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天,陈川的身影就出现在院子里了。
坦克激动的上前摇尾巴。
陈母忙起身,去厨房把留给他的那份端出来,“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还要一阵才会下来。”
从进来开始,陈川的目光就落在虞宁那张漂亮白皙的鹅蛋脸上。
趁陈母进去的功夫,他把用衣服兜着的蛇莓和桑葚、和几个地菍展露在他面前。
乌沉沉的眼睛里漾着笑,“回来的时候路上摘的野果。”
虞宁一抬头,就撞进他那双宛若幽邃深不见底的古潭之中,一颗心跟着那个漩涡打转,差点就迷失了方向。
她很快移开了目光,望着他衣服里兜着的果子,扬了扬眉梢,捻起一颗,就想往嘴里送。
被陈川抓住手腕,“还没洗。”
“哦。”
虞宁随便应了声,就把果子丢回他衣服中,“去放着吧,先吃饭。”
陈川眼底的笑深了两分,“好。”
他走进厨房,见陈母在端菜,找了个篮子,把果子倒进去,说道,“妈,你别忙活了,出去吃饭吧,其他的,我自己来。”
陈母先端着那两碗给他留出来的菜出去,“你自己盛饭,把青菜也端出来。”
陈川出来后,就径直坐在了虞宁的旁边。
陈母见状,还愣了下。
但看虞宁神色无异,只顾着自己吃的样子看,也没太在意。
吃过饭,陈川帮着陈母利落的把碗筷收了,出来看虞宁正在逗狗,他左右看了下周围,见没有人,便快速走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下午有想去的地方吗?”
虞宁扬了下眉,侧首淡淡瞥着他,“怎么?你下午还想和我约会不成?”
“约会”这两个字实在是太好听了。
他认真的点点头,“我下午有空。”
话音刚落,一道窈窕倩影出现在院子里,虞宁“啧啧”两声,“看来,你又要没空了。”
陈川闻言,顺着她的视线往院子里看去,就见康瑶拎着两袋子东西走进来。
挺费劲的样子。
他也没犹豫,迈步上前帮她把东西接了过来。
是一箱老年纯牛奶,还有一桶麦片和蛋白粉,一大包红枣桂圆,还有一份凤梨酥和芋泥糕。
陈川看着这些东西,有些诧异和不明所以,“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康霖呢?”
康瑶浅笑道,“阿霖去别家送礼去了,这几天你和陈伯母帮了我们家不少,这些是我妈特意吩咐的,让我一定要拿过来。”
“我知道你家里向来不缺水果,所以就没买了,知买了一些陈伯母能吃适合吃的东西,东西不多,还希望你和陈伯母不要嫌弃。”
午后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像液态黄金注入空气中,热气蒸人。
含着热粒子的夏风掠过一墙蔷薇,在地上投下细碎斑驳的光影。
陈川听言,拧起眉头,“这些你拿回去。”
“不行。”康瑶一愣,连忙避开手,“阿川,这是我家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和我妈还有阿霖都会过意不去的。”
虞宁站在屋子里是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声的。
就是恨手里现在没一把瓜子啊。
只可惜,现在去买已经晚了啊。
她轻“啧”了一声,恰好陈母洗完碗出来了,看到院子里的康瑶。
立马笑道,“阿瑶来了,快进来啊,怎么站在院子里,这太阳这么毒,晒坏了可怎么好。川子你也真是的,就这么让阿瑶站在外面?人家还是女孩子,细皮嫩肉的。”
康瑶笑着走进来,柔声用集东话喊了一句“陈伯母”,“我也才来没多久,没事的。”
说着,她又看向虞宁,朝她露出一个十分柔和友善的笑容。
虞宁也随便笑了下,当做回应,然后就走到餐桌旁坐下,胳膊搭在桌上,背也靠在上面,翘着二郎腿看着他们这好和谐的一幕。
活像未来儿媳妇上婆家门。
啧。
更恨现在没把瓜子在手里了。
接下来的对话,就不是她这种凡夫俗子能染指的了。
因为她压根听不懂。
她们说的是集东话。
虞宁恨啊!
但他们说的是集东话。
非得揪着陈川教她说集东话不可。
但看光看他们的肢体语言,也能猜出个大概,虞宁叹口气,只能把这一幕当成哑剧看了。
不一会,虞宁的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就很不懂事!
她都想给手机两巴掌。
没看见你主子我在看戏吗?
噢哟。
一看来电显示,她挑了挑眉。
她这略显乏味的生活,又来了一道调味剂。
真好。
是那煞笔秃驴的第一大走狗。
她往后院走了两步才接起电话。
“虞经理,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啊?”电话那头是道年轻的男人声音,话里话外还透着几分谄媚。
“还不错啊。前天晚上刚骂完你主子,你今天又来?要不,我们拉个群,你把其他狗都拉上,然后我一次性骂完,也省得你们一个个打了,还浪费我的口水。”
“哈哈哈,虞经理,你还是那么幽默,哎呀……”
“幽默你爹!”
“……”
前一秒还和颜悦色的,怎么下一秒还骂人啊?
好吧,和虞宁共事了那么久了,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她向来没素质。
人生信条主打一个“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虞宁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一样,“也好,你们多让我骂骂,把脏话说完了,我嘴巴也就干净了。”
咋的,合着我们是您的口腔净化器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深吸一口气,能屈能伸,“虞经理,我知道您气不顺,你想怎么骂都可以,您看这回来任职的事……是不是能重新考虑考虑?”
“王德发死了?”
王德发是她给那秃驴起的外号。
还不止这一个。
王秃驴,王煞笔,王智障等等。
每次都是想起来哪个就叫哪个。
“虞经理……”
“没死就算了,我还想着能回去给他上柱香呢。”
“虞经理,您看这个项目您都跟了半年了,现在都到最后时候,您就舍得它最后功亏一篑吗?我知道您在这个项目上下了多少功夫,
加了多少个班,跑断了多少双高跟鞋,这件事情是王经理不对,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也说了,等您回来了,会当面和你道歉的。”
虞宁听着他那些话,无动于衷,风轻云淡地问,“他会和我磕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