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大青山脉。
巍峨挺拔,地势险要的大青山脉如今被积雪覆盖,千山鸟飞绝。
蜿蜒于大青山脉中的白道,却有突厥的残兵败将奔逃。
白道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北魏天兴初年,为控制白道,在险要要冲之地设立武川镇。
七日之前,大唐征北行军大总管李靖指挥四路大军合围突厥牙帐,大破阿史那思摩八万大军于白登山,生擒突厥先锋大将契苾何力。
阿史那思摩只带着五千余残兵败将逃遁,一路风声鹤唳的逃到白道,进入武川镇,与领着两万大军镇守武川镇的突厥副帅阿史那设尔合兵一处。
李靖的大军紧随而至,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
恰在这时,尉迟宝林携带李承乾书信到来。
李靖看过书信之后,下令擂鼓聚将。
三通鼓后,尉迟恭、秦琼、李积、李道宗、柴绍等大将先后而来。
尉迟恭进帐,朝侍立在李靖身旁的尉迟宝林点了点头。
尉迟宝林神情激动:“父亲......”
说着就要下跪,尉迟恭摆手:“国事为重。”
端坐帅案的李靖笑了笑,对尉迟宝林道:“将殿下书信交给诸将传阅吧。”
“谨遵李帅之命。”
待诸将看完李承乾书信,李靖在帅案后问道:“各位有何看法?”
秦琼皱眉道:“秦王围点打援之策虽然高明,有毕其功于一役的希望。但也着实凶险,秦王在敕勒川只有三万余人的兵力,而突厥援军粗略估计有二十万之众。若是稍有不慎,秦王有被突厥里应外合,内外夹攻之忧。
秦王是大唐储君,乃是千金之体,若是折损在敕勒川,我军纵使灭了突厥也是得不偿失。
末将认为,当立即强攻武川镇,打通白道,驰援秦王。”
李道宗想了想,摇头说道:“武川镇地处险要,易守难攻,如何能轻易拿下?”
李积思虑片刻,看向尉迟宝林:“秦王与颉利可汗敕勒川一战,伤亡如何?后勤消耗如何?”
尉迟宝林躬身答道:“恶龙军与监门卫虽有死伤,却未伤筋动骨。秦王又亲自为伤兵缝合伤口,并对战死者和重伤者许以厚赏,将士们的士气都很高昂。
大军后勤也很充足,牛羊肉管饱,御寒衣物齐备,甚至偶尔还有琉璃罐头分发。”
李积闻言,捋着胡须赞叹:“秦王帅才不输陛下当年,我等不必过多担忧,稳扎稳打,配合秦王便可。”
尉迟恭道:“纵使如此,我军也当分兵支援秦王,以保秦王万无一失。”
李积不解的道:“这是为何?秦王兵精粮足,不需要支援啊。”
尉迟恭笑而不语。
李积大怒:“好你个尉迟老黑,有屁就放。故作神秘是为哪般?!”
李靖笑道:“茂公啊,论领兵敬德不如你;论起为官之道,本帅和你加起来都不如敬德啊。”
顿了顿,厉声大喝:“尉迟恭、秦琼听令。”
“大帅有何吩咐?”
“你二人即刻领一万精锐铁骑,绕开大青山,驰援敕勒川,以保秦王万无一失。”
“末将领命。”尉迟恭、秦叔宝躬身抱拳,领命而去。
待二人走后,李靖再次喝道:“诸将听令,五更造饭,天明拔营,明日强攻武川镇!”
李积皱眉:“如此强攻,恐怕伤亡惨重。”
李靖笑道:“将作监送来的投石车还没有用过,明日试一试,看是否像阎立德吹嘘的那么厉害。”
李积展颜大笑:“谨遵大帅之命。”
三日之后,唐军用投石车轰破武川镇城墙,生擒突厥副帅阿史那设尔,突厥主帅阿史那思摩中流矢而亡。
拿下武川镇后,李靖命李积领兵两万偷袭西突厥老巢,又命柴绍领兵一万偷袭真珠可汗的老巢郁督军山;留幽州都督卫孝杰领兵一万驻守武川镇,保护大军后路与粮道。
自己则带着八万余主力,出白道,驰援敕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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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勒川,唐军大营。
帅帐之中,李承乾正与裴行俭下棋之时,苏烈进帐禀报:“禀大帅,拔延鸦儿召集五万突厥部族勤王,被李龙象与李君羡领爪营与监门卫截杀,只带着一万余人进入王庭。”
李承乾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淡淡的道:“知道了。”
这时李三进帐,躬身禀报:“启禀大帅:尉迟恭、秦琼奉李帅之命,率一万精骑来援,已到三十里之外。”
李承乾立即起身:“走,跟本帅去迎接两位大将军。”
李承乾带着众将出营二十里,迎上尉迟恭、秦叔宝。
尉迟恭秦叔宝在三十步外下马,步行过来。
这两人是李靖部下,不归李承乾统属,便以君臣之礼参见李承乾。二人来到李承乾马前,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微臣尉迟恭(秦叔宝)拜见秦王殿下。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殿下恕罪。”
李承乾急忙下马,搀扶二人:“两位将军快快请起。”
“多谢殿下。”
寒暄之后,李承乾将两人带回帅帐,让人拿来琉璃罐头招待,又命恶龙军诸将陪宴。
尉迟恭从琉璃罐头里夹了一块雪梨放在嘴里,闭着眼品尝一番后笑道:“真他娘的甜!!只有在殿下军中才能吃到如此甜食啊。李龙象那小子被殿下用如此上好的食物养着,却连王庭都未打破,着实废物!
殿下稍等,末将这就带领所部人马,去将王庭城门给您砸开!!”
李龙象冷笑:“老匹夫速去。这王庭方圆百里的树木都被突厥人砍去做了柴烧,老子看你没有攻城器械,如何攻破重兵把守的王庭。”
尉迟恭大惊:“既然如此,还请殿下速速撤军。若是突厥援军到达,殿下有被突厥人内外夹击之危。”
李龙象大声武气的道:“慌啥,怕啥!大帅都不慌,你这老匹夫急啥?!”
尉迟恭怒道:“老子官拜太子少保,有护卫殿下的职责!!”
李承乾笑道:“尉迟少保勿要惊慌。若我撤军,还如何围点打援。
唯有将阿史那咄苾留在王庭内,突厥人才会源源不断来送死。阿史那雄鹰和薛延陀青狼才会苦求催促肆叶护可汗与真珠可汗带领大军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