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走出二堂,与在此等待的张和、楼大等亲卫会合后,出县衙直接上了战车。
通过无人烟的街道,出了西门。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座营寨。
跟随杨平而来的吕布亲卫,迅速到营中通报。
等杨平赶到寨门时,穿着便装的张辽已经在此等候了。
杨平与张辽见礼,两人就如多年好友一般,把臂言欢,走向中军帐。
路上,张辽向杨平诉说了这一趟追击曹军的成果:
因为曹洪、毛玠、于禁等人防备严密,他这200多骑兵难有建树。
不过,倒是夜间数次袭扰,使曹军溃散了数千人。
后来经过抓捕的俘虏一问才知,溃逃的都是许县附近的百姓。
最终,曹军有8000多人到达虎牢关前,与曹仁率领的3000北部精兵会合。
张辽见已无偷袭机会,且接到吕布的传令,说是杨平在版梁已经击败曹军主力。旋即带领手下马队返回,配合步兵拿下阳翟县(今禹州市)。
杨平和这座大寨中的200多骑兵,也算是相熟了。
这一路上,不断有骑兵飞马掠过,狂笑着向杨平打招呼,杨平也一一回礼。
看着这些欢乐的骑兵,杨平感慨汉朝的人真的很容易满足——就像这些马上厮杀的汉子,真正做到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这些骑兵,打完仗只要能活下来,就一个个仍然是没心没肺的。也有可能是这些长年累月厮杀的汉子,看不到明日的希望,只能是活一天算一天!
杨平知道,这些骑马的汉子们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就如前段时间,杨平在临颍城北门用轰天雷惊散了张辽的马队,有军马四散逃窜。
这些骑兵们去找马的时候,在一些村庄里,发现残存的村民杀了他们的马吃肉,就毫不犹豫地屠戮了整个村庄!
杨平知道了以后先是愤怒,然后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这该死的世道,人命如草芥!
无论是吃马肉充饥的饥民,还是杀人泄愤的骑兵,在这个乱世之中都已丧失了人性。
也许只有天下太平,人们不愁腹中之食时,久违的人性光辉才能再次出现吧。
想到这里,杨平看向这些策马而过的骑兵,眼中多了一丝柔和,少了一份利用的功利心:
就让你们跟着我,来找到明天的希望,把你们丢失的人性找回来!
行到张辽的大帐前,张辽亲自给杨平撩开帘子。杨平也不客气,率先进帐。
受杨平的影响,此时的吕布军中,有大量的竹制马扎子。
两人就座后,张辽先是向杨平感谢道:“此次,某率部追击曹军,400余匹战马竟无一匹因马掌断裂而亡,此,皆是都督所赠马蹄铁之功劳也。辽,在此谢过了。”
杨平赶紧制止了准备起身的张辽,言语中带着一丝得意说道:“文远将军,平,此次来许县,带了一万副马蹄铁,足够温侯军中2000余匹战马使用。”
张辽一听,急切问道:“当真?”
张辽可是知道杨平有多缺铁器,一个马蹄铁最起码有七、八两重,一万副就是七、八千斤的铁,关键还是给打制好的,人力、物力损耗可想而知。
杨平淡淡地道:“文远将军,何时见吾口出狂言了?”
张辽自知失言,于是起身给杨平道歉。随后又扯开话题,询问杨平版梁之战的经过。
张辽想不明白,为何曹军打伏击战,反被杨平那几千弱兵给反杀了,被打了个片甲不留!曹操单人独骑逃命而去!
于是,杨平就从他发现版梁大营的异常开始,给张辽细细地说了一遍。
当然,杨平可没有夸大“神力”饼干的作用,只说是因为平时士兵们训练刻苦,才有临危不乱的纪律性。
即便如此,张辽也是相当的震惊,对杨平感叹道:“杨都督真乃世间少有之练兵奇才。
版梁之战如此形势,辽,自问率领温侯所部精锐之兵,亦将是被曹军杀的溃散,根本不能奢望取得胜利!
辽,亦是熟读兵书之人,此种情形,非淮阴侯在世不能破也!”
杨平自问不能和韩信相提并论,倒也谦虚了几句。最后才说起了正事:“文远将军,颍川已无战事,吾将率部南归。
今日许县之行,蒙温侯厚爱,将小姐许配与杨平,并赐字长生。
平,南下平定汝南郡,当要与袁术一战。
文远将军也知,平之兵皆为步兵,温侯同意,借文远将军及麾下200骑兵随我南下。
平,特来通知文远将军及麾下儿郎做好准备,明日至临颍县与吾会师,后日我等启程南下。”
看着想站起来答应的张辽,杨平先他一步起身行礼道:“平,与文远将军相熟,之前未及询问文远将军意见,此事杨平唐突了。”
说着期待地看向张辽,“不知文远将军,愿意随平一同南征否?”
杨平这段话表达了三层意思:第一,我向你家温侯求婚,温侯已经同意,现在护民军团和吕布之军算是一家人了;
第二则向张辽透露,吕布给自己取了表字长生,表明我与你家温侯关系极好,同时也将自己的表字通知给张辽,以示亲近;
其三就是请你相助,是因为咱们两人交情好,而且吕布也已同意。
杨平这话说得如此明白,张辽还能说什么。
毕竟他也想跟着杨平——这位很有才干的少年郎,到汝南去厮杀一番,不愿意窝在吕布身边和宋宪、侯成,这帮吕布的老部下产生龌龊。
于是也对杨平行礼道:“辽,当然愿意和长生一同南下征战。”
杨平握着张辽的手,面色兴奋地说道:“此战有文远将军相助,我护民军团如虎添翼也!”
随后,两人就张辽明日携带多少粮秣辎重、以及马具等事宜展开讨论。
杨平和张辽两人真的是很谈得来:涉及到钱粮、器具,杨平皆一力应下,甚至承诺的更多,这让张辽只觉心中舒坦。
在张辽的印象中,只要他和杨平交谈,总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像跟吕布交谈总有一股疏离感。
两人正谈论着,忽听外边有亲卫报告:“杨都督、文远将军,兖州曹操有使者到来,主公速召二位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