到庙外,就看到数个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
李伯年愕然:“这……”
“这是给你下的套!”胡剑之道。
李伯年脸色发白:“那怎么办?”
“人数应该不多。”裴景舟拔掉肩头的箭矢,带出一片血。
“裴大人!”李伯年吓坏了。
裴景舟面无表情地将带血的箭矢扔出去。
一个黑衣人中箭倒地。
“一起保护好李大人。”裴景舟道。
胡剑之应:“好。”
两个人护着李伯年朝庙外冲。
黑衣人本来对付李伯年绰绰有余,没想到中途杀出裴景舟和胡剑之,他们死伤超过一半,眼看谋杀无望,只得赶紧逃跑。
裴景舟和胡剑之也不恋战,带着李伯年等人快速进了城,直奔镇国公府。
江照月正在松青堂里听王氏说什么妇德妇容,时不时能瞥见裴思颜冲自己翻白眼。
她丝毫不在意,就觉得好无聊,想回临华院睡觉。
齐嬷嬷忽然急急地跑过来,说是裴景舟受伤了。
王氏二话不说,赶紧朝外走。
裴思颜跟上。
江照月愣一下,也跟了上去。
几人一到前院就看到浑身是血的裴景舟几人走进来。
裴思颜惊叫一声。
王氏吓的身子歪到江照月身上。
江照月一把将她推到银屏和齐嬷嬷身上:“扶着。”
银屏和齐嬷嬷手忙脚乱地扶着王氏。
“香巧,去喊府医,能喊几个就喊来几个。”江照月交待。
“是。”香巧立刻跑走。
“来人,扶着二爷和大人们到前厅。”江照月唤小厮。
小厮们立刻照做。
江照月又命人取来热水等,然后来到裴景舟跟前:“二爷,哪里受伤了?”
“肩头。”裴景舟道。
“其他地方呢?”
“只有肩头。”
江照月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吕府医第一个来到。
“先给李大人看看。”裴景舟抬手指向李伯年。
江照月便跟着道:“吕府医,先给李大人医治。”
“不用不用,我、我没有受伤。”李伯年连连摆手。
“你没有受伤,还让我家二爷搀扶着干什么?”江照月开口就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