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草丛后两人走了出来。
就是孟萱雅和林向阳。
前者脸色难看，后者失魂落魄。
\"到底怎么回事？\"沈净秋拽了拽徐明哲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
徐明哲看着林向阳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挠了挠头：\"小两口闹别扭呗。\"
林向阳突然抬起头，眼睛通红：\"我们不是小两口！\"他声音都在发抖，\"我追了她大半年，她突然就……\"
\"林向阳！\"孟萱雅打断他，脸色发白，\"你别胡说八道！\"
徐明哲和沈净秋对视一眼，尴尬得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
这年头处对象都是偷偷摸摸的，哪有当街嚷嚷的？
\"那个……\"徐明哲干咳一声，\"要不咱们改天……\"
\"连长！\"林向阳一把抓住徐明哲的胳膊，\"您给评评理！我天天给她打饭，陪她值班，连她哥生日我都去送礼物，跑前跑后。\"
\"噗……\"沈净秋没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孟萱雅气得直跺脚：\"林向阳！你……你……\"
\"我怎么了？\"林向阳梗着脖子，\"我说的不是实话？上个月你难受，是不是我背着你去医院，陪着你好几天。\"
徐明哲听得直嘬牙花子。
好家伙，这都哪跟哪啊？
他当兵这么多年，还没调解过这种纠纷呢！
沈净秋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道：\"要不……咱们送孟同志回去吧？\"
孟萱雅咬着嘴唇没说话，路灯下能看见她眼眶都红了。
林向阳突然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我就想要个说法……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徐明哲看得直摇头。
看不出来啊，这小子在感情上这么死心眼？
\"孟同志，\"沈净秋犹豫了一下，\"要不我送你……\"
\"不用！\"孟萱雅猛地抬头，\"我对林向阳同志没有任何超出革命友谊的感情！\"
说完转身就走。
林向阳\"蹭\"地站起来：\"萱雅！\"
徐明哲一把按住他：\"行了！人家姑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沈净秋看了眼孟萱雅踉踉跄跄的背影，又看看徐明哲：\"我去看看她，别出什么事。\"
徐明哲点点头，等媳妇儿追上去后，转头看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林向阳，叹了口气。
\"你说你……\"徐明哲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手绢递过去，\"擦擦吧。\"
林向阳接过手绢，擤了个震天响的鼻涕：\"徐同志……我……我是真心的……\"
\"知道你是真心的。\"徐明哲拍拍他的肩，\"可感情这事吧，它讲究个两情相悦……\"
\"可她之前明明……\"林向阳又要急。
\"打住！\"徐明哲赶紧摆手，\"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俩又没谈婚论嫁，人家姑娘有选择的权利。\"
林向阳蹲回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我……我就是想不通……\"
徐明哲抬头看了看天，月亮都被云遮住了。
这大晚上的，他实在不想在这儿听小年轻哭诉感情问题。
\"那什么……\"徐明哲清了清嗓子，\"你要是没事就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还要训练，陪不了你多久。\"
说完他转身要走，心里还惦记着媳妇儿那边别出什么岔子。
刚走出两步，就听身后\"扑通\"一声巨响。
徐明哲头皮一炸，猛地回头。
好家伙！林向阳居然跳进了路边的排水沟！
\"我滴个亲娘哎！\"徐明哲一个箭步冲过去。
这排水沟虽然不深，但里面全是淤泥。林向阳在里面扑腾，活像只落水的土鸡。
\"你疯啦！\"徐明哲趴在沟边伸手去拽。
林向阳一边扑腾一边嚎：\"让我死！让我死！\"
\"死个屁！\"徐明哲气得直骂，\"就这点出息？\"
他使劲拽住林向阳的衣领，可这小子死沉死沉的，还一个劲儿往下出溜。
\"净秋！\"徐明哲扯着嗓子喊，\"快来帮忙！\"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净秋和孟萱雅一前一后跑回来。
孟萱雅看到沟里的情形，吓得捂住嘴：\"天呐！\"
沈净秋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帮着拽人。两个女人合力，总算把林向阳拖了上来。
林向阳瘫在地上，浑身湿透，泥水顺着裤腿往下淌。他抽抽搭搭地说：\"萱雅……我……\"
\"闭嘴吧你！\"徐明哲打断他，\"大老爷们儿，丢不丢人？\"
孟萱雅咬着嘴唇，从兜里掏出手帕递过去：\"擦擦吧。\"
林向阳没接，反而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孟萱雅像被烫着似的缩回手：\"林向阳！你清醒点！\"
\"行了行了！\"徐明哲看不下去了，\"先把他弄回去再说！\"
他架起林向阳，这小子死沉，还一个劲儿往孟萱雅那边歪。
\"老实点！\"徐明哲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再闹腾把你扔回去！\"
林向阳这才消停了，蔫头耷脑地被架着走。
沈净秋小声问孟萱雅：\"你没事吧？\"
孟萱雅摇摇头，眼睛红红的：\"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这个干啥。\"沈净秋摆摆手，\"先把他送回去再说。\"
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营区走。夜风吹来，林向阳打了个喷嚏，鼻涕泡都出来了。
徐明哲嫌弃地别过脸：\"就这德行还追姑娘呢？\"
到了营区门口，哨兵看见这架势，眼睛瞪得溜圆：\"徐连长，这是……\"
\"没事，喝多了。\"徐明哲随口应付，\"小张，去叫两个人来帮忙。\"
不一会儿，两个战士跑出来，七手八脚地把林向阳架了进去。
孟萱雅站在门口，犹豫着说：\"我……我就不进去了。\"
\"我送你回去。\"沈净秋主动说。
徐明哲点点头：\"你们路上小心点。\"
看着两个女人走远，徐明哲叹了口气，转身进了营区。
值班室里，林向阳裹着毯子发抖。见徐明哲进来，他低着头不说话。
\"说说吧，\"徐明哲拉过椅子坐下，\"怎么回事？\"
林向阳抽了抽鼻子：\"我就是……就是喜欢她……\"
\"喜欢就跳河？\"徐明哲气笑了，\"你这招跟谁学的？\"